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无垠的海洋上惊起了骇浪,波涛汹涌中隐隐传来绝唱的鲸歌。歌声凄凉婉转,颇具悲怆,上方青绿色极光似女神裙摆般,如梦如幻。此番奇景,不免令人如痴如醉。
真的有鲸群,为首的居然是一条白色的抹香鲸。只是它的体型硕大,是目前人类前所未闻的。抹香鲸的周围始终环绕着鲸群,它的腹部若隐若现出狰狞的伤口,却没有染红海洋——细微的冰似鳞片般覆盖住可怖的窟窿。原来它早已千疮百孔,难怪要为其歌唱悲楚哀歌。
由暗红色贤者之石磨制而成的11.7毫米大口径子弹,静静地躺在漆黑的弹仓里。这支号称“狙击之王”的庞然大物经由装备部改良后,有效射程提升至五公里,子弹出膛速度达到了一千二百米每秒,同时甚至还降低了开火时的后坐力。
兰斯洛特轻抚着这支沉重的巴雷特,尼伯龙根计划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视觉、听觉和感知能力呈指数倍增长,跨越了临界血限而血统稳定的怪物诞生于世。这是个远超皇的存在,是个真正的“超s级”混血种。此刻,他仿佛带着镰刀的死神,方圆五公里皆是他的领域,任何生命体的毁灭不过弹指一挥间。
原来死神的黑镰早已锁定目标,一切已是命中注定。红外瞄准镜里利维坦的轮廓隐隐可见——腹部的伤口出卖了它。然则死神之镰已然挥动,直取那伟岸生物的灵魂!
巴雷特黑漆的枪口喷涌而出一道赤红的火舌,划破空气发出诡异的尖叫声。贤者之石按照弹道掠过苍茫大海,散发出致命的危险气息。“无视防御”这一属性被附着在这枚子弹上,那是另一位至尊的骨与血所铸成的愤怒。它曾射向某个怪物,可却被一个固执的女孩挡住了,她只要站着不动就好了呀……
那样的话一切安好……呼啸着的贤者之石会擦过她的肩膀命中目标。可她偏偏就是不听话,就是自作主张。事到如今兰斯洛特眼中还隐约浮现出子弹穿透女孩娇嫩后背的情形,他想象着贤者之石在她体内旋转爆炸,发出那一声撕心裂肺般的闷响。女孩偏偏就是动了,不是因为她傻,而是因为她认清了身后目标的身份。
可他们甚至连彼此都不太熟悉,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互相对立的一方。但在那个关键的时刻,女孩却固执的认为身后的人才是她真正的所爱之人。真是荒诞至极啊,分明自己才是苏茜的伴侣!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后他们会成为夫妻,然后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可幸福的泡影破碎了,都是因为那个怪物,却还偏偏长了一张人畜无害充满孩子气的脸。一定是那个该死的怪物蛊惑了自己的女孩!可又不知为何,就连兰斯洛特自己也会觉得那个怪物才是正主,而苏茜真正喜欢的人应该是他,并不是因为他比他优秀多少,而是命中注定。
这真是个诡异的想法,却好像真的似的。那个怪物叫什么……楚子航来着,好像记忆中是有这么个人。可兰斯洛特敢肯定自己绝对是第一次和他见面,真是奇怪……兰斯洛特很少会犯糊涂,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永远是高效和可靠……等等,他向来也不是一个会多愁善感的人!
鲸歌!兰斯洛特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所在。利维坦发出的鲸歌中应该混杂了部分龙文,某种影响精神的龙文共鸣干扰着他。或许“雷霆”与“守望者”本就是一体,他们缺一不可,失去了“雷霆”的“守望者”也会显露出孤独无助的一面。
但是,子弹是不会受影响的!那是神圣而不可撼动的物理学领域,哪怕是龙王也不得不以他为基础,那是任何人都不可以逾越的。况且那枚子弹还是以一千二百米每秒的恐怖速度运行着的,既然离弦键不再改变方向,又何况子弹呢?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却出现在兰斯洛特琥珀色的瞳孔当中——赤红的贤者之石起初在空中旋转着妖艳的死亡之舞,可临近目标时,那华美绚丽的舞姿竟出现了一丝停滞。
死神之镰终究未能挥下,近在咫尺却又无可奈何。装备部特别磨制的弹头上居然出现了白霜,一道狰狞的裂痕贯穿了这枚子弹,却并未令其解体,而是几乎悬停于利维坦要害处几十米。竟和奥丁那日好像,人类自以为傲的“无视防御”属性对于龙类而言,不过是个笑话。
“能够凌驾于这种力量之上,大概……也只有龙王了吧?”兰斯洛特早已放下沉重的枪械,这支精心改良的“狙击之王”却在此时成了累赘。
兰斯洛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刀将出鞘——背后的黑匣子剧烈的晃动着,并伴随着沉闷的轰鸣声,仿佛是在呼吸,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苏醒了。
仅一瞬间,两道修长的剑影闪过,稳稳地落在兰斯洛特青筋暴起的手中。左手是柄苏格兰阔剑,右手则为一把太刀——“贪婪”和“妒忌”!这是炼金术的巅峰,龙王诺顿的得意之作——“七宗罪”——一套专门为龙类量身铸造的刀具。
七柄武器,七种罪恶。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最终,那枚承载着骨与血的子弹不堪重负,绝对零度的寒意舔舐着它,将延展的柔韧绞杀成脆硬的呻吟。一声尖锐的爆鸣,如同玻璃山脉在崩塌。贤者之石在超低温中收缩、龟裂,像被无形巨手攥紧的陶瓷,碎成数百片棱角锋利的金属雪。兰斯洛特的身影已然不见,只余下孤零零的巴雷特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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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雾月望着沉寂的阿瓦隆,盐晶从半截龙雀刀脊滑落的瞬间,尼伯龙根的雾突然变得粘稠。却不见任何坍塌的现象,可他的正主麦卡伦已然消失。是啊,他是龙族诸王中最神秘的一位,一位从未被人类所杀死的龙王。又怎能如此轻易的湮灭呢?他向来都是个枢御八荒的人。
忽然雾霭深处三具黑棺吸引了李雾月的目光,棺椁表面布满龙文锁链,缝隙中渗出五彩斑斓的鳞片。这算是兄长的爱好吗?不过倒更像是他为某个东西的精心准备,是什么呢?没等李雾月过多猜疑,他深深蹙眉。
风里有金属与硝烟的味道,淡的如蝴蝶振翅。李雾月听见第一声枪响时,子弹已经刺入左肩。那不是炼金弹头,只是最普通的7.62毫米钢芯,却像一柄冰锥凿穿朽木——白王遗骸凝结的盐晶仍在血管中游弋,将龙类的自愈之力冻成青灰色的痂。他踉跄转身,第二发子弹击碎了他的吟唱。龙文的音节与鲜血一同溅在青铜树上,震得铜铃发出濒死的颤音。
萨沙·雷巴尔科从雾中浮现,防水布缝制的旧夹克湿漉漉的裹在身上。他说过他要找到楚,于是他便来了。AK47的枪口缠绕着青烟,萨沙来到阿瓦隆岛屿上惊喜地发现了这把枪,和那日他丢给楚的是同一把。可他却没有找到楚,他只看见眼前这人。虽然和记忆中的白色死神有所差异,但那对璀璨的金色瞳孔告诉他,要不择手段地扣动扳机。这是……黑色的死神!楚未能如愿的报仇,将由他,萨沙·雷巴尔科来完成!
没有咆哮,没有宣言,只有机械般的点射,弹壳坠地声与阿瓦隆的潮汐同频。第三发子弹击碎膝盖,第四发撕开肋下。李雾月的黑袍绽出朵朵血蔷薇,每一片花瓣都在落地前凝结成盐粒——麦卡伦的诅咒仍在蚕食他的权柄。他太狼狈了,太疲惫了,他从未这么不堪过。
“人类……”李雾月嘶声低笑,齿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棱,“也配觊觎王的死?”
萨沙的回应是清空弹匣。三十发子弹编织成铁灰色的网,李雾月拖着残躯在网中挣扎。一发子弹擦过耳际,青铜巨树应声裂开一道罅隙,千年龙文如泪滴坠落;另一发穿透掌心,将他的五指钉在树干上,盐晶顺着伤口疯长成荆棘。萨沙甩出空弹夹,见鬼!他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备弹。
无奈,萨沙只得逼近对方,枪托砸向太阳穴的轨迹,像极了北地猎人劈砍冰面的斧。李雾月听见自己颅骨碎裂的轻响,钢制枪托砸中太阳穴的瞬间,他看见记忆的残片:五百年前他在那岛上斩断白王羽翼时,也曾听过类似的声音,很轻,像女儿岛上被踏碎的薄霜。
原来王与人的死亡,本质都是冰层下细微的裂隙。
颅骨破裂声与青铜铃铛的轰鸣重叠成安魂曲,他几乎要坠入那片暴风雪中的黑暗。萨沙的枪托再次扬起时,李雾月看见了破绽,他笑了。
那人的左袖在挥动时略微迟滞,肘关节处有陈年冻疮裂开的血痕。太像了,像极了他百年前在挪威冰原遇见的那个猎人,那人死前也将女儿的照片攥成褶皱的雪。
无尘之地展开的刹那,萨沙的瞳孔映出一片纯白。那是李雾月最后的权柄,是剥离所有元素后的“空”。
子弹悬浮如僵死的青蝇,枪托在离额头三厘米处静止,在虚无中化为齑粉。萨沙的躯体被无数真空利刃贯穿,他的右臂开始瓦解,皮肤如风化的古籍一页页剥落,露出底下珍珠色的骨骼。
李雾月跪坐在血泊中,看见萨沙的右手伸向胸口——那张照片只露出一角:小女孩戴着毛线帽站在冰湖上,手里举着木雕的龙——刀工拙劣,龙角歪斜如鹿茸。萨沙的指尖刚触到照片边缘,瞳孔便彻底灰败下去。
盐晶从李雾月的伤口簌簌剥落。他伸手想拾起照片,指尖却在触碰前一寸化为飞灰。无尘之地反噬的剧痛此刻才汹涌而至,仿佛有千万把冰刀在骨髓中刮擦“李元昊”这个名字。他不明白眼前这人为何要与他殊死相搏,他们并无什么恩怨,看样子那人还有个小棉袄女儿。这是龙与龙之间的斗争,他一介凡人甚至都不是混血种,就不该卷进来。
蚁噬穹苍盐渍骨,
龙陨孤峰雪裂鳞。
王座未倾青刃锈,
月光先碎旧伤痕。
阿瓦隆的雾更浓了。青铜树裂隙中渗出漆黑的汁液,将萨沙的血与照片一同吞没。残缺的AK47重重落地,零件摔得钢雨纷坠,像是奏响了哀曲的终章。李雾月倚着树干仰起头,看见雾霭之上有群鸦盘旋,它们衔着龙文的碎片,飞向更北的永夜之地。龙雀的折刀已彻底毁坏,这把名刀最终还是用尽了它的生命。
喘息间,树干上子弹凿出的弹孔缓缓渗出青黑色树脂,凝结成新的铜铃——这一次,铃铛内不再是龙文,而是一串潦草的西里尔字母,像是对人类执念的嘲讽性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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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西伯利亚的冻土上,暴风雪裹挟着冰碴刺入骨髓。楚子航的黄金瞳在灰暗天幕下灼烧如星,脊骨发出爆竹般的脆响,七节脊椎正在铸成赤红的龙骨。蜘蛛切与童子切交叉横于胸前,刀刃上凝结的冰晶折射出细碎的虹光,刀锋割裂寒风的声响像某种古老乐器的呜咽。三度暴血压榨着他的生命,心跳频率急速提高。但这还远远不够,还需要继续推进!
奥丁的独眼透过青铜面具俯视着他,八足天马踏碎冰层时溅起的碎屑悬浮在空中,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领域凝固成星辰。裹挟着雷光的昆古尼尔于奥丁掌心被缓缓抬起,枪尖划过的轨迹凝结成暗金色光弧,空气里爆发出密集的电流炸裂声。以奥丁为中心,半径百米的冰原突然被幽蓝电弧织成的巨网笼罩,冰雪在触及边界的瞬间汽化成苍白的雾霭。奥丁的声音像是青铜编钟在海底震荡:“你本该在雨夜就死去。”
奥丁反手抽出腰间暗红色长刀,楚子航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柄刀上缠绕的藤蔓状纹路,分明是父亲楚天骄曾用来弑神的村正,不料此时却已然成了神的战利品。愤怒顷刻充斥着他的大脑,皮肤下的鳞片一张一合,似是在呼吸。
寒芒淬刃掌中鸣,
旧史如轮碾冰原。
神父垂眸窥命轨,
断虹一斩破长天。
君焰在刀锋相撞的瞬间炸开,赤红色火环将冰雾撕成絮状云团。楚子航的虎口渗出血迹,暴血状态下的肌肉纤维正在发出哀鸣。奥丁的攻势带着青铜与火之王的暴戾,每次斩击都伴随熔岩般的“炽日”言灵,雪地化作沸腾的沥青池,硫磺气息灼烧着楚子航的呼吸道。
童子切被村正挑飞的刹那,楚子航听到了骨骼碎裂的闷响,奥丁的膝撞精准命中他的胸骨,暴血强化的肋骨在青铜御座的怪力下如同枯枝。他撞进废弃观测站的混凝土外墙,钢筋穿透右腹的剧痛反而让他清醒。透过染血的睫毛,他看见奥丁举起村正,刀尖凝聚的炽白光球正在改写周围的重力参数。
“你的时间线早该坍塌成灰烬。”奥丁的声音突然变得像父亲般温柔,“永别了……”楚子航的瞳孔骤然放大,十五岁雨夜高架桥上的记忆再次如利剑刺入脑海。那个骑着八足天马的身影,那柄贯穿胸膛的昆古尼尔,此刻与眼前的神明又一次完美重叠。
似乎连结局都依旧,让我们为其奏响哀歌:
“当审判的雷暴碾过脊椎,你终于看到清创世法典里的夹缝里,每一个弑神者的血都是墨水,永恒正用失败书写序章。”
奥丁的刀锋刺向心脏时,他听见胸腔里传来蚕茧破裂的轻响——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心脏位置蔓延开来。他低头看见胸口的伤口里钻出淡金色的丝线,那些丝线缠绕住蜘蛛切的刀柄,将脱手的童子切凌空召回。两柄炼金刀具在金光中熔接,新生的长刀铭文流转如星河倒悬。蜘蛛切和童子切这两把斩鬼刀,与此融合而升华。
“朝岚夕雨·天魔沌灭”,竟是那柄妖刀村雨!
“师兄,你的心跳声好吵。”熟悉的轻笑在耳畔响起时,楚子航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刀格挡。村正斩在融合后的刀身上迸发出日珥般的火光,他看见自己的倒影里浮现出夏弥狡黠的笑脸。那些金丝正在他血管中游走,修复着暴血带来的损伤——原来当年尼伯龙根中的死亡不过是龙王蜕皮的假象。
女孩的声音甜美灵动,记忆中总是踮起脚尖,是那种会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很匪夷所思,楚子航确信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女孩的声音,可在梦中他们好像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又有点像是他曾经暗恋过的女孩们,那种人生中一次次情感的悸动,是不会错的。
楚子航突然觉得他只暗恋过一个女孩,一个唯一的女孩。但他暗恋的不是那个女孩本体,而是那个女孩的投影们,她们共同构成了那个女孩——夏弥。
被封锁的记忆渐渐涌入,可绞尽脑汁,他也想不起女孩到底是谁,那个夏弥又是谁,似乎有某种力量阻挡着他,记忆在对他撒谎。
奥丁首次向后撤步。楚子航或者说夏弥操控的楚子航,踏着玄奥的禹步突进,每一步都在冻土上刻出八卦阵图。融合后的村雨轻描淡写地切开因陀罗领域,刀锋过处,空间本身都在龟裂。这是大地与山之王的终极权能——看见世界的”死线”——作为力量之主,可以找到一切东西的“眼”。
只需命中,逆者皆亡!
当村雨最终刺入奥丁胸膛时,楚子航的手腕突然颤抖。村镇脱手插进冻土,面具碎片如凋零的樱花坠落,露出那张被龙血侵蚀却依然清晰的面容——岁月在男人脸上刻下的沟壑里沉淀着机油与威士忌的气息,永远带着胡茬的下巴还留着当年被儿子用玩具剑划出的浅疤——楚天骄,那个男人回来了,可也快死了。
“儿子……”沙哑的呼唤混着血沫溢出,奥丁的权柄开始崩塌。领域边缘的电流化作光雨消散,露出后方铅灰色的天空。楚子航的刀锋僵在父亲心口半寸,夏弥的力量如退潮般从他体内抽离,只留下一句飘散在风中的低语:“你看,我们终究都是困在命运回廊里的孩子啊……”
神枪裂电划幽域,青铜火涌冻云残。
十五年前雨未干,刃吻新痕叠旧瘢。
茧破空山龙女醒,刀凝孤魄月光寒。
村正熔霜碎玉鞍,忽见烟疤刻眉端。
楚天骄的躯体在龙血反噬中逐渐碳化,黄金瞳渐渐熄灭。楚子航徒劳地用手去捂那些崩裂的伤口,却只抓住一把灼热的灰烬,风雪吞没了最后一缕呼吸。他仿佛又听见父亲说着烂话,当时他觉得这个男人庸俗的可笑,此时却宁愿用所有代价交换那份庸俗的重现。
楚子航缓缓抽出村雨,这柄临时锻造的刀剑上开始渗出水珠。不是露水也不是鲜血,而是某种介于虚实之间的液体,沿着刀身沟槽汇集成蜿蜒溪流。
他疲惫地将村雨插在村正旁,他们本就是那对御神刀的完全体。
这是独属于他的墓碑,没有昆古尼尔也没有龙骨十字。原来弑神者最锋利的武器从来都是凡人心脏里那团扑不灭的、名为“家”的余烬。
此刻,他允许为自己所失去的、错位的、永不可追的,落下无声的泪。夏弥的灵体从身后轻轻捂住楚子航的眼睛,好似洁白的天使为他擦去悲痛的泪水。
北西伯利亚的荒原上,寒风肆虐。风雪掩埋了所有战斗痕迹,就像多年前那个雨夜,迈巴赫最终消失在尼伯龙根的迷雾里。
楚子航始终一动不动,犹如铁铸的雕像般矗立在父亲的遗骸旁。似是坚毅的守墓人在哀悼,又像是在此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