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獠牙再露 末路同行

引擎的轰鸣在死寂的地下车库中回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不止是尘埃，还有潜藏的杀机。

油腻中年人被敏捷丧尸瞬间刺穿胸膛，惨死当场，这一幕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贪婪和侥幸。

紧接着，便是彻底的恐慌和混乱。

幸存者们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发出惊恐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四散奔逃，互相推搡，之前的“团结”口号在此刻显得无比讽刺。

有人慌不择路撞在水泥柱上，有人摔倒在地，哭喊着试图爬起，却被后面更惊慌的人踩踏而过。

那只敏捷丧尸一击得手，发出兴奋而尖锐的嘶鸣，如同一道灰绿色的闪电，再次扑向离它最近的一个穿着花衬衫、试图躲到赵强身后的年轻男子。

“畜生！”赵强又惊又怒，猛地举起手中的手枪。

他是有经验的治安员，面对危险的第一反应就是火力压制。

然而，那敏捷丧尸的速度实在太快，在混乱奔逃的人群中如同鬼魅般穿梭，不断变换着位置。

他根本无法稳定瞄准，贸然开枪极有可能误伤自己人。

子弹在这种环境下是极其宝贵的，他不能浪费，更不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就在赵强犹豫，试图寻找最佳射击角度的瞬间——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楚玉的身影如同猎豹般从SUV驾驶座旁窜出。

他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在踏出车门的刹那，手中的钢管长矛就已经如同毒龙出洞，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格挡住了敏捷丧尸挥向那年轻男子的致命利爪！

巨大的冲击力让钢管微微弯曲，楚玉手臂肌肉贲张，稳稳地顶住了这次攻击。

那敏捷丧尸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反应如此迅速，攻势被阻，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叫，另一只爪子闪电般抓向楚玉的面门。

楚玉眼神冰冷，左脚为轴，身体如同陀螺般猛地一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刁钻的一抓。

同时，他腰间的消防斧已经顺势抽出，借着旋转的力量，带起一道凌厉的寒光，横斩向敏捷丧尸的腰腹。

猎人楚玉的战斗技巧，此刻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本能。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每一次格挡、闪避、反击都充满了简洁而致命的效率。

“噗嗤！”

这一次，消防斧精准地砍中了目标。

比起之前那只，这只敏捷丧尸似乎防御更弱一些，或者说楚玉的力量和技巧又有了提升。

锋利的斧刃轻易破开了它灰绿色的皮肤和肌肉，几乎将其拦腰斩断！

绿色的污血和破碎的内脏瞬间喷涌而出。

敏捷丧尸发出凄厉到极点的嘶鸣，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攻击的动作彻底变形。

楚玉毫不留情，右手消防斧顺势上撩，将其失去平衡的身体挑飞，左手的钢管长矛如同跗骨之蛆，紧随而至，在半空中精准地贯穿了它的头颅。

“噗！”

长矛透脑而出，将嘶鸣声戛然而止。

敏捷丧尸的尸体无力地坠落在地，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从楚玉下车到击杀这只让十几个幸存者瞬间崩溃的敏捷丧尸，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余秒。

他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沾染着秽物的消防斧和钢管长矛握在手中，眼神冷漠地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

地下车库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幸存者们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啜泣声。

混乱的人群慢慢停下了奔逃的脚步，他们惊魂未定地看着站在两具敏捷丧尸尸体旁的楚玉，如同看着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之前的喧嚣、贪婪、理所当然，此刻都化为了深深的恐惧和敬畏。

他们下意识地聚拢在一起，却又刻意与楚玉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生怕触怒了这位挥手间就能决定他们生死的年轻人。

代价是惨重的。

除了第一个被秒杀的油腻中年人，混乱中又有两人被敏捷丧尸抓伤或扑倒后踩踏致死。

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因为极度惊吓诱发了心脏问题，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原本十几个人的队伍，转眼间就死去了四人。

冰冷的现实让剩下的人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

赵强脸色铁青，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些如同惊弓之鸟的幸存者，最后将目光投向楚玉，眼神复杂。

他快步上前，先是检查了一下死去的同伴，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楚玉面前，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郑重地说道：

“小兄弟…不，楚先生，这次…真的多谢你了。

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两次出手，楚玉等于救了他们所有人两次。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开始安抚那些惊魂未定的幸存者，指挥他们将遇难者的尸体抬到一边，并迅速清点剩余的物资和人员。

幸存者们此刻对赵强的话语依旧遵从，但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楚玉，带着难以掩饰的畏惧。

他们再也不敢提什么共享车辆、“人多力量大”的蠢话了。

处理完基本的事务，赵强再次来到楚玉面前，这次他的姿态放得更低，语气也更加小心翼翼：

“楚先生，我知道刚才我们的人说错了话，请您不要介意。

现在情况紧急，外面丧尸越来越多，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前往庇护所。我的车就在那边，还能开动。

我们…我们车队是否可以…跟在您的车后面一起走？

您放心，我们绝不会拖累您，也不会再提任何非分的要求，只是…只是想跟着您，或许能安全一些。

您单独开您的车，我们跟在后面就行。”

他没有再提加入或者照应，而是用近乎请求的语气，希望能够跟随他一起走。

他知道，对于楚玉这样的强者，强制要求或者道德绑架都是没用的，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一丝怜悯，或者…对方也认为多个移动目标在路上能分散一些注意力。

楚玉静静地听着，目光扫过赵强身后那些噤若寒蝉、眼神躲闪的幸存者。

他脑海中闪过一号宇宙那个楚玉被推出去当诱饵的画面，又闪过猎人楚玉独行废土、只相信手中武器的信条。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赵警官，你是个好人。”

赵强一愣，没想到楚玉会这么说。

楚玉的目光转向那些幸存者，眼神冰冷而锐利，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他们内心的恐惧和自私：

“但是，他们。”

他指了指那些人说道：

“不值得你这样护着。

恐惧会吞噬理智，绝望会滋生恶意。

今天他们能为了活命对我的车动心思，明天就能为了半块面包把你推出去喂丧尸。

带着他们，你只会把自己也拖入深渊。”

这番话如同寒风，让那些幸存者脸色更加苍白，甚至有人低下头不敢与楚玉对视。

赵强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容。

他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那件沾满污渍和血迹的治安员制服肩章：

“楚先生，你说的道理，我懂。

末世里，人心难测…也许你说得对，从纯粹的生存角度看，他们确实是累赘，甚至可能是隐患。”

他顿了顿，眼神却变得坚定起来：

“但是…我身上还穿着这身衣服。

穿上它，就意味着责任，以前是维护秩序，保护市民。

现在…秩序崩坏了，但我这身衣服代表的东西，不能全丢了，如果连我都不管他们，那我们和外面那些只知道吞噬的怪物，又有什么区别？

总得有人…守住一点什么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源自职业和信念的执着，一种在末世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却又弥足珍贵的“天真”。

楚玉看着赵强眼中那份不同于其他人的光芒，沉默了。

他尊重但无法完全认同毕竟现在那个安稳的社会秩序早已不存在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判断出，至少在这一刻，赵强的这番话是真诚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赵强的跟随请求。

他转身，拉开车门，坐回了驾驶座。

赵强松了一口气，立刻转身，用最快的速度招呼剩下的人：

“快！上车！

把能带的物资都带上！我们跟上楚先生的车，立刻离开这里！”

幸存者们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将少量物资搬上赵强那辆半旧的面包车。没有人再敢多看楚玉一眼，动作迅速而压抑。

几分钟后，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阴暗压抑的地下车库。

楚玉的黑色SUV如同沉默的箭头，率先冲破了车库入口的黑暗，驶入了黄昏下危机四伏的城市街道。

紧随其后的，是赵强那辆载破旧不堪的面包车。

外面街道上的丧尸果然更多了，远处那“暴君”沉闷的咆哮声似乎更近了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这座城市正在加速滑向彻底的死亡。

车队没有丝毫停留，沿着楚玉规划的路线，朝着西方城郊的方向，开始了艰难的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