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萧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帐篷里凝重的气氛,“斥候回报,秦军…秦军又有异动!”
林弈猛地抬头,墨迹在竹简上晕染开来,像一滴浓墨滴入清水,迅速扩散。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烦躁,沉声问道:“详细说说。”
萧月语气急促:“斥候发现秦军大营附近烟尘滚滚,粮草辎重不断向营地输送,还有…还有大量的攻城器械正在组装。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似乎…似乎在准备再次发动进攻。”
帐篷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油灯的火苗微微跳动,投下摇曳的阴影。
林弈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握着毛笔的手指骨节泛白。
这该死的秦军!
他还没解开这封信件的秘密,新的危机就接踵而至,让他有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时间紧迫,”林弈霍然起身,语气果决,“必须立刻做出应对。”他将写满密密麻麻符号的竹简卷起,用麻绳紧紧捆住,像是要将那份让他焦头烂额的谜团也一并束缚起来。
“无痕,准备一下,我要启动时空手表。”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墨无痕默默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块古朴的怀表,表盘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这块时空手表,是林弈穿越时空的唯一凭依,也是他对抗命运的最后底牌。
每次启动,都意味着他宝贵的生命力会被无情地吞噬,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一阵眩晕感袭来,林弈感到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耳边传来嗡嗡的鸣响,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72时辰的未来在他眼前飞速流逝,战争的残酷景象如同走马灯般闪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令人触目惊心。
在预演的历史中,林弈看到了联盟内部的分歧和矛盾,看到了秦军凌厉的攻势,也看到了最终的惨败结局。
陈胜的义军与项梁的楚军貌合神离,各自为战,在秦军的猛攻下溃不成军。
林弈猛地睁开双眼,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看到了,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等待他们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立刻召集陈胜、项梁、范增等人,脸色凝重地将预演中看到的未来告诉了他们。
“各位,”林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刚刚看到了未来,如果我们不团结一致,等待我们的只有失败!”
会议帐篷内,气氛剑拔弩张。
陈胜主张集中所有资源,优先发展壮大义军,认为只有义军才是对抗秦军的主力。
项梁则坚持保留楚军的独立性,不愿意将手中的兵权交出去。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吵声此起彼伏。
林弈深吸一口气“陈将军,项将军,”林弈的声音沉稳而冷静,“我知道两位将军都有自己的考虑,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团结一致,共同对抗秦军。我有一个提议……”
他将预演中看到的未来,以及各方利益的得失,娓娓道来,并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这个方案既保证了义军的主导地位,也充分尊重了楚军的独立性,同时还能最大限度地调动联盟的整体力量。
陈胜和项梁沉思片刻,最终都点头表示同意。
与此同时,墨无痕也在紧锣密鼓地改进着他的机关术。
他将预演中秦军的进攻路线和战术特点,融入到机关的设计中,在营地周围设置了更加复杂和隐蔽的陷阱,同时对现有的机关武器进行了升级改造。
滚烫的铁水被浇筑在模具中,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金属气味。
墨无痕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他仿佛着了魔一般,全身心地投入到机关术的改进之中。
经过几天的努力,联盟的防御体系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营地周围布满了各种致命的陷阱,改进后的机关武器威力更加强大,足以给秦军造成重创。
一切准备就绪,联盟上下严阵以待,等待着秦军的再次进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斥候再次来报:“秦军…秦军…他们……”
斥候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说不完整一句话,他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泥土里,扬起一阵细尘,“秦…秦军…他们…撤…撤了!”帐篷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陈胜和项梁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萧月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她紧咬着下唇,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林弈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帐篷内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撤了?
这怎么可能?
林弈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就像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紧紧地盯着秦军大营的位置,内心翻江倒海。
秦军大营的位置在地图上赫然醒目,就像一只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林弈的手指在地图上反复摩挲,感受着粗糙的羊皮质感,仿佛要将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刻进心里。
难道是陷阱?
林弈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又是那神秘秦将的诡计?
故意示弱,引诱联盟放松警惕,然后再发动雷霆一击?
林弈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他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无痕,”林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备马,我要亲自去看看!”墨无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帐篷。
林弈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闪耀着寒光。
“我倒要看看,”林弈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风吹过帐篷,发出呼呼的声响,帐篷的布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就像一面战旗,在风中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