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教导男女之事

这声带着愠怒的反驳刚一出口，就连郑寰绎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当即轻轻咳嗽一声，以掩盖尴尬，随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是我孩子的娘亲，谁让你受伤，便是打我的脸，我自然不允许。”

嘴上是这么说，顾宛却恰好捕捉到他耳尖泛起的一抹红。

“对了，还有这个。”

他递来一份折子，顾宛接过展开，白纸黑字，写的赫然是竹青的生平。

“这是……”

“竹青毕竟是跟随在你左右的，这些日子我也瞧见她的忠诚，但总觉得不大放心，于是特地派人查探了一番，她的背景清白，你可以放心用她。”

郑寰绎此举正中顾宛下怀。

她本就在思考应当如何试探竹青的底细，郑寰绎这一封折子，无疑是帮上了大忙。

“世子思虑周全，奴婢当如何回报世子呢？”

“你照顾好自己，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看着顾宛投来感激的目光，郑寰绎喉头微动，片刻，如此回应。

“秦煌然今日之举，分明是在试探你，或许，他已经察觉到你的想法，日后，你得多加小心了。”

末了，他不忘添上一句：“当然，你能离他远些更好，他对你的心思，正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知怎的，这番话落在顾宛耳中，听起来竟带了几分吃味。

杏眸半敛，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眼中神情，叫郑寰绎猜不透，摸不清。

“世子殿下这样为奴婢着想，奴婢实在感激不尽，如此……”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与郑寰绎刚才带着侵略性的霸道强势的吻不同，她的吻是温柔的、撩人的。

郑寰绎的喘息变得有些粗重，就在此时，顾宛迅速地抽离，残留在他鼻尖的，只有她身上柔和的甜香。

“这边是奴婢的报酬了，世子可别嫌弃呀。”

“啪！”

门外传来的响动打破了屋内暧昧的氛围。

“谁？”

顾宛示意郑寰绎噤声，拔高音调朝着屋外一声质问，只听竹青在门外高喊一声：“公公，您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呀？我家姑娘看书太累，此刻正睡着呢！”

“陛下今夜召幸了顾秀女，特地命你家姑娘过去伺候，还不赶紧叫她起来？”

太监尖锐的嗓音辨识度极高，顾宛立马反应过来，压低嗓音对郑寰绎道：“委屈世子先躲藏一会儿，待奴婢更衣出门，与他们走远，您再出来。”

她虽不大清楚竹青是何时醒来的，但她明白，竹青此举，正是为了她与郑寰绎拖延时间，心中顿生感激。

“这……姑娘正睡着呢，奴婢也不好扰她清梦呀。”

“哼，这可是陛下的旨意，倘若竹青姑娘担心被女官责罚，便让本公公进去唤醒她便是了。”

“想必姑娘还需更衣，奴婢进去伺候便是，不劳烦公公了。”

门外竹青正与御前太监斡旋，只听得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顾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踏出门外。

太监的耐心被竹青消磨了大半，此刻连带着和顾宛说话，也没好气了些：“顾女官倒是叫咱家与陛下好等呢。”

顾宛闻言，腼腆一笑：“实在抱歉，奴婢方才好梦正酣，未能察觉公公到来，还请公公高抬贵手，宽恕奴婢才是。”

“顾姑娘这话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不过替陛下传旨，等一等也是无妨的，只是倘若陛下等得久了没了耐性，恐怕姑娘可就逃不了一顿责罚了。”

“是，奴婢知罪。”

“罢了，时间不等人，顾姑娘，随咱家走吧。”

顾宛跟随着太监便要离去，竹青本也打算跟上，谁料却被一个侍卫拦下。

“竹青姑娘，陛下有旨，只命顾女官一人前去侍奉，你且在此等候吧。”

“可是……”

竹青还欲分辨，顾宛忙出言打断：“竹青，你就在这儿等我便好，我去去就回。”

“是……”

竹青仍有不甘，但见自家姑娘也发话了，便只好目送着一队人马离开。

前往养心殿的路上，顾宛看着一道黑影从居所后门跃上房梁，悬在心口的大石才算落地。

太监领着顾宛进入养心殿，却并未让她走正门进去，而是带着她来到一处小门。

“顾秀女正由宫中嬷嬷伺候沐浴，稍后便在此处接受您的指导，学习……男女之事，然后便要伺候陛下。”

教导男女之事？

顾宛有些愣怔。

且不说白天秦煌然还当着众下人的面，让她责罚了顾倾城，此刻还让她来指点顾倾城男女之事，这不是故意为难么？

她不禁微微蹙眉。

“姑娘放心，不必您亲自开口，这里有些图册，您只需伺候着顾秀女看过便是。”

说着，太监将一本阴阳和合图递给顾宛，上面所画的每一幅画面，都格外不堪入眼。

秦煌然这分明是打算将她架在火上！

可事已至此，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此事。

待太监退出门外，她跪坐在殿内，只觉得如坐针毡。

良久，小门被人推开。

顾倾城卸下钗环，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未施粉黛，却仍两颊绯红，明艳动人，灿如星辰。

“秀女请在此处受教。”

宫女说完便迅速地离开，屋内只剩下顾宛与顾倾城二人。

两人相对而坐，皆是不语。

许久，顾倾城率先打破了沉默。

“顾女官白天仗势欺人时，可曾想过夜里便要伺候我？”

她两眼弯弯，漆黑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危险气息。

白皙的手掌抚摸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咬牙切齿道：“多谢顾女官赐我掌嘴之刑，令我即便不施粉黛，也能面、若、桃、花。”

面对顾倾城的话语，顾宛只低垂着头颅，不卑不亢道：“有错当罚，奴婢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呵……”顾倾城不屑地冷笑一声，“好一个按规矩办事。”

“既然女官如此刚正不阿，那今夜便也请女官按照规矩，在这耳房当中，好好记下我与陛下是如何缠绵床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