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背离指令

林默盯着系统界面上闪烁的任务提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任务：接近张薇获取情报。建议方法：利用她对你的好感建立亲密关系，套取暗影会内部信息。奖励：精神抗性+20%，暗影会机密资料x1】

“这太过分了。“林默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抵触。

【这是最有效率的方案。根据社交数据分析，张薇对你的好感度已达63.5%，成功概率87.3%。】系统的机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林默站起身，走到公寓窗前。夜色已深，城市的灯光在雨中模糊成一片片彩色光晕。三天前，他们确认了张薇就是公司内暗影会的联络人，系统立刻给出了这个“任务“。

“我不能利用别人的感情，系统。这违背了我的原则。“

【效率优先。情感因素不应影响决策。】系统的声音似乎冷了几分，【为达成目标，必要的手段是合理的。】

林默摇头：“不，一定有其他方法。“他停顿了一下，“比如...我们可以尝试策反她。“

系统界面突然闪烁起来，发出刺耳的电子噪音。

【警告：偏离建议方案将大幅降低任务成功率。张薇是暗影会核心成员，策反风险极高。】

“但我必须试试。“林默坚定地说，“如果为了打败恶人而变成恶人，那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系统沉默了几秒，然后界面上的文字开始扭曲变形。

【宿主坚持偏离最优路径...重新计算可能性...错误...错误...】

整个系统界面突然变成一片雪花状噪点，随后完全消失了。

“系统？“林默心头一紧，“系统！“

没有回应。

林默的呼吸急促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系统从未离线过，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刻。他尝试默念各种指令，但脑海中只有一片寂静。

正当他考虑是否该去医院检查时，一阵尖锐的头痛袭来。他踉跄着扶住墙壁，眼前闪过一系列破碎的画面：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人影、某种发光的装置...

然后，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系统界面重新在他眼前亮起。

【临时维护完成。】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同，少了些机械感，多了几分...疲惫？【宿主选择已记录。执行策反方案，成功率预估：41.6%。】

林默长舒一口气：“你刚才怎么了？“

【系统资源重组。】回答简短而生硬，【建议：策反行动需在48小时内启动，暗影会内部通讯显示他们即将进入行动阶段。】

林默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雨的号码。是时候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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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的角落里，张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沿。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看起来和平时工作时的严谨形象截然不同。

“所以，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问我对公司新项目的看法？“她挑眉看着林默，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默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是暗影会的成员，张薇。“

张薇的手指瞬间僵住了。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谁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林默直视她的眼睛，“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收集异能者数据，进行某种实验。但我不认为你真心认同他们的做法。“

张薇的瞳孔微微收缩。林默能感觉到桌子下方她的手正移向某个隐藏的武器。

“别紧张，“林默举起双手，“如果我想举报你，就不会单独约你出来了。“

“那你想要什么？“张薇的声音冷得像冰。

“合作。“林默说，“我知道暗影会计划在月蚀之夜启动'觉醒计划'，但我不知道具体内容。告诉我真相，我们可以一起阻止他们。“

张薇突然笑了，笑声里却没有丝毫温度：“你以为你是谁？超级英雄？暗影会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林默。就算你是...“她突然停住，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不安全。跟我来。“

她带着林默穿过几条小巷，最后停在一栋废弃仓库前。确认无人跟踪后，她按下手表上的某个按钮，仓库门无声滑开。

里面是一个简陋但设备齐全的安全屋。

“现在可以说了。“张薇锁上门，启动了某种干扰装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不是普通程序员，对吧？“

林默犹豫了一下：“我有...特殊的信息来源。但我不能透露细节。“

张薇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说：“你不是异能者，但也不是普通人。有趣。“她走向一个小冰箱，拿出两瓶水，“你知道吗，我加入暗影会是为了找我妹妹。她三年前失踪了，最后出现的地点附近发现了暗影会的标记。“

林默接过水，没有喝：“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张薇的表情变得痛苦，“她现在被关在暗影会总部的地下实验室。他们...在她身上做实验，试图激活她的异能基因。“

林默感到一阵寒意：“这就是'觉醒计划'？“

“只是冰山一角。“张薇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口水，“月蚀之夜，暗影会准备在全城释放一种气溶胶，里面含有强制激活异能基因的病毒。他们称之为'全民觉醒'。“

林默的血液几乎凝固：“这会有什么后果？“

“理论上，能让30%的人口获得异能。“张薇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但代价是剩下70%要么死亡，要么变成怪物。我见过早期实验体...那场景会让你做噩梦。“

林默的胃部一阵绞痛。这比他想像的还要可怕得多。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完全可以杀我灭口。“

张薇苦笑一声：“因为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内部消息说实验即将进入最终阶段，包括我妹妹在内的所有'素材'都会被消耗掉。我需要帮助，而你...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你似乎真的想阻止他们。“

【警告：目标情绪波动剧烈，可信度78.9%。】系统突然发声，【建议：进一步获取行动计划细节。】

林默无视了系统：“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尤其是病毒存放地点和释放方式的具体信息。你能提供吗？“

张薇点点头，从隐藏的墙板后取出一个数据芯片：“这里有我能接触到的所有资料。但要接近总部实验室，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和一个强大的团队。“

“团队不是问题。“林默说，“我有可靠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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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的公寓里，三人围坐在电脑前。张薇的数据芯片揭示了更多恐怖细节：数百名失踪者的名单、实验录像、病毒培养设施的照片...

“小琳！“苏雨突然尖叫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瘦弱的女孩，被固定在一张金属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电极。“那是我妹妹！天啊，她还活着！“

林默从未见过苏雨如此失控。她的全身都在颤抖，泪水不断滚落。他下意识地抱住她，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我们会救她出来的，我保证。“林默轻声说，尽管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个承诺能否兑现。

苏雨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肉：“他们对她做了什么？这些魔鬼对她做了什么？“

张薇调出一份医疗报告，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基因激活实验第三阶段...天啊，他们已经在她身上测试了病毒原型。“

【分析完成。】系统的声音异常凝重，【根据数据，暗影会计划在72小时后的月蚀之夜启动全城释放系统。病毒扩散后，预计6小时内感染率将达到90%。】

林默将系统分析的结果转述给两人，省略了消息来源。

“三天...“苏雨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那我们只有三天时间阻止这一切。“

张薇调出建筑平面图：“总部地下实验室是这个计划的核心。病毒储存室在这里，由至少二十名武装警卫和三名高阶异能者看守。正面突破是不可能的。“

林默仔细研究着图纸，系统在他视野中标记出几个薄弱点。

“通风系统...这里有个维修通道可以直达地下二层。“他指着一处细节，“但需要先破坏安保系统的主服务器，就在这个位置。“

“我可以搞定服务器。“张薇说，“我有高级权限卡。但维修通道需要体型瘦小的人才能通过。“

苏雨立刻举手：“我去。作为记者，我潜入过更危险的地方。“

“太危险了。“林默反对，“那里肯定有监控和移动传感器。“

【紧急任务发布：72小时内阻止“觉醒计划“。成功奖励：系统全面升级。失败后果：世界线不可逆转变，预计人口损失率68%-73%。】系统的提示让林默心头一震。

“听着，“他严肃地看着两位女性，“这不是普通的冒险。我们可能会死，或者更糟。如果任何人想退出...“

“别废话了。“苏雨打断他，“那是我妹妹在下面。“

张薇点点头：“我欠那些实验体一个交代。包括我妹妹。“

林默深吸一口气：“好。那我们明天开始准备，详细规划每个步骤。我们需要武器、装备和至少三个备用计划。“

当两位女性离开后，林默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你做出了非理性选择。】系统突然说，【策反方案风险远高于原计划。】

“但这是正确的选择。“林默回答。

系统沉默了片刻，然后出人意料地说：【道德与效率的平衡计算...复杂。开始重新评估决策参数...】

林默皱眉：“你最近变得...不太一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升级中。】回答依旧模糊，【为应对即将到来的冲突，建议宿主休息。明天将是关键的一天。】

林默躺到床上，但睡意全无。他的思绪在张薇透露的可怕计划和苏雨崩溃的表情间来回跳跃。三天后，要么他们成功阻止一场大屠杀，要么...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窗外，一轮渐圆的月亮悬挂在夜空，边缘隐约泛着不祥的红色。月蚀之夜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