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洗云州十八寨

刑天戈尖垂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汇成溪流,陆昭踩着血溪走进黑风寨时,寨门匾额上的镇魂钉正在嗡鸣。这些用陆氏族人天灵盖炼制的钉子,此刻映出七十二道扭曲的冤魂。

“三年了。”

陆昭抚过门柱上的抓痕,那是妹妹被拖进寨子时留下的。刑天戈突然发出轻笑,戈身“刑天”二字渗出黑血:

“你闻到吗?东南角地窖藏着三十坛女儿红,都是及笄那年...”

话音未落,青铜戈已劈开祭坛。坛中白骨飞溅,每根骨头上都刻着生辰八字——正是三年前云州失踪的少女。

寨主王天霸的金丝大环刀迎面砍来时,陆昭正捏碎一块腿骨,骨粉在空中凝成「戮」字。

「陆家余孽!」

王天霸的刀罡震碎屋檐,露出横梁上悬挂的三十六盏人皮灯笼。陆昭的龙瞳突然刺痛,那些灯笼上浮现钦天监的符咒纹路,分明是镇压怨气的炼魂阵。

玄黄命轮在血雨中转动,第六刻度「戮」亮如赤阳。陆昭的指尖划过刑天戈刃,戈身突然睁开九只竖瞳,每只瞳孔都映出不同死法的王天霸。当第一只瞳孔淌血时,寨主的左腿突然反向折断,仿佛被无形刀刃凌迟。

「当日你们剖开我妹妹胸膛时...」

陆昭踩碎滚落的镇魂钉,每颗钉子爆开的怨气都被刑天戈吞噬,「可曾想过她的心脏还在跳动?」

十八寨联军从后山杀到时,陆昭正用王天霸的脊柱书写《戮神经》。血字成型的刹那,整座山寨的地脉沸腾如熔岩,七十二具被炼成尸傀的少女破土而出,她们指尖缠绕着陆昭分出的命轮煞气。

黑水寨的毒瘴刚弥漫过来,就被怨气反冲成血色。寨主夫人祭出的百鬼幡尚未展开,幡面的人面疮突然集体转向她尖叫:

“疼啊!”

刑天戈趁机刺穿她丹田,戈尖挑着金丹递到陆昭唇边。

「味道不错。」

陆昭咬碎金丹时,嘴角溢出的灵气凝成妹妹的虚影。虚影触碰到人皮灯笼的瞬间,整个云州地界响起万鬼同哭,十八寨的护山大阵接连自爆。

当杀到第七寨时,陆昭的右臂已完全石化。刑天戈的器灵在他识海低语:“你每杀一人,就离我近一分...”

话音未落,天枢寨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百丈宽的青铜祭坛——坛面星图竟与寒潭星棺完全一致。

「恭迎圣使!」

幸存的五位寨主割腕血祭,祭坛中央升起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那人腰间玉佩刻着「荧惑」二字,手中罗盘指针正是陆修文的半截指骨。

「原来是你。」

陆昭的石化蔓延到脖颈,命轮却在疯狂震颤。三年前就是这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当着他的面将妹妹的心脏按入星图。

刑天戈突然脱手飞出,器灵显化成黑甲女子:「这个猎物归我。」

青铜面具炸裂的刹那,陆昭看清了那人的脸——竟是本该死在寒潭的紫袍老者!老者胸腔内跳动着星棺碎片,每搏动一次就有寨主爆体而亡:「你以为我们为何纵容你复仇?」

祭坛星图补全最后一笔时,陆昭的石化骤然解除。方圆千里的血雾凝成锁链,将他与刑天器灵捆在祭坛两极。老者癫狂大笑:

“多谢戮亲血煞补全荧惑大阵,今日便用你唤醒...”

笑声戛然而止。陆昭的左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膛,扯出跳动着星棺虚影的心脏:「你们要的,是这个吗?」

心脏爆开的星光中,寒潭底部的青铜门投影降临祭坛。刑天器灵趁机反吞血煞锁链,戈身暴涨三百丈刺穿云层。

当星光与血雾交融时,陆昭在青铜门幻影中看到了真相——十八寨的每个祭坛下,都埋着一具陆氏先祖的尸骸。

「原来我陆家血脉,本就是荧惑大阵的阵眼。」

陆昭捏碎最后一块寨主头骨,刑天戈吸尽血雾后显出真容:戈柄处睁开第九只眼,瞳孔里囚禁着妹妹的残魂。

黎明时分,幸存的云州百姓看到终生难忘的景象:十八道血柱冲天而起,在空中拼成残缺的紫微星图。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血阵时,陆昭的白发已经垂到腰际,刑天戈尖挑着的青铜面具上,“荧惑”二字正逐渐褪色成“七杀”。

城北荒坟突然塌陷,露出刻着“陆氏长乐之墓“的残碑。碑文在血光照耀下显现隐藏字迹:

“弑亲戮魂者,可开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