第44章 打不还手

午夜的【夜莺舞厅】

柳如烟的双眼突然变得血红，一股实质的鬼煞之气在舞厅中央开始荡漾。

她猛地一挥手，整个舞厅的温度开始骤降。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后，林墨发现自己站在了记忆中老上海的舞厅中央，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场景——有老人们在车上茫然的脸，有周福数钱的贪婪表情，也有柳如烟最后死亡的表情...

“我这一天跟做过山车似的，一阵阵的迷糊啊！”林墨不禁有些吐槽的想到。

“这就是困守了我八十年的【记忆牢笼】。“柳如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说能帮我解脱，那就证明给我看看。“

最中央的镜子突然泛起涟漪，柳如烟从镜中走出，这次她换了一身素白旗袍，胸前别着那枚珍珠胸针。

“看见了我的胸针了吗，“她平静地说，“只要你能够拿到。我就相信你“

“这还不简单。”林墨快步上前一步，就要伸手去摘胸针。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一瞬间，周围所有镜子突然开始爆裂，无数碎片如利刃一般向他射去！

而柳如烟则又闪现，出现在离林墨百步以外的地方。

“你玩我！？“林墨生气的喊道，并迅速的向后撤退，但还是被几块碎片划破了脸颊。

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绽开刺目的血红。

柳如烟的身影出现在舞厅的另一端：“你连我的幻境都破不了，怎么能把我打败，要知道周福可是掌控我的执念之物，我可是不能违抗他的命令的！“

林墨抹了抹脸上的血，突然有些扭曲的笑到：“你错了，我这人天生就怜香惜玉，对你这么漂亮的美人，我可下不去手！。

是么？那你可以去死了！

柳如烟冷笑道，她没有在说话，而是一挥手，无数的镜子碎片如剑雨一般的射向林墨。

林墨没有格挡，也没有闪躲，只是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步向前。

镜刃割开的皮肉翻卷着，每走一步都在地板上蹭出暗红的血痕，可他的脚步始终未停。

（原来千刀万剐是这种滋味啊，要不是赌约的限制...）林墨心中暗恨道。

此时呆在卡牌中的清虚道姑可乐开了花（林墨啊林墨，你也有今天，让你封印我，让你把我分魂击杀，这回可有人给我报仇了。）

林墨每前进一步，都如同万刃加身一般，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的神智有些不清醒了。

（这可真是度日如年啊，我省点钱容易吗！）就在林墨已经疼的有些麻木的时候，突然感到周围没有了割肉的刷刷声。

不知何时，漫天镜刃已经凝滞在空中。

柳如烟略微好奇，又有些心动的问到：“你...为什么不还手啊？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着强大的力量，就是你手中的那柄刑刀就不是凡品。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因为你说过——“林墨咧开渗血的嘴角，被剑气削去半片指甲的手掌按在胸前，“这世上从没有人，真心想帮你解脱。但我想让你知道，不是没有人帮你，而是老天爷让你多等我几年！“

说的林墨自己都有些感动肉麻。

最后三步的距离，镜刃竟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林墨踉跄着踩碎几片镜子，声音却比蚊子还轻：“我只是想证明，我是真的想要还你自由的。这个美好的世界，你是最有资格看看的。你不应该困守在过去，这对你不公平！！

当染血的手指终于触到柳如烟的旗袍时，血腥味里突然钻入一缕幽香。

林墨下意识抽动鼻翼——真奇怪，明明自己像个血葫芦似的，居然还能闻到她身上的花香。

（要抓紧时间了，太TMD疼了，如果这个疯婆子再来一波，我情愿输了赌局，也要还手了...）林墨有些烦躁的想到。

白骨隐约可见的右手缓缓抬起，这次柳如烟没有再躲闪。鲜血在素白的旗袍上染出点点血梅。

“我就要拿到了...“林墨晃了晃被血糊住的眼睛，额头的伤口正汩汩涌出温热的液体。

他忽然笑起来，露出沾血有些狰狞的笑容：“现在你信了吧？我这条命...就是专门来解救你来的吧。“

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珍珠胸针的一瞬间，整个舞厅剧烈震动起来！

幻境如玻璃一般开始碎裂，林墨发现自己又再一次的回到了空荡荡的舞厅中央。

这时柳如烟的声音响起：

“这次就放过你了！再敢窥探我的过去，我就让你再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柳如烟的身影也随之淡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

“如果有不得已苦衷！就别多管闲事了。“

林墨倒在舞台的中央，幻境中的伤口是不会带到现实中的，但是在里面感受到的疼痛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时清虚道姑的声音在林墨耳畔响起：“怎么样，赔了夫人又折兵吧，我就说这鬼物的心思和正常人不一样的，你还是赶紧认输吧”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就差给榜一大哥刷穿云箭了！

“我看未必，咱们走着瞧吧！”林墨嘴硬的还击道。

次日清晨，大剧场的餐厅。

老人们比昨天更加呆滞，有几个甚至忘记了怎么用筷子，只是机械地用勺子扒拉着碗里的粥。

周福穿梭在餐桌间，殷勤地帮他们“整理“着已经签好的贷款合同，脸上写满了贪婪的表情。

林墨继续伪装成糊涂老人，暗中观察着一切。想着怎么才能把柳如烟的胸针，从周福手里盗走。

主要是这个周福实在太鸡贼了，胸针就系在手腕上，只要林墨一动，他就能马上的召唤柳如烟过来。

而自己因为赌约的限制，还不能对柳如烟动手！真是烦死了！

就在林墨懊恼时，周福突然走到他面前，笑容可掬的问到：“大爷，您怎么还没签合同啊？其他叔叔阿姨都签了，政府补贴马上就要截止啦！“

林墨故作茫然：“啊？什么合同？“

周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又堆起了笑容：“就是昨天发给您的那个，养老补贴申请......“

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您看，只要在这儿按个手印就行了！“

林墨接过文件，假装老花眼凑近看，实则快速扫过条款——这竟是一份器官捐赠协议！

“好家伙，连老人最后的剩余价值都不放过，可真是衣冠禽兽......“林墨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犹豫，“这个......我得问问我儿子......“

周福的笑容僵住了。他左右看了看，突然压低声音：“大爷，您是不是......记得太多了？“

林墨心头一凛，但依旧装傻：“啊？你说啥？“

周福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右手悄悄摸向手腕的珍珠胸针。

就在这时，餐厅的灯突然闪烁起来，一股阴风凭空卷过，吹散了桌上的文件。

周福脸色一变，赶紧按住胸针，嘴唇快速蠕动，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几秒后，灯光恢复正常，但周福看林墨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警惕、怀疑，甚至带着杀意。

“大爷，“他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您先吃着，我待会儿再来找您聊聊。“

说完，他匆匆离开餐厅，临走前还回头深深的看了林墨一眼。

林墨知道，自己被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