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婚后 床头打床尾和
生日一过，玉米又回到以往的日子，每天依旧是烧菜、洗衣、整理房间、打游戏。
纪刚依旧忙着他的业务，中午照样没回家吃饭。晚上也不着家，李玉米都睡下了才回来。
好在买了台电脑，纪刚经常要制作一些表格。她开始玩网游打发时间，却不想迷上了。因为只顾着打游戏她总是忽略了家务，甚至吃饭的时候她人都坐到餐桌上了，脑子里却还是被人打死爆了装备的事。电脑是低配，带不动游戏，过地图时或在人多的场景特别卡，容易被人打死。因为心不在焉，她不是烧着空锅就是把菜烧焦。纪刚为此经常发牢骚，小两口便不免又要发生口角。
那天晚上，刚吃完晚饭，纪刚便把碗往桌上一搁，起身往外走，说是要出去一下。
玉米收拾了餐桌，回到厨房看了一眼手机，想起今晚是周末，游戏里有活动，奖励丰厚，也算是对今天被爆装备的补偿吧。她顾不上刷锅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跑进房间打开电脑。
九点半。纪刚打开门进了客厅。
玉米刚从房间出来，游戏还没关，回到厨房继续刷锅。
纪刚见厨房还堆着碗碟，又听到游戏里的声音，一股火腾腾往上蹿，语气重重地数落她：“你怎么回事？我都出去老半天了几个碗你还没洗好？”
玉米自知理亏，只是小声嘟哝着：“现在不是在洗了吗？”
纪刚没再说什么，进卫生间刷牙。
“啪”的一声，玉米失手打掉了一个盘子。
纪刚把含在嘴里的水吐出来，丢下水杯和牙刷，站到卫生间门口恶声恶气地数落着：“怎么啦？叫你洗个碗就这样不情不愿？！”
玉米一听也火了：“怎么不情不愿啦？不就摔破了一个盘子吗？”
“摔破一个还嫌不够？是不是要摔得没一个碗吃饭你才高兴？”
“是啊！我就是要摔得没一个碗吃才高兴！怎么样？”
纪刚气得牙痒痒的：“真不知当初怎么娶了你这样的一个女人！”
“嫁了你这样的男人才真是我瞎了眼！”玉米应得毫不含糊。
“我这样的男人怎么啦？我给你丢人了？”纪刚叉着腰站在卫生间门口，脖子都粗了。
李玉米也不甘示弱地将锅和锅铲弄得“嘭嘭”响，嘴里讥诮道：“你怎么会丢人呢？你英俊又有才情！”
“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纪刚转身进了卫生间，一边拧毛巾一边哼着：“我看你是闲得发慌了，没事就想着吵架！”
玉米冷笑：“我不说你你倒来打我一耙了！”
“你到别人家里去看看，有几个女人像你这么懒的？整天吃饱了饭就知道抱着电脑，什么事也不做！”纪刚的声音又激昂起来。
玉米丢下锅铲，跑到厨房门口，眼睛红红的反驳：“我高兴整天抱着电脑吗？难道抱着一个有血有肉活跳跳的人不比抱一台冷冰冰的机器强吗？白天你忙着工作我不说，你倒好，晚上一回来，洗了澡你就上床跟猪一样地只会死睡！——你想过我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当我是你空荡荡的房间的一个摆设了？”
李玉米越说越气，把围裙解下丢在地上，回到房间，“呯”地把门摔上，坐在床上生闷气。哼！要不是在离家千里之遥的东北小城，她早就收拾了衣服回娘家。
门外好久没有动静。
玉米觉得肚子憋着气不舒服，又走出房间，拿起电话，“噼噼啪啪”敲了一通号码。
“妈！”一听到李妈妈的声音，玉米就激动起来。
李妈妈听出她的声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你这囡仔真是的，一脚踏出门心里就没妈了，这么狠心的！一连四个月都没给妈打过一次电话，倒是纪刚，还隔三岔五地打来问候……”
“你别老是提他好不好？！”玉米心烦，打断李妈妈的话。
电话那头的李妈妈察觉出女儿的不对：“怎么啦？小两口闹别扭了？”
“都是他不好！刚才我洗碗时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盘子，他就认为我是故意的，说叫我洗几个碗我就那样不情不愿，存心要跟我吵架！”
“纪刚这孩子怎么回事？打破就打破嘛，难道吵一架摔坏的盘子就会变好不成？你这孩子也不是，你就不会跟他说你不是故意的嘛？”
“妈——”玉米不高兴地拖长语调，“他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找碴的！”
“你这孩子就是任性！你又不跟他解释怎么就知道他是存心要跟你吵的？妈当初就是见这孩子心眼实在，才同意了这门亲事。……好了好了，别往心里放，小两口吵吵闹闹是很正常的事嘛。”
玉米拿着电话一声不吭。
李妈妈叹着气：“这孩子——夫妻还不都这样，床头打床尾和？要说做一辈子夫妻，连脸都没红过，那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妈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出毛病了！就说我跟你爸吧，还不是打一结婚就吵到现在？不过你们可别跟着学，妈这一代人是没文化才会这样，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要多讲点道理才是。”
玉米正欲挂掉电话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李妈妈在那头大呼小叫：“你这死鬼，成天吃饱了没事干就是要跟我吵架！它要死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还能替它去死不成？”
李妈妈又跟李爸爸吵开了。
这回轮到玉米劝她了：“妈，你就让着点吧，别老是跟我爸吵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
“我跟他吵？哼！我才没那个闲功夫！是他没事成天找我的碴！前段日子我去赶集，买了几只鸭子回来，那死鬼就成天唠叨，说我没本事养活鸭子还老是要买，不把几个钱糟蹋了就是不舒服——你说是这是什么话呀？那鸭子买回来时还是刚出壳，养到现在都有两斤重了，谁知一场鸭瘟……”李妈妈顿了顿，才叹息着说，“早上还是活蹦乱跳的鸭子不是死就是半死不活。那鸭子养了一个多月，他也没喂过一次，我养大的鸭子死了，我比他还心疼呢！”
“不就几只鸭子吗？又不值几个钱。”玉米宽慰说。
“妈不心疼那钱，妈就心疼那鸭子，养了一个多月，妈花了多少心血？你爸身体一向不好，我就想着养几只让他补补，市场上买的不是激素催大的就是灌了沙注了水的，不比自家养的好……”李妈妈说到这里喉咙都有些哽咽了，无限委屈，“那死鬼倒好，还整天数落我的不是。”
玉米握着手机，啼笑皆非。
“妈，你关心他就让他知道嘛！”玉米放低声音说。
“妈关心他？妈巴不得他……”李妈妈咬牙切齿地说着，说到这里却没了下文，只是从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
玉米想笑，又没敢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妈不跟你多说了。”
“好吧，您也早点去休息！”
挂了电话，玉米心情轻松了许多，回到房间，纪刚已经上床睡觉了。
玉米换了衣服，熄灯上床，躺得离他远远的。
钟敲响了十一下，一阵睡意袭上来，玉米很快跌入睡眠的深渊了。迷迷糊糊之际，感觉到有只手在她身上摸索着。
“老婆！”纪刚附在她耳边轻声叫着。
玉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隔了一会，纪刚的手又伸过来，将她拦腰抱住：“老婆！”
玉米睡意浓浓，眼皮都撑不开，便也没搭理他。
纪刚不依不挠，一边轻摇着她一边“老婆老婆”地叫着，玉米被晃得没有办法睡。
“我真想一脚把你踹下床！”她咬着牙，恼恨地说。
“不要这样嘛！”纪刚的手隔着睡衣对她展开温柔攻势，“我又不是故意跟你吵的！就是业务开展不顺利，心里不舒服，回来的时候看你只顾打游戏碗都没洗，我才会发那么大的火……你要体谅我啊！”
“可谁来体谅我呢？”玉米幽幽地叹着气，“我这样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人，却让你丢在一边不理不睬……”
“我哪敢辜负你的青春啊！”纪刚咬着她的耳朵，指甲刮擦着纯棉睡衣，她的身体渐渐放松……她吞咽着口水，耳垂游移的灼热并不比春雷里双腿的颤动更令人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