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鸡

叶建国迎着那几道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目光，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不是在跟眼前这群愤怒或好奇的人说话，而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一大爷，二大爷，还有贾东旭，”他顿了顿，目光如清冷的月辉，缓缓扫过面前几张扭曲或紧绷的脸，“你们似乎都认定，这事的起因在我，在于我那句话。”

他轻轻摇头，嘴角那抹嘲讽并未敛去，反而更添了几分凉薄。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句话本身，并不能构成任何事实。能让一句话产生歧义、引发冲突的，往往是听话人的心思，和他愿意相信的东西。”

他将目光重新定格在贾东旭身上，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能剖开人心。

“贾东旭，你听得清清楚楚，我说的是‘回味一下我们第一次的味道’。然后呢？然后你就冲出来，不问青红皂白，对着自己的媳妇拳打脚踢。”

“你告诉我，这是我的话让你打人，还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对秦淮茹充满了不信任，才会做出这种事？”

这番话如同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了贾东旭脸上。他本就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此刻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染坊。

“你…你放屁！”贾东旭气急败坏地跳脚，声音尖利，“叶建国，你少他妈在这儿偷换概念！要不是你说了那句不清不楚、引人遐想的话，我怎么会误会？我怎么会动手？”

“根子就在你！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你想看我们家笑话！”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叶建国的鼻子上。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落在旁观者眼里，反而多了几分色厉内荏的味道。

易中海皱紧了眉头，沉声道：“叶建国，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动手是贾东旭不对，但你那句话确实容易让人误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说话注意点分寸，哪有后面这些事？”

他依旧试图将责任主体往叶建国身上引，维护着自己一贯偏袒贾家的立场。

“就是！就是！”贾张氏如同得了冲锋号令的士兵，立刻跳了出来，双手叉腰，摆出她那副撒泼的架势，“小兔崽子，少在这儿狡辩！打了我们家淮茹，还想赖账？门儿都没有！”

“赶紧赔钱！赔医药费！赔精神损失费！少一分，我今天就跟你没完！我撕了你！”

她那尖锐刻薄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院子里大部分人，虽然觉得贾家母子反应过激，但潜意识里也觉得叶建国那句话确实不妥，有引诱之嫌。

一时间，怀疑和指责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叶建国身上。

傻柱捂着腮帮子，躲在人群后面，看着叶建国被围攻，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他心里暗骂：让你小子跟我抢秦姐！这下栽了吧？活该！最好让一大爷他们狠狠罚你！罚得你倾家荡产才好！

夜风更紧，吹得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哗哗作响，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面对贾家母子的撒泼怒骂，两大爷的偏袒施压，以及周围邻居们或怀疑或等着看戏的目光，叶建国却像是置身事外一般，脸上那抹淡然的笑意未减分毫。

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对牛弹琴的无奈，又像是看透了人心的可笑。

“思想肮脏的人，听什么都觉得肮脏。”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就因为我说了‘第一次的味道’，你们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跟秦淮茹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睡过？”

“难道不是吗？！”贾东旭立刻吼道，试图用音量压过心虚，“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意思？”叶建国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孩子.

“我的意思，很简单，也很纯粹。只是你们自己心术不正，把它想歪了而已。”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贾东旭，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贾东旭，你听好了。我当时跟秦淮茹说那句话，完整的、真正的意思是——‘秦淮茹，看你馋那样儿，是不是想回味一下，当年咱们第一次相亲时，我家为了招待你，特意杀的那只老母鸡的味道？’”

“轰！”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夜空下炸响！

整个四合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建国，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什…什么？

第一次的味道…指的是…吃鸡肉？

相亲时吃的鸡肉？？？

这…这反转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中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嘈杂，充满了震惊、荒诞和恍然大悟。

“我的天！搞了半天，是说吃鸡啊？”

“我就说叶建国不像那么孟浪的人嘛！原来是贾东旭自己想歪了！”

“啧啧啧，这可真是…贾东旭这醋劲儿也太大了吧？就因为人家提了一句当年相亲吃鸡的事，就把自己媳妇打成这样？”

“不对啊…秦淮茹去敲叶建国的门，贾东旭怎么会正好在外面偷听？还听得那么‘恰巧’？”

“是啊是啊！这事儿有点蹊跷！贾东旭，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怀疑秦淮茹了？故意在外面等着呢？”

“我看像！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自己心里龌龊，还赖别人说话！”

舆论的风向，在叶建国清晰地说出“真相”之后，瞬间发生了惊天逆转！

矛头不再指向叶建国，反而齐刷刷地对准了贾东旭。人们开始质疑他的动机，嘲笑他的敏感多疑和暴力行径。

贾东旭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简直是五颜六色，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

他做梦也没想到，叶建国那句让他妒火中烧、认定是奸情证据的话，竟然是这个意思！

吃鸡？相亲时吃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