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决赛前夜

凌晨两点的会议室烟雾缭绕，牛导盯着投影屏上断崖式下跌的收视曲线，咖啡杯在指尖转出残影。

制片人老刘一脚踹开椅子：“第七轮《海底》投票争议让金主爸爸撤了三个赞助！再不搞点猛药，这节目得和黄桃罐头一样进临期折扣区！”

数据员小王战战兢兢调出一组图表：“热搜显示，‘最终决战’关键词的搜索量是日常的50倍，网友都在押注杨师和李洋老师的生死局……”

“生死局？那就让他们真‘死’一个！”宣传总监莉莉猛地拍桌，美甲上的碎钻崩飞一颗。

策划总监突然起身：“不如把决战提前！现在话题度爆表，星月走‘精英路线’，凤凰抓‘下沉市场’，再加两组陪跑——这他妈是十年难遇的戏剧冲突！”

他调出预设方案，第八轮LOGO被改成滴血的战斧，“就叫‘诸神黄昏之战’，所有规则作废，让选手自由搏杀！”

副导演欲言又止：“可选手们状态……”

“状态？”牛导冷笑，“没了金主爸爸，选手状态再好有什么用，是选手给节目组发工资？”

“叮叮”，节目组安排的眼线传来消息：【星月组合粉丝团威胁集体脱粉，若赛制不公将曝光节目组黑幕】

“黑幕？”莉莉点燃细支烟，“那就把水搅得更浑。”

她调出一份准备好的“网友请愿书”，标题赫然是《万人血书求提前决战》。

“让观众以为这是民意的胜利。”

……

凌晨4:32，#明日歌手终极决战猝不及防#空降热搜榜首。

@吃瓜猹总动员

“节目组是看了《饥饿游戏》剧本吧？上周刚淘汰俩组合，这周直接大逃杀决赛圈？选手连夜写遗书的速度吗？（吃瓜）”

热评第一@娱乐圈闰土：

“建议改名《明日幸存者》，活到最后的奖励殡仪馆代言（狗头）”

@白薇全球后援会（认证）

“薇薇带伤备战《饕餮》！垃圾节目组不做人！家人们冲爆投票通道，用钱砸碎黑幕！（打赏链接）（星月战舰冲榜群二维码）”

热评@李洋毒唯粉：

“李老师为这首曲子三天没合眼，某些广场舞组合等着被降维打击吧（呵呵）”

@广场舞情报局

“凤凰出征，寸草不生，谁能与我，唯有杨师。”

@抑郁症超话主持人

“《海底》刚让我捡回半条命，节目组又搞猝死式赛程……但为了凌凌姐，今晚通宵打投！（抗抑郁药盒照片）”

热评@心理医生张：

“凤凰传说不会又出一首治愈神曲吧？我最近的患者都在和我谈论《海底》，现在做梦都有这首歌的声音。”

@音乐裁缝王师傅

“解密节目组阴谋！提前决战是为掩盖第七轮票数bug！星月41%得票里，30%是机器刷量（代码分析图）！”

热评@法务部张伟：

“已截图，律师函警告（微笑）”

……

李洋主动屏蔽了外界的打扰，将注意力集中在钢琴上：“节目组这是急了，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

他将已经创作好的《饕餮》原谱又修改了一番：“小薇，决赛你就用这一版。”

“好的，老师。”

在白薇眼里，李洋老师的吩咐就是命令。

录用棚内，

“网友说咱们胜之不武。”林jojo翻着评论咧嘴笑，锅中的方便面都不香了。

王凌凌将荧光棒捆成应援棒：“怕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管不住。”

这是她为现场观众准备的道具，到时候每人一份。

网上的舆论对他俩并未造成任何影响。

此刻的互联网，早已分裂成两个平行世界：

精英圈层的热搜是#李洋拯救乐坛审美#，

而菜市场电子秤的计价屏上，滚动着#凤凰传说承包广场舞未来五十年#。

《明日歌手》决赛前3天的夜晚，城市霓虹如血管中沸腾的血液，每一盏灯都仿佛在争夺最后的氧气。

各大娱乐公司的通稿铺天盖地，热搜榜上挂满“星月组合百万修音师曝光”“彩虹少女101斥资定制钻石话筒”的标题，唯独凤凰传说的名字被挤在角落，像深海鱼群中一片沉默的鳞。

城中村文化广场上，几台老年音响同时播放《海底》。

陈阿姨举着扩音器站在塑料凳上，红绸扇舞得虎虎生风：“姐妹们！决赛投票教程都存手机里没？明早六点老年大学机房包场，投一票领俩鸡蛋！”

台下的大爷大妈们齐刷刷举起老年机，屏幕蓝光照亮皱纹纵横的脸。

有人把“凤凰传说”错设成“疯狂船说”，急得直拍大腿；

有人把验证码截图发到家族群，@全体成员帮忙识别歪扭的数字。

烧烤摊老板赵叔叼着烟头感慨：“这阵仗比我当年追厂花还拼！”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白薇的粉丝后援会正举办“月光主题茶话会”。

后援会会长小琪对着镜头甜笑：“薇薇的决赛曲目是李洋老师重编舞蹈的《饕餮》，大家记得发动留学圈的朋友跨时区投票哦！”

评论区飘过一条格格不入的留言：“阿姨们跳《海底》的样子比你们真实多了。”

小琪笑容一僵，迅速拉黑账号。

【林JoJo（认证歌手）】：“老师，节目组暗示我们买热搜，说否则决赛会被压票……”

【杨（明星导师）】：“让他们压。”

【林JoJo】：“可白薇那边已经联动五十个营销号了！”

【杨】：“记住，真正的战场不在热搜榜。”

屏幕右下角，一封加密邮件悄然抵达。

附件是一段医院监控录像：苏黎在精神科门诊外哼着《海底》，腕间的蓝丝带随风轻晃。

星耀娱乐顶层办公室，总裁将雪茄碾灭在烟灰缸里。

“联系节目组，决赛投票系统‘故障’时，把凤凰传说的票数转移10%给星月组合。”

秘书迟疑：“可他们的票仓主要是中老年人，系统操作容易被发现……”

总裁冷笑：“谁会信广场舞大妈能投出五百万票？舆论引导成‘数据异常’就行。”

窗外雷声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同一时刻，某黑客论坛的悬赏区刷新一条任务：“攻破《明日歌手》投票系统，赏金百万。”发帖人ID是一串乱码，头像却隐约能看出凤凰羽毛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