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支格阿鲁,英雄之证【求月票】

周翊怎么没说县令竟然还有法宝……哦,忘记了,他死得太快了。

虽然不知道法宝的功能和威力,但既然县令同样有后手,水涟便不再咄咄逼人。挥挥手蓝蚀蛇力量松懈,免除了县令窒息的风险,但獠牙依旧瞄准他的喉咙。

水涟:“试探完毕,请开门见山吧。”

县令:“水涟,你可知道你水家覆灭在即,纵然你是修仙者也难逃噩运。”

……

半个时辰后。

房间内的气氛呈现虚伪的融洽。

“支格阿鲁、英雄之证、收割红尘气……原来如此。”

水涟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县令既对火把节心怀恐惧,又期望在此过程中颉取好处。

乌蒙山的仙人自古都是一个名字:支格阿鲁。

传闻支格阿鲁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一位英雄。他生于乌蒙山脚下,是农夫之子,却生来力大无穷。

当支格阿鲁长成人,结婚成家,本以为幸福美满。

可不知何时起,烈日笼罩大地,灼热的阳光如蒸笼般烘烤,庄稼减产,山泉断流,民不聊生。

于是支格阿鲁亲登乌蒙山,赤手空拳硬生生挖开山脉,引来地底的泉水喷涌。

高高涌起的泉水冲到天上,变成雨水降落,为干旱的乌蒙山带来生气。

烈日见奈何不得人类,遂偃旗息鼓、泱泱而走。

支格阿鲁的事迹,被某些野史传记记录,将他人生中最伟大的几项经历命名为英雄之证。

第一证:驱逐烈日。

赶走烈日没过多久,乌蒙山的地底清泉引发野兽暴乱。

无数猛兽从乌蒙山涌出。

所过之处,人类伤亡无数。

无数村庄沦为野兽的乐园,白骨露於野,百里无鸡鸣。

支格阿鲁认为是自己挖掘地泉的行为触犯了山神,才引来野兽灾害,于是背上弓箭,手持开山刀,单枪立马立志平复妖兽灾害。

半年过去,他杀死的野兽鲜血染红了大地。终于推进到乌蒙山脚下。

支格阿鲁进山,半月乃出。

在那之后,野兽灾害消弭,乌蒙山也成为了周围赶山人的宝地。

英雄之证,第二证:平息猛兽灾害。

又是很多年过去。

支格阿鲁的妻子已经为他生下几个乖巧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幸福美满。

可某天夜晚,雾气弥漫,笼罩大地。

即便点燃火把,在雾气中也只能看见几米内的景象。

雾气中时不时传来湿漉漉的爬行蠕动声、脚步声……以及凄厉的嚎叫。

支格阿鲁吸入雾气后,沉睡不醒。

当他第二天醒来,房屋内一脸血色泥泞。

残肢断臂、发丝缠绕。

他的父母、妻子、子女,所有人都被残忍杀害,甚至被残忍肢解,在部分尸体上支格阿鲁发现一排排尖锐的牙齿啃食痕迹。

妖魔!

雾中的妖魔!

支格阿鲁在悲恸中寻找杀害家人的妖魔。

可当他走遍许多地方也一无所获,衰颓苍老时,支格阿鲁返回乌蒙山。

蓦然发现,

原来雾中妖魔一直就在他身边。

英雄故事的结局往往符合大众预期。

支格阿鲁的故事也不例外。

他最终杀死了雾中妖魔,成功为家人报仇雪恨。

这也是他成为英雄的最后一步。

第三证:杀死雾中妖魔。

……

……

听完县令讲述的关于支格阿鲁的故事,水涟两人胸膛中有些发闷。

没想到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背后,竟然隐藏着令人作呕的阴谋。

支格阿鲁,或许许久许久以前,确实是英雄。

可至少九十年前出现的支格阿鲁,他不是英雄。

而是一个效仿英雄三证、名为“支格阿鲁”的修仙者,同时也是县令口中的“一只姓崔的守山犬”。

“以前每个三十年,他都会下山,为背后的主家采集红尘气。”

县令声音沉闷,

“采集,这两个字描述得很准确,你们采摘过枇杷吗?”

“正常人摘枇杷,只是摘果实,不会损伤枇杷树。这个过程叫采集。”

“往年采集红尘气都是这样,只采气,不会损伤根本。”

“但今年不一样,今年要举行火把节……”

“而火把节,是支格阿鲁践行英雄三证的前奏。”

“如果只是采集红尘气,绝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支格阿鲁不仅要摘枇杷,还要挖枇杷树,它要彻底收割啊。”

县令说着,

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眼眶中甚至有晶莹在滚动。

“这是把我们当做韭菜啊。”水滔愤怒攥拳。

县令:“水涟,你们逃命去吧,逃离林溪郡,还有活命的可能。如果不逃……”

水涟:“不逃会怎样?”

“嗬嗬嗬……”

“不逃?”

“那你水家之人就是野兽、就是雾中的妖魔!你们会成为支格阿鲁宏伟的英雄之证的垫脚石。”

水涟没有被吓到,

表情一如既往冷硬,

灼灼的目光仿佛要将县令看穿。

数据化思维下,念头运转速度好似电闪雷鸣,能抓住一切漏洞。

他问:“崔家为什么要竭泽而渔?林溪郡的人如果死光了,下个三十年他去哪里采集红尘气?”

县令想要无奈耸肩,下巴却碰到了蓝蚀蛇,说:“这就不知道了。卑贱之人又怎么能知晓贵人的想法呢。”

“红尘气怎么采集?”

“水涟,你好大的胆子。”

县令挑眉,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打量,说:“你可知红尘气是贵人们的禁脔,别人不能看、不能碰、想也不能想,否则九族覆灭不过顷刻之间……”

水涟打断他的废话,“你就说知不知道?”

“不知道!”

水涟摇摇头,不再询问,带着水滔离开。

县令焦急道:“把你的蛇带走!”

水涟摆摆手,蓝蚀蛇化作一滩流水将县令浇了个透心凉。

县令暗自心惊,

这是什么法术,周边县城从未见过。

……

……

回到水滔在县城里的商铺,水滔坐不住,咕嘟咕嘟灌了一口水。

“大哥,我们要离开林溪郡吗?”

“不!”

“可县令说……”

“我们不仅不能离开林溪郡,更不能离开下河村。”水涟声音冷冷:“我不知道待在下河村能不能活,但妄图离开林溪郡,一定会死。”

“他在给我们挖坑,想害我们,”

“可他不知道,他的一切小心思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