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贫校草不是人（3）

南棠在校园里逛着，她像是勤快到熟悉校园的人吗？

答案，当然不是了。

因为行走的银行在校园里四处奔波，南棠发现根本搭不上话，只能控制在五米的距离正大光明的跟踪着。

两人都是黑色的衣服，如果走在一起，别人一定以为是一堆登对的小情侣，然而两人分开走着，少年微微弯的背，反倒是像雨夜杀人狂魔，死气沉沉，让人厌恶靠近。

终于在跟着白夜经历了三个打工得地方，在一处死胡同里，少年停下了脚步。

厚厚的刘海遮盖住他的眼睛，遮住了眼底的一闪而过的诡异红光，“你到底……跟着我要做什么？”

少年弱弱的声音在墙角里响起，被人抓住的南棠倒是不慌不忙，双手插着衣兜，停顿了几秒，脱了她宽大的黑色外套，几步靠近，将衣服罩在少年瘦弱的身子上。

她身高不矮，喜欢穿宽大一些的衣服，所以，此刻套在白夜身上倒是正好。

“穿着。”

白夜眼神懵懂，似是不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用，我有。”

南棠的桃花眼上下扫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读懂了南棠的意思，他衣服虽然破了些，但也不至于是块抹布……

南棠心里想的确实是——一块破洞抹布。

白夜伸手脱下来，一点礼貌也没有的扔在了脚边，擦过南棠身边离开。

南棠看着地上沾了些泥的外套，伸手掸了几下没有穿，拆开一根棒棒糖扔进了嘴里，吸烟不好，但嘴里没东西更糟糕。

南棠跟着人出了校门进了对面的医院，又走了两个打工地点，终于在医院的电梯里，少年再度开口说话，“这是我今天打工得一半的钱，还有一半要交医药费。”

仿佛早就习以为常，白夜虚虚握着零散的纸币和几枚硬币。

南棠没有说话，接过钱塞进了外套口袋里。

南棠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少年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在悲伤？

为什么，因为她抢了他钱？苍天明鉴，他亲自给的。

于是，南棠更加心安理得了。

18层到了。

电梯门打开，少年自给了钱后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到踏出电梯的那一霎那，少年只感觉到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细腻的手感让他想甩开。

他被拽进了电梯内，闭着眼，没有多于表情，似乎早已习惯。

衣服碎裂的声音，让他身上的怨气又加深了几分，就在等着下一刻事情发生时，他被什么包裹起来了。

“抱歉，力气大，这件衣服赔给你的。”说完，南棠已经将拉链拉到了顶端，和藏在头发里的眼睛对视起来。

少年明显有了动容，不过转眼即逝，“不、”

“走吧，去看你弟弟。”

“你怎么知道我弟弟在……”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南棠说谎了，她只知道一点，但她坦然的表情却是给她话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白夜怔然一瞬，内心嗤笑，骗子。

病房内，八个小孩子聚在一起，只有角落里的那个缩在床上，在看到少年那一瞬，木木的脸露出几分可爱的笑容，像春天路边的竞相开放的小野花。

“哥哥！”

白夜难得露出笑颜，白天也是孤儿，因为重病，福利院妈妈不想要他，后来成了他弟弟，是他的家人。

“今天好好吃药了吗？”

“嗯！护士姐姐说我很听话，是最懂事的小孩子。”白天歪头看向了他身后的南棠，他有些羞红的脑袋靠在白夜胳膊上，偷偷瞧着她，“哥哥，那个漂亮姐姐是谁？”

南棠倒是觉得他俩有一刻还是很像的。

白夜有些紧张，“是哥哥的同学，路过来看看你。”

白天从来没见过他哥哥带同学过来，更不用说朋友了，狐朋狗友都没有。

这次突然就来一个漂亮姐姐，人小鬼大的他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哥哥换了件新外套，还香香的，“嫂嫂！”

所以，有时候，人真的不知道小宝宝的联想有多么的丰富。

南棠有些吃惊，没什么经验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倒是白夜立刻板着脸斥责起来，“是哥哥同学，不要乱喊，不礼貌。”

白天明显伤心起来，小孩子的情绪就是好懂，全写脸上了。

南棠自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见白夜解释了，也不再说话。

她从裤子里掏出一些糖果，“这次只有这些，下次我给你带好吃的。”

白天可爱的小鹿眼睛突然明亮起来，“护士姐姐也给我吃过这个，超级好吃，我可以留着晚上吃吗，这样睡得会更香，谢谢姐姐。”

白夜是不想弟弟晚上吃糖的，可是他已经够苦了，在剥夺他这点小愿望……他不忍心。

“不可以晚上吃糖，会蛀牙，然后掉光光，像没牙的老爷爷，饭也吃不了。”南棠有些僵硬的揉了揉白天的脑袋，深怕一个用力，就把对方脑袋拧下来了。

白夜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很赞同南棠，既然是为了弟弟好，他自然不会说什么。

恶人她当也好。

白天则是被吓得赶紧收起糖，暗暗发誓他才不要做没牙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