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影中的利爪，乱世人不如犬

接下来的几天，顾长生过得如同阴沟里的老鼠。

他白天小心翼翼地在城中游荡，观察、收集信息、寻找任何可能的食物来源，晚上则蜷缩在废弃的角落，警惕着一切风吹草动。

他利用系统不断扫描，将一些有用的白色词条记在心里。

比如哪个屠夫的更大，哪个更夫的更好，哪个富户家丁的...

这些信息现在看起来零碎无用，但顾长生相信，知识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他甚至尝试去拾取一些被人丢弃的破烂，希望能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结果只换来几句呵斥和鄙夷的目光。

生存的压力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他不止一次地看到弱者被欺凌，甚至有人因为一点食物而大打出手。

他也曾饿得眼冒金星，差点忍不住去偷抢，但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以他现在这副身体状况，一旦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

这天黄昏，顾长生好不容易用一个捡来的破碗换了半个窝头，正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吃掉，却在经过一条偏僻小巷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贴着墙根，屏住呼吸，同时开启了敛息。虽然只是白色词条，但多少能起点作用。

他小心地探头望去，只见巷子深处，两具人类的尸体倒在血泊中。

旁边，一个瘦小枯干、形似猿猴、却长着一对利爪的黑影，正蹲在那里，发出“咔嚓咔嚓”啃食骨头的声音。

妖怪！

顾长生瞬间头皮发麻，浑身冰冷。那妖怪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妖气，比他在城中感受到的任何气息都要浓烈和邪恶！

【扫描目标：劣等夜巡叉（小妖）】

【可解析词条：利爪（蓝），嗜血（蓝），夜行（蓝），狡猾（白），畏光（白），妖力（微弱-蓝）...】

蓝色！全是蓝色！而且是真正的超凡力量！

顾长生心脏狂跳，既恐惧又兴奋。

恐惧的是这小妖轻易就能撕碎自己，兴奋的是，如果能杀了它，自己就能获得这些强大的蓝色词条，真正踏出超凡的第一步！

杀？还是逃？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那夜巡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一双闪烁着惨绿幽光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顾长生藏身的方向！

被发现了！

顾长生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

他爆发出了穿越以来最快的速度，甚至感觉腿部的奔跑词条都在微微发热。

“桀桀......”

身后传来夜巡叉干涩难听的笑声，以及利爪划过墙壁的刺耳声响，它追上来了！

顾长生不敢回头，拼命在狭窄、如同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原主对这片区域的记忆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作用。

他利用地形，不断变换方向，试图甩掉身后的追兵。

肺部如同火烧，双腿灌了铅一样沉重，但死亡的威胁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他感觉快要力竭之时，前方巷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火光——是一队打着火把巡逻的城中卫兵！

顾长生心中一喜，但立刻又是一沉，卫兵或许能吓退小妖，但也可能连自己一起拿下！

他急中生智，猛地将手中用来换窝头的破碗奋力砸向身后追来的夜巡叉，同时用尽全力嘶吼：“有妖怪杀人啦！！”

夜巡叉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前方的火光惊了一下，动作微微一滞。

而那队卫兵也被喊声和之前的声响吸引，加快速度冲了过来。

“什么人？”

“哪里有妖怪？”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顾长生猛地拐进旁边一个堆满杂物的死角，屏住呼吸，将敛息运转到极致。

夜巡叉显然不想和这些持有武器的人类卫兵正面冲突，尤其是它还畏光。

它怨毒地看了一眼顾长生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火光，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身影一闪，没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卫兵们冲进巷子，只看到两具尸体和满地血腥，骂骂咧咧地搜索了一番，最终一无所获地离开了。

许久，顾长生才敢从杂物堆里出来，浑身冷汗淋漓，心脏还在疯狂跳动。

他看着夜巡叉消失的方向，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和更加炽热的渴望。

“蓝色词条...超凡力量...”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仅仅是最低等的小妖，就如此可怕。想要活下去，想要不被当做蝼蚁一样碾死，就必须拥有力量！”

今晚的遭遇，彻底打消了他任何侥幸心理。

“仙缘...必须找到仙缘！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抓住！”

他握紧了拳头，目光投向狮驼国城外那无尽的黑暗山峦。

传说中，那里有仙山，有仙师，但也意味着更多的危险。

但无论如何，他必须去尝试！与其在城里如同蛆虫般毫无尊严地死去，不如去城外搏那一线生机！

从今晚开始，他要更疯狂地收集信息，更谨慎地积累力量，为出城寻找真正的“仙缘”做准备！

黑暗中，少年眼中闪烁着的是濒死者对“生”最原始、也最坚定的执念。

......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长生如同狮驼国阴影里的一粒尘埃，竭力翻滚，只为不被彻底碾碎。

他渐渐摸索出了一些规律，比如城西的哪个区域相对干净些，少有泼皮或小妖的踪迹；

哪个时辰出城根捡拾野菜最不容易碰到巡逻的妖兵；

哪个坊市的角落偶尔能用捡来的零碎换点最粗劣的口粮。

词条敛息成了他保命的本能，系统的洞察功能则让他避开了好几次潜在的危险。

他曾看到一个面色和善的货郎，词条却是【伪装（蓝）】、【毒药（红-少量）】；

也曾看到一个枯井，词条显示【怨气（蓝）】、【缚灵（红-残破）】。

这个世界，处处是陷阱。

白色词条依旧是他能接触到的主流，他甚至有些麻木了。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蓝色词条，都足以让他兴奋半天，比如某个老兵的【百战余生（蓝）】或是某个铁匠的【锻打精通（蓝）】。

但这些对他眼下的处境，帮助依旧有限。

他需要的是能改变根本的力量，是踏入超凡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