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山工坊地窖的石壁上，瑞德里格斯用魔法银粉勾勒出完整的走私路线图。每当法伦特的巡逻队经过黑松林，地下酒窖的暗门就会渗出琥珀色的酒液，浸透记载着安德烈家族百年荣誉的史书。南丁格尔醉倒在天鹅绒堆里，老魔法师沾着龙血的指尖划过酒娘腰间的刺青，那图案分明是莱尔城教堂的彩绘玻璃——他早已分不清今夕何夕，直到可睿儿的银发在他醉梦中化为灰烬。
最危险的时刻总在暴雨夜。当法伦特发现游骑兵的踪迹时，霍华德正往精钢锭上浇淋掺了龙血的雨水。凯尔举起特制的魔法火把，幽蓝光晕中，矮人工匠们用秘银线在货物表面织出幻象结界。暴雨冲刷着伪造的魔法纹路，那些本应出现在贵族宴会厅的陨铁重弩，此刻正在泥泞中泛着不祥的暗红。
“叮铃哐啷——“
瑞德里格斯从金币床垫上鲤鱼打挺，满屋子金坷垃暴雨梨花般坠落，砸得他额头直冒星星眼。霍华德扒着门框笑得打跌：“兄弟你这床得定制个安全带啊，昨晚金币雨差点把南丁格尔的假发套冲进下水道！“
“闭嘴！“瑞德里格斯揉着后腰，感觉睡在金币堆上比被食人魔公主壁咚还酸爽，“谁说魔法师不能体验金钱浴了？这叫……这叫魔力结晶按摩疗法！“他偷偷把卡在股沟里的金币塞进裤兜，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掸了掸狐裘。
霍华德突然掏出个水晶球：“要不要试试魔法八级包过班？现在报名送祖安魔法健身环，边骂街边修炼，保证魔力值蹭蹭涨！“瑞德里格斯一脚踹飞水晶球，那玩意儿在金币堆里蹦跶着发出“检测到宿主魔力值-1“的机械音。
“老子当年可是魔法界吴彦祖！“瑞德里格斯突然中二魂燃烧，闭眼搓手：“看我的……“指尖刚冒出个火星子就“噗“地灭了，像被人吹熄的生日蜡烛。霍华德憋笑憋得肋骨疼：“您这照明术是熬夜太多肾虚了吧？“
“闭嘴！这是战术性魔法休眠！“瑞德里格斯突然盯上烛台，眼珠子瞪得比龙晶矿灯还亮，“看好了！我要用精神力……“他猛地一拽，蜡烛纹丝不动，倒是把烛台拧成了麻花样。霍华德噗通跪在金币堆里：“大哥！您这是精神力拧瓶盖呢？“
“意外！这是意外！“瑞德里格斯恼羞成怒，突然抄起法杖，“看我的终极奥义——“法杖头卡进金币缝隙拔不出来，杖身还粘着块融化的龙舌兰软糖。霍华德笑得满地打滚：“您这魔法造诣，不去街头卖艺可惜了！“
地窖突然传来南丁格尔的哀嚎：“我的精金坩埚！你们拿它煮火锅了？！“瑞德里格斯趁机开溜，狐裘上挂着的金币叮当作响，活像只开屏的招财猫。霍华德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掏出本《魔法速成秘籍》：“兄弟，要不要考虑转职当炼金术士？你这天赋……“他翻开扉页，上面画着个金币熔炉，“包教包会，童叟无欺！“
瑞德里格斯蒙着麻袋片冲进皇家交响乐会所时，活像只被狗撵的土拨鼠。霍华德正把舞女裙撑当遮阳伞用，嘴里叼着根胡萝卜：“瑞哥您这造型……是刚从麻袋厂下班？“
“这叫时尚！“瑞德里格斯掀开麻袋露出狐狸脸，侍者端着白兰地过来时差点把冰块喂进他鼻孔。法伦特拎着两麻袋金币哐当坐下：“本周KPI达成！瑞总，您这财路比龙舌兰的酒劲还冲啊！“
“淡定，这才哪到哪。“瑞德里格斯用金币叠了个金字塔，最顶上放了颗花生米，“等咱们拿下联合王国的陨铁专供……“话没说完，凯尔突然打了个喷嚏，金币金字塔哗啦啦倒塌，花生米精准滚进南丁格尔的龙舌兰酒杯。
“阿嚏！“远在马车里的南丁格尔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怀里的美女翻着白眼晕过去。老法师手忙脚乱掏魔杖：“别怕亲爱的！这是……这是魔法过敏！“
会所这边，霍华德正用金币玩打地鼠游戏，法伦特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听说没？南丁格尔最近搞了个魔法伟哥，说是用龙血和独角兽角……“
“打住！“瑞德里格斯捂住法伦特的嘴，“老头要脸！不过话说回来……“他突然掏出水晶球，魔法影像里南丁格尔正把可睿儿的银发缠成蝴蝶结，“这老树开花的姿势……比咱们走私陨铁还刺激！“
众人正笑作一团，突然会所大门洞开。渴望成为贵族小姐的富婆们鱼贯而入，打头那位穿着火红皮草，胸前的翡翠比瑞德里格斯眼睛还绿。“姐妹们！“她操着公鸭嗓高喊，“今晚消费全由本公主买单！“
法伦特眼睛发亮：“是石油大亨家的千金！瑞哥，咱们要不要……“
“要个屁！“瑞德里格斯突然拽着众人往地窖钻，“快走！这妞上次走私魔晶被我坑过，她现在看见金币就过敏！“地窖铁门轰然关闭瞬间，众人听见楼上传来熟悉的尖嗓门：“把你们老板叫来！本公主要买下这个会所……等等，这些雕花怎么全是金币贴的？！“
晨光初透时分，野人山工坊的青石台阶还凝着露水，四人踏着湿漉漉的石板说说笑笑归来。法伦特刚啃完最后一口黑麦面包，油渍还沾在亚麻衣襟上，忽然被走在最前的瑞德里格斯拽住袖口——工坊门前的槭树林荫道上，正停着辆通体鎏金的马车，晨曦在珐琅彩车窗上折射出碎钻般的光斑。
四匹雪色神骏打着响鼻，每匹马的鬃毛都编着金线流苏，蹄铁踏地的清脆声里裹着某种奇异的韵律。马车门檐垂着天鹅绒帷幔，金线绣制的玫瑰家徽在风中舒展，最醒目的当属车厢中央那面猩红战旗，血月猎豹图腾在丝绸上流淌着妖异光泽。
“嗒。“
皮质马靴轻叩青石板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