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银鹤栖焰·赤羽同辉

星落湖的晨雾里,鹤晓芸独自站在演武场的晶状光阵中,银枪穗上的晶状流苏正与腕间的三光晶带共鸣。她盯着地面上莫离用修罗焰刻下的双魂印,想起昨夜在镜渊晶镜中看见的场景——莫离替她挡住混沌残片时,后背的晶体化皮肤下,清晰可见鹤形印记的微光在流转。

“发什么呆?“莫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阎煞特有的沙哑,却在触及她肩膀时,指尖的晶体温度自动调至善念火的温热,“冷轩说现世西南角的晶状矿脉在暴走,需要善念火稳定矿核。“

鹤晓芸猛地转身,银枪在掌心旋转出晶状光弧:“要你管!“但枪尖在即将刺中他胸口时,自觉地偏了寸许,枪穗反而勾住了他袖口的晶状流苏。她看见莫离右脸的修罗鳞在晨光中泛着浅金,鳞片缝隙间,竟藏着与她锁骨处相同的鹤形晶印——那是三垣共振印在战斗中无意识烙下的。

矿脉暴走的轰鸣打断了她的思绪。当两人赶到现场时,晶状矿核正喷出混沌浊气,将修者们的晶印染成灰败色。鹤晓芸的银枪率先刺入矿核裂缝,善念火却被浊气反噬,手臂瞬间浮现出灼伤。莫离的晶体手臂及时护住她的腰,赤瞳中竖纹分裂成两股:一股是阎煞的狂气,一股是莫离的心疼。

“用你的善念火点燃我的修罗焰。“莫离的声音贴着她耳边响起,晶体手臂上的鹤形晶印与她的印记共鸣,“就像在乱葬岗那次,你替我挡住尸毒,我背你走了三天三夜。“

鹤晓芸的耳尖瞬间通红,想起十五岁那年的暴雨夜,莫离的后背被尸毒侵蚀得血肉模糊,却仍用体温替她保暖。她咬住下唇,将善念火注入他的晶体手臂,却在接触的瞬间,看见晶状光带中闪过无数片段——莫离在仙鹤楼的每个深夜,偷偷用修罗焰烘干她晾在廊下的湿衣;在炽热炼狱,为她寻找能压制枪伤的星落草,自己却被岩浆溅伤手腕。

“原来你都记得......“鹤晓芸的声音轻得像雾,银枪穗无意识地缠住他的手腕,“那次在镜心殿,你喊我'银鹤'时,阎煞的声音里有裂缝。“

莫离的晶体手掌翻转,与她十指相扣,晶带爆发出金红双色光芒:“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修罗焰也能温暖的人。“他望向矿核,发现晶状矿脉在他们的共鸣中,竟生长出银鹤与修罗焰交织的纹路,“就像现在,你的善念火能让我的修罗力开花。“

矿核在三光晶流中平静下来,露出里面被浊气囚禁的晶状核心,表面竟刻着鹤晓芸的银枪与莫离的赤瞳。鹤晓芸的指尖抚过刻痕,忽然轻笑:“冷轩总说我们是'暴烈与温柔的悖论',但他不知道......“

“不知道你的暴烈,只对敌人;你的温柔,只对我和青鸾。“莫离接过话头,晶体拇指擦过她唇角的煤灰,“在炽热炼狱,你明明怕火怕得发抖,却为我冲进岩浆区;在迷幻之森,你被幻象逼到崩溃,却仍用银枪守住我的后颈。“

鹤晓芸的银枪“当啷“落地,突然抓住他的晶体手腕按在自己锁骨的鹤形晶印上:“那你呢?每次我受伤,你的修罗焰就会失控,连青鸾的星图力都压不住——“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镜渊刑场替我挡下的那一击,其实该砍在你自己心口?“

莫离的晶体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护在怀里,晶状光带在两人之间织成光茧。他“看“见晶茧深处,鹤晓芸的记忆如电影般播放:父亲临终前将银枪交给她,说“善念不该是软肋,而该是银鹤的羽翼“;第一次遇见莫离,他浑身是血却把唯一的药囊塞给她,那时她就知道,这个修罗纹少年,会是她穷尽一生也要守护的光。

“鹤晓芸。“莫离第一次完整地喊出她的名字,晶体额头抵住她的,“在乱葬岗看见你举着银枪的瞬间,我就知道,我的修罗焰有了归处。“他的赤瞳中,阎煞的竖纹与她的鹤形晶印重叠,“不是作为守护者,而是作为......“

“作为彼此的铠甲与软肋。“鹤晓芸打断他,晶状流苏扫过他手背的旧疤,那是替她挡下深渊触须时留下的,“就像现在,我愿意让你看见我所有的脆弱——“她抬头,眼中倒映着晶状光带的辉光,“包括每次你和青鸾默契点头时,我心里那点酸溜溜的小情绪。“

莫离忽然轻笑,晶体手指勾起她的银枪穗:“知道为什么阎煞总烧冷轩的玉简吗?“他在她耳边低语,“因为那老头总在玉简里写'鹤晓芸对莫离的善念火输出频率异常',而阎煞......“

“而阎煞,吃醋了。“鹤晓芸忽然笑出声,晶状眼泪却落在他晶体手掌上,“就像现在,我明明该去检查矿脉,却只想赖在你怀里,听晶带里你的心跳——和我的,同频共振。“

矿脉深处传来青鸾的传音:“冷轩说矿核稳定了,你们要不要在晶堆里打个地铺?“鹤晓芸猛地推开莫离,耳尖红得比晶状流苏更艳,银枪却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腰带。莫离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忽然发现,这个永远挺直腰杆的银鹤,此刻在他面前,终于露出了属于鹤晓芸的、而非善念守护者的柔软。

归途上,鹤晓芸忽然停步,从颈间摘下父亲留下的鹤形玉佩,塞进莫离掌心:“给你,以后用修罗焰帮我保养枪穗。“她别过脸,声音闷闷的,“反正你的晶体手臂不怕烫......“

莫离握紧玉佩,发现里面竟刻着小字:「银鹤归巢时,赤焰暖征途。」晶状光带在玉佩表面流转,将鹤形与修罗焰编织成新的纹章。他忽然明白,鹤晓芸的感情,从来不是炽烈的告白,而是藏在银枪穗的每道弧度里,藏在替他挡住的每道攻击中,藏在愿意让他看见的、所有不完美的真实里。

星落湖的波光中,两人的晶状光带交缠成银鹤与赤焰的形状,随波起伏。莫离知道,他与鹤晓芸的故事,永远不会有惊心动魄的告白,却会在每个背靠背的瞬间,在每次将对方的弱点当作自己的铠甲时,让那份未说出口的心意,在三光晶流中,绽放出比任何星辰都更温暖的辉光。

因为有些感情,就像银鹤与赤焰——一个在天空翱翔,一个在地面燃烧,看似遥不可及,却在共生的星轨中,早已将彼此的影子,刻进了灵魂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