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衍
- 开局斩白蛇,我在幕后扶持仙族
- 请竹君
- 2243字
- 2025-05-24 15:33:06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几乎是不做思考一般,几个眨眼间就已经落下十数手。
宋定伯处处杀机不掩。
几次想在局部引起搏杀,却都被棋待诏随手化解。
如今便索性与全局展开搏杀之势。
在提去宋定伯一子后。
棋待诏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清楚宋定伯为何突然杀机大盛。
宋定伯如今看似急争急杀。
心中却越发平静。
正在思虑着什么。
“太乙三三”出现在棋待诏手里,到底是不是他推演而出已经不重要了。
宋定伯如今心中所想,却是《神仙书》。
此书本来就是他闲而翻阅,其中记载法,阵,丹,器,杂谈。
笔墨最多的便是杨家。
自一介农户起,纵横俾阖于此天机不明的大争之世。
可书中却从未说起,杨家到底是凭借什么起家的。
杨青山够狠,杨谨,杨文也是人杰枭雄。
可这不够。
远远不够。
可真让宋定伯细细想去,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好像有什么东西断去了一样。
他看了一眼棋待诏。
目光紧紧盯着他眉心间的那一枚白鳞。
恍惚间,他像是看到了一点缝隙。
似乎,棋待诏的白鳞,并没有和他连长在一起。
犹豫许久,宋定伯却没有说破。
只是继续在棋盘上落子。
心中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假设棋待诏不是羽安国之人,他眉心的白鳞是假的。
那么,会不会……
宋定伯强行将自己的一切念头收束。
不敢继续想下去。
可他不修正法。
那些繁杂念头生发不停,难以被他按耐住。
会不会棋待诏是某个布局久远的幕后之人,将来竖起“奉饶天下先”旗子的人不是杨青楸,而是他。
他窃取了杨青楸的身份?
宋定伯知道这个可能太过离谱,甚至不合逻辑。
但那些念头合凑在一起,难以让他静心。
如今棋局已经到了中盘。
宋定伯纵然心绪不宁,可对于争斗搏杀的局面,得心应手,因为他知道“太乙三三”的下法,于是早就做了布局。
如果于中盘决胜,眼下他已经算是赢了。
棋待诏却轻声道。
“柱国,请看。”
宋定伯被他喊回了神,当即低头看去。
却见棋待诏又落下一子。
九之十二。
宋定伯眉头紧皱。
他的棋,全死了。
“这是……大衍?”
棋待诏闻言明显一愣。
“柱国认识?”
宋定伯没有回答他。
“太乙三三”之后,又是“大衍,都是《神仙书》中记载,杨青楸的棋式。
他抬起头正视棋待诏,目光微沉:“你是谁?”
棋待诏闻言,不解道:“柱国难道不认识我了?我是羽安国一品棋待诏。”
宋定伯仍旧不依不饶:“除了棋待诏,你还是谁?”
棋待诏眉头微皱,仍作不解。
宋定伯却猛然伸手抓向他眉心白鳞。
棋待诏见此,一下子掀翻棋盘,借此避开。
两人几乎同时起身。
宋定伯起身后,再次向棋待诏攻去,想要将他制住,但在下一刻,他却突然听到一阵声音在喊他。
“柱国。柱国。”
宋定伯猛然睁开眼睛。
视线所及,正是那枚落在棋盘上的“大衍”。
而棋待诏正在唤他。
方才一切发生,仿佛只是他一个念头而已。
“柱国因何失神良久,可是身子不适?”
宋定伯抬起头,看着棋待诏关切自己的样子,摇了摇头道:“并无不妥,只是惊叹于棋待诏这一妙手而已,实在惊艳,又令人捉摸不透。”
“呵呵,柱国过奖了,“大衍”不过也是我侥幸推演得来的,能当柱国如此评价,三生有幸。”
宋定伯正了正神色,故作好奇道:“哦?这也是棋待诏推演出来的?”
棋待诏点了点头。
“正是。”
““大衍”脱胎于古谱中的梁示大飞,却更具变化,所需算力庞大。”
宋定伯佯装作震惊。
实则心底早就知道这所谓“大衍”到底是个什么下法。
或者说,“大衍”并非寻常人眼中的妙手,而是一种布局手段。
要求棋手在中盘前能提前计算出对方至少一百零八手,一步都不能错。
期间要求对对手习惯的了解,还有多达上千场的对弈练习,缺一不可。
最起码他用不出来。
“果然是本王输了,棋待诏果然不负一品之名。”
“柱国谬赞了,今日多有叨扰。”
宋定伯摇了摇头。
“能和棋待诏这样的棋手对弈,是本王的荣幸,只是本王不久后就将就藩,平生之年,很难再和棋待诏如此对弈了。”
棋待诏反手抓了抓衣袖,从椅子上站起身:“既如此,我有一物赠予柱国。”
“哦?不知是何物?”
宋定伯本以为棋待诏只是客气而已,下一刻,却见他抬手摸向自己眉心,轻轻捏住白鳞,竟然……揭了下来。
他看着宋定伯,笑道:
“唯有白鳞以赠。”
宋定伯再次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依旧在盯着棋盘上的“大衍”。
此时此刻,他的对面,哪里还有什么棋待诏的身影。
眼前棋局,黑白纵横,变数千万,似乎是他一人所致。
良久,宋定伯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一直心有疑虑,觉得棋待诏有异,以为他眉心白鳞是假,此一念头更盛,便被“大衍”而出,并非是真,只是有这个可能发生而已。
如今棋待诏消失不见。
他也不在乎他是否来过,是否有异。
他站起身,走出院落。
有下人见了他,正欲行礼,却被他一把抓住。
宋定伯沉声道:“本王是谁?”
下人见此,立马道:“王爷为我羽安国第一异姓王,上柱国之尊,兵中之仙。”
宋定伯闻言,神色毫无变化。
只是疑声道:“哦?那你觉得,本王是羽安国之人吗?”
下人闻言一愣,不解道:“王爷不就是羽安国人吗?”
宋定伯点了点头,心中已经了然。
让下人离去后,他再次来到棋盘前。
看着棋盘上的“大衍”,他突然抬起手,摸向自己眉心,本该光滑的地方,却多了一处明显的凸起和冰凉,那是一枚……鳞片。
宋定伯呵呵一笑,复又大笑起来。
果然,果然如此。
昔年鳞房之刑,只在那鳞房中待够五日便被提出,原不以为意,没想到自己已经受刑,眉心处早就长出了鳞片,却还不自知。
怪不得羽安国主如此信任自己,怪不得自己依仗有那千辛万苦得来的筑基法,却沉沦在玄景之中,不得寸进。
宋定伯抬起手,毫不犹豫将眉心处的鳞片生生拔了下来。
这东西是和头骨长在一起的。
宋定伯生生拔下,眉心处血流如注,身心俱痛。
却依旧强自撑着身体。
捏起一枚棋子,
手腕高悬。
以千钧垂落之势,
重重落在棋盘上。
“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