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概率的背面

三百秒。

齐小星看着控制台上的倒计时。在近乎静止的时间流速里,这相当于五十个小时——前提是他的大脑能承受。

“首先,恢复同伴的记忆。“

他走向被红色光束击中的三人。火苗正困惑地研究自己冒烟的指尖;王绿化试图用科学原理解释会说话的哈士奇;苏明月则安静地坐在角落,眼神空洞。

控制台显示记忆消除是不可逆的,但齐小星注意到一个子菜单:“记忆备份系统“。

“初代校长还真是个强迫症。“他点开备份,发现需要密码。

提示问题:“我最爱喝的酒?“

“二锅头!“齐小星输入,系统却显示错误。

倒计时:278秒。

“赵日天最爱喝的是...“齐小星突然想起医务室的对话,“等等,初代校长说赵老师学会喝酒是叛变的标志...“

他输入“影子不喝酒“。

【密码正确。记忆恢复中...】

三人同时抽搐起来,记忆如潮水般回归。火苗第一个跳起来:“我的变态辣火球呢?!“

“欢迎回来,“齐小星苦笑,“现在帮我想办法解决那个。“他指向窗外几乎静止的黑色立方体。

倒计时:251秒。

王绿化检查控制台:“理论上,如果我们能同步干扰七个锚点...“

“但只剩四个实验室完好,“苏明月揉着太阳穴,“而且我们过不去。“

李二哈突然用爪子拍打一个按钮:“这个看起来很重要!“

控制台弹出警告:【是否激活最终协议?将消耗所有S级能力者】“消耗是什么意思?“火苗警惕地问。

齐小星却盯着黑色立方体。在减缓的时间流速中,他看清了立方体表面的纹路——那是无数概率线的集合,而其中七条最粗的线连接着...

“我们,“他恍然大悟,“七个S级是活体锚点!影子界必须先'拔除'我们才能完全控制'种子'!“

倒计时:203秒。

苏明月突然按住太阳穴:“我看到了...马赛克在减少...最终协议不是毁灭,是...“

“重置!“齐小星接口,“初代校长设置了系统,当影子界入侵不可逆转时,用七个S级的能力重置整个概率场!“

“那我们呢?“李二哈耳朵贴着头皮,“会变成哈士奇玩偶吗?“

控制台冷酷地显示:【计算中...存活概率:0.0001%】

“又是这个数字,“火苗咧嘴一笑,“我们的幸运数啊!“

倒计时:177秒。

齐小星快速浏览控制台数据。在某个深层菜单里,他发现了一段隐藏代码:

“如遇紧急情况,可单方面切断某个锚点连接,但将导致概率场局部坍缩。“

“什么意思?“王绿化皱眉。

“意思是,“齐小星眼睛亮起来,“我们可以牺牲一个实验室,换取其他六个的安全!“

“哪个实验室?“苏明月问。

齐小星指向全息地图上最亮的点:“这个。第七实验室——我们自己。“

倒计时:142秒。

计划迅速制定:利用齐小星的时间延缓,在黑色立方体完全降临前主动切断第七实验室的连接,制造一个“概率炸弹“,暂时击退影子界。

“然后呢?“李二哈刨着地板,“等它们卷土重来?“

“不,“齐小星看向控制台,“然后我们去找初代校长——真正的那个。“

众人各就各位。火苗和王绿化负责超载实验室能量核心;李二哈用狼人嗅觉寻找最脆弱的空间节点;苏明月预知每一步的风险;齐小星则站在主控制台前,手放在“确认切断“按钮上。

“等等,“火苗突然说,“如果切断连接,这个实验室会怎样?“

控制台显示:【将坠入影子界】

“那不就是送死?“李二哈尾巴炸毛。

“不,“齐小星笑了,“是送货上门。“

倒计时:88秒。

准备就绪。齐小星深吸一口气:“记住,切断连接后我们只有三秒窗口期。苏明月?“

“左转17度,前进五步,然后跳。“苏明月闭眼道,“落地位置有73%概率安全。“

“火苗?“

“能量核心已调味——加了致死量辣椒素!“

“王绿化?“

“食人花就位,随时准备咬影子界的屁股。“

“李二哈?“

“最脆弱的节点找到了——在校长雕像的秃顶上!“

倒计时:30秒。

齐小星按下按钮。整个实验室发出濒死般的呻吟,墙壁开始变得透明。外面的世界重新“流动“起来,黑色立方体加速压向校园。

“连接切断!现在!“

五人冲向李二哈发现的脆弱节点。身后,第七实验室像被无形大手揉捏的橡皮泥,扭曲变形。

“跳!“

他们跃入空间节点的瞬间,黑色立方体撞上校园。但没有预料中的爆炸——立方体像是撞进了一层看不见的膜,被剧烈反弹回去。

空中回荡着非人的怒吼:“第七个!!!“

然后是一片寂静。

齐小星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五个同伴和...

“赵老师?“

模糊的人影站在不远处,身形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那是从齐小星记忆中提取的赵日天投影。

“不完全是,“人影微笑,“我是他留在密钥里的意识碎片。恭喜你们,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不可能任务'。“

倒计时:119秒。“第一阶段?“火苗炸毛,“我们差点变成影子界的零食了!“

人影走向前,手指轻触齐小星额头。一幅星图在脑海中展开——六个光点分布在不同的时空节点。

“找到初代校长,“人影开始消散,“他是唯一知道如何永久封印影子界的人...“

“等等!“齐小星伸手却抓了个空,“他在哪?怎么找?“

人影最后的低语随风飘散:

“...从第一个实验室开始...从我开始...“

纯白空间开始崩塌。齐小星最后看到的,是赵日天人影欣慰的微笑,和六个同伴——等等,六个?

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他分明看到苏明月身边站着另一个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