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镜湖

通过三兄弟的齐心协力，从细微处发现商机，从日常里总结规律，水家不过短短半年，日子发生了改变。

他们一家成为了附近有名的赶山人。

每次进山，他们总能找到一些珍贵的草药或者山货，令人称奇的是，这些珍贵的东西并不是在什么危险的地方采集获得，而是在路边、草丛里、树藤上、岩石底下……

村民们想不到那条被踩出小小路径的路线周围，竟隐藏着这么多无人发现的好东西。

“水涟的观察力真厉害。”

“水泓也不得了，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块我们常坐的岩石底下还藏着一株上好的卷柏，他第一次跟我们进山就发现了，真是稀奇。”

“听说那株卷柏卖出了高价？”

“具体卖了多少不清楚，不过卖了卷柏不过三天，他们家就砌上了高高的院墙，莫非担心有人行窃？”

“水滔那小子也机灵，现在水涟他们采集回来的东西都是他到县里售卖，往往能售出高价。依我看，水滔那小子的嘴巴才叫一个厉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滔滔不绝！嘿，这名字还真没取错。”

“水涟一家现在越过越红火了。”

“听说他们打算把村后的那个小湖买下来。”

“这不能吧，那是所有人的湖，凭啥让他家占据！”

……

经过几天的磋商，水涟和水滔从村长家走出来，水涟手中有一纸书契，书契的内容并不复杂，交易的内容便是村后的那个无名湖泊。

根据律令规定，山林湖泊不能私相买卖、侵占。

但所谓皇权不下县，在村乡等地，也没人来管。

“大哥，这笔交易的代价太大了。”水滔心疼道。

家里半年的积累，一大半都花给了这纸书契。

水涟答应今年多承担一些村上的赋税，相当于帮村上所有人都减少了一点负担，所有人都得到好处——即便算下来每户可能仅仅减少了不到半石的粮食，但白来的便宜，没人会拒绝。

况且，村庄周围又不是只有那一个湖。

如此一来，村上所有人都得到好处，谁还在乎那一个无名小湖的归属。

“钱财皆是身外之物，镜湖才是我们家未来的根基。”

镜湖。

水涟在半年前就给湖泊想好了名字，今日终于成真。

水滔闻言，即便心疼钱财，但也忍不住心生雀跃，有了镜湖，大哥他们终于可以修行《九嶂云渊诀》了。抬头打量大哥，只见他表情冷硬，双目如刀，额头一条深色的抹额挡住那个水滔无数次梦见的01图案。

开始修仙之后，大哥的性格越发深不可测。

一下子花掉家里大半的积蓄，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丝毫波动，好似那些钱财真是无甚重要。

水滔虽然也愿意花这么多钱买下镜湖，但他心疼的厉害。

“或许这就是仙凡之别？”他暗自思索。

水滔再次回想起那晚抽签的画面。

苦涩、不甘。

为什么我没有抽中长签。

……

几天后，小湖泊以及周围一片土地便被高墙围起来，闲人再也不能接近。

高墙出入口，一个石碑雕琢两个大字。

镜湖！

高墙内、湖泊边，几间简陋的竹屋可以供人休憩。

一条木桥延伸到湖上，在靠近湖泊中央的区域，连接着一个笼着纱帐、四面通风的湖心亭。

无风影自动，湖光映山色。

水氏五兄妹，齐聚湖心亭。

将一幕纱帐挂起，水溶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湖风，以及湖面上、随波浪婉转变幻的倒影，心情大好。

水氏之根基，便在这镜湖。

“乌蒙云雾郁嵯峨，镜水无风也自波。”

“九嶂烟霞藏玉骨，万重星斗炼赛博。”

“《赛博灵枢》修炼起来太慢、太难，我等的智慧在它面前犹如萤火之于皓月，如果闭门造车怕是几年也未必能再进一步。好在有一个方法可以加快修炼速度，找一门传统的修仙功法作为辅修，以其为资粮，供《赛博灵枢》解析，如此一来，我们便如同乘舟客，善假于物、事半功倍。”

“而且，有《赛博灵枢》的解析，我们修炼第二门修仙功法时会更加简单，因为二进制灵根会帮助我们理解并将其掌握。”

“此举正符合二进制的真谛。”

“逢二进一、借一当二。”

“赞美二进制！”

“赞美01！”

听到水溶的话，即便是如同深泉寒石般冷硬的水涟，亦忍不住心绪起伏。

《赛博灵枢》为主，《九嶂云渊诀》为辅。

相辅相成，齐头并进。

二者加起来的效果远不止1+1=2，也许要按照二进制来算：1+1=10。

而且每门修仙功法都有相对应的法术神通，如果能将两个功法的特有法术结合起来，效果会不会更好？

《赛博灵枢》+《九嶂云渊诀》+赛博的法术+九嶂的法术。

1+1+1+1=100.

水涟目光微亮：“赞美二进制！赞美01！”

……

《九嶂云渊诀》的修炼方式很奇特，对环境、资源、天时地利人和等方面每一境皆有独特要求。

只有满足条件下修炼效果才好，如果干巴巴修炼，要想成功，非天资超群不可。

《九嶂云渊诀》

第一境：湖光倒影

第二境：溪谷鸣泉

“湖光倒影”顾名思义，必须要在湖边修炼，参悟湖泊上的倒影，借助此类意象领悟第一境的真谛，在有灵根的情况下，才能吸收灵气调和身体，为下一境进行铺垫。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水家才不惜巨资买下镜湖。

水溶解开抹额。

额头黑色的01图案好似竖瞳：冰冷、机械、淡漠。

水滔出神的望着自己弟弟额头的图案，依稀感觉图案上的01数字开始复制蔓延，很快就形成了一片全由01组成的奇诡空间。

在01空间里，水滔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分解消融。

手指、皮肤、骨骼……一切的一切都被分解成无数01数字。

水涟断喝一声：“咄！醒来！”

好似当头棒喝，又如暮鼓晨钟，喊醒了水滔。

水涟：“二进制灵根图案不可久视，否则会影响心神。”

还有一句他没说，仅仅久视二进制灵根并不会出现如水滔这般沉浸的情况，二进制灵根虽然属于灵性显化，但水溶只是第一境，二进制图案几乎没有任何奇异能力。

之所以水滔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根本原因还出在他自己身上。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水滔啊，他久思成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