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7:赤炎门

船老大是漕帮人马,这伙人以运粮为耳目,实则背地里以贩卖妇女儿童为主营业务。

行业产业链分为四个主要环节:招子,燕子,团子,喜鹊。

招子多是帮派人员,寻找合适目标,用迷药、绑架、威胁等手段,将目标掳掠。

再交由一些身法速度极快的燕子运输上船。

团子便是船老大所在的这种船只,有大团、中团、小团。

在船老大记忆里,他打量了下陆云,捏了捏脸蛋,说道品相不错,上上等货。

喜鹊则是最神秘的环节,贩卖以后,将由黑袍人分发给团子老大财货等物。

这条产业链遍及整个崂山区域,不止青玉轩境内。

江寒目光森寒,杀气腾腾。

根据搜魂所得,运送陆云的团子已经走水路出城。

掠出船舱,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江水裹着泥沙灌进耳朵,江寒闭气掐诀,周身荡开三尺气罩。

施展避水术后,他消耗法力,宛如剑鱼般极速破浪而行。

惊得周遭鱼群四散而逃。

百来个呼吸后。

漆黑水底忽有亮光闪过。

江寒定睛一看。

前方三十丈处,三艘乌篷船贴着避水符疾驰,船底泛着古怪的绿光。

忽有破浪铁链袭来。

江寒并指划破水流,剑气劈开两条拦路铁锁。

第三、四道锁链缠向脚踝时,他反手握住青云剑,剑芒暴涨三丈,连人带链绞成碎铁。

血雾刚冒头就被激流冲散,惊动船尾放哨的灰衣人。

“敌袭!”

喊声被江水闷成呜咽。

五支淬毒弩箭破水而来,箭尾拴着的符纸炸开雷光。

江寒猛地甩袖,一道水桶粗细的雷电覆灭弩箭,余威不减,将右侧乌篷船炸出个窟窿。

咕咚咕咚。

河水灌进乌篷船中。

江寒猛地贴近船只,灵识如蛛网铺散开来,没有陆云身影。

随手救下几个被捆绑的姑娘,没时间分辨其余人的善恶,江寒通通拂袖镇晕,再度追击。

趁着他捞人的间隙。

中间那艘船突然加速,船底还伸出六只蜈蚣状铁爪。

江寒追踪上来,眼睛微眯,这是赤炎门炼制的“百足船”,专走险滩急流,水陆两栖。

赤炎门是同属崂山区域的一个宗门,与青玉轩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江寒没有丝毫顾虑,他破出水面,迅速凌空画符,丹田法力狂泻。

玄奥符纸成形,脚下河水逆旋升天,竟转瞬间凝成八条蛟龙落水而去。

百足船被蛟龙围住。

船身倾斜的瞬间,江寒踏浪跃上甲板。

七个持刀汉子爬出,都是灵动境二重武夫,不是寻常凡人。

刀光织成银网当头罩下,青云剑发出高昂剑吟,星力灌注剑身,一剑劈开三把钢刀,余势将两人拦腰斩断。

“挡我者死!”

血雾弥漫,江寒下手狠辣。

他看向第三艘船,船头立着个疤脸大汉,腰间缠着九环鬼头刀。

按照船老大的搜魂记忆,这位正是漕帮二当家魏河。

“起网!”魏河暴喝。

六张精铁渔网自船底弹出,网上倒刺泛着幽蓝。

江寒挥剑斩断三张,第四张缠住左腿时,魏河已挥刀劈来。刀锋未至,凌厉刀芒明亮耀眼。

星力境一重武夫!

江寒来不及震惊。

青云剑架住鬼头刀,火星在水底炸成白雾。

魏河手腕猛抖,九环震出摄魂魔音。

江寒耳鼻溅血,迅速默念冰心咒后,施展百层日之盾护体。

“中品法术,火啸旋风!”

江寒大袖一挥,丹田内一枚虎状符纹亮起,下一瞬,他身前出现火烧火燎的层叠音浪,坚不可摧般轰出。

魔音骤乱,他剑锋顺势上挑,削去魏河三根手指。

“找死!”魏河弃刀掐诀,浑身筋肉暴涨。

漕帮秘传《青鳞变》让他化作半人半蛟的怪物,鳞片刮过船板溅起火星。

江寒被一尾抽飞,后背撞碎礁石群。

腥臭蛟爪抓向面门时,江寒咬破舌尖喷出精血。

星力混合血雾凝成七枚北斗钉,钉入魏河周身大穴。

趁其僵直,青云剑引动水下暗流,化作万千剑影绞杀。

血雾散去,魏河半跪船头。眉心至胯下浮现血线,两片尸身倒入江中时,一身青鳞碎成齑粉。

这一招并不是新学法术,而是长青剑术的完美发挥,法力充盈则剑气不绝,如绵密春风。

江寒一脚踏碎船桅,舱底传来铁链撞击声。

江寒踹翻最后一个刀手,剑尖刺入舱门缝隙猛然上挑。

玄铁门栓应声而断,腥臭扑面而来——十七个铁笼堆满舱室,陆云被单独关在贴满符咒的金笼中。

“师父!”少女手腕脚踝扣着禁灵锁,脖颈套着刻满咒文的项圈。

江寒一剑劈在金笼上,火星四溅却只留道白痕。

陆云突然睁大眼:“后面!”

黑袍人从暗影中刺出蛇形剑,剑锋幽蓝明显淬毒。

江寒回身格挡,青云剑竟被黏住般难以抽离。

黑袍袖中窜出三条赤链蛇,毒牙咬破江寒护体法力,直扑他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江水突然沸腾。

十丈巴蛇真身撞破船底,老黑化作人形,毒牙贯穿黑袍人胸膛。

江寒趁机捏碎十枚下品灵石炼化,下一刻,星光灌注青云剑,剑芒暴涨如银河倒卷。

黑袍人重伤濒死。

金笼符咒在星光中层层崩解,禁灵“咔嗒弹开。

陆云踉跄扑进师父怀里,项圈突然收紧勒出紫痕。

江寒并指如刀划过项圈,星力与咒文相撞炸出火花,最后用蛮力硬生生掰断玄铁扣。

三艘漕船在春风中沉入江底,老黑卷着师徒二人游回岸边。

陆云浑身颤抖,后怕不已。

江寒脱下外袍裹住徒弟,瞥见她脚踝被铁链磨出的血痕。

“去把剩下的船烧了。”江寒抛给老黑一葫芦火油,转头看向江面。

十二艘挂着“漕”字旗的货船正在下游集结,船头有一个黑袍人,手中拿着的罗盘泛着血色。

陆云忽然扯了扯师父衣袖:“那个项圈……我在笼子里听他们说,要送我去什么朱雀阁当炉鼎。”

她摊开掌心,里面藏着半片烧焦的羽毛,纹路如火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