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家血战

赵虎见到赵炳将目光投向了高耸的院墙，立刻就清楚赵炳准备进攻了，于是问道：

“大哥，我等接下来如何行事？直接让流民冲上去吗？”

赵炳摇了摇头，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大刀疤和老山羊两人：

“本将军给你二人，一个活命的机会，待会由你们两方，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冲锋。只要你们能在围墙上站住脚跟，那你们便能活命。”

大刀疤和老山羊两人，看了看一丈有余的院墙，以及城墙上手持钢刀的上百家丁，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

这分明是叫他们去送死啊！

但是瞧见赵炳和身后的上万人，更是提不起任何拒绝的想法。

“是！”两人声音低沉地应道。

没有理会两人难看的脸色，赵炳还是给了一个激励：

“而若是有斩首，以人头论军功，一个人头升一级。今日之后你能升到什么位置，便看你的斩首数了。

如今本将军军中青壮人数，足有五千余人。但现在只任命了七个营长，还有三个营长的位置虚职以待。

尔等勉之！”

果然认命了之后，期待感就降低了。原本只是想活着的两人，听到这待遇，瞬间又是热血沸腾。

这就是体制的魅力。

统治阶层为了维护统治秩序，而建立的一套系统的制度和组织架构，所有加入之人，便会天然成为体制的拥护者。

因为它是统治的触须，是权力的分配，是利益的共享！

看着还在激动的两人，赵炳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很快，大刀疤与老山羊各自率领麾下，扛着寻常人家的木梯，朝着那丈余高的夯土墙疾奔而去。

这院墙不过十二尺上下，无需特制云梯，寻常木梯便可派上用场。

大刀疤一马当先，带着手下冲向围墙。围墙上的护院此时才如梦初醒，零星射出十余支箭矢。

奈何仓促之间，或因箭术欠佳，或因箭矢不足，这一轮“箭雨”竟无一人中箭。

护院们见状愈发慌乱，后续射出的箭矢东倒西歪，毫无准头。

一支流矢斜斜划过大刀疤的左肩，但仅仅只在他皮肤上，拉出一道血痕，

大刀疤浑然不觉疼痛，狞笑着将木梯架上墙头，手脚并用飞速攀爬。

李家显然未做充分守城准备，围墙上既无垒石，亦无滚木，护院们只能拼命推搡木梯。

不过一丈之墙终究不算高，大刀疤蹬着木梯，两步便跃上墙头。

甫一立足，手中长刀便如闪电般横扫而出。

刀与兵器相撞，火星四溅。

“叮叮当当”的声响中，周围护院被逼得连退数步。

然而护院们很快回过神来，挥舞长刀疯狂劈砍。

大刀疤纵然悍勇，却也难以抵挡众人围攻，身上很快多了几道伤口。

好在这片刻拖延，让他身后的兄弟得以趁机攀爬上来。

但围墙上护院足有上百人，他们仅仅占据小小一处缺口，更是分毫都前进不得。

不远处，老山羊那边的战况，更加不容乐观。

老山羊年事已高，冲锋陷阵实在力不从心，便让孙子带队冲杀。

与大刀疤这些身经百战的土匪不同，老山羊这伙人本是同宗村民，因遭逢大旱才被迫举族逃亡。

他们虽也有过杀人越货之举，但面对真正的攻城搏杀，难免心生怯意。

老山羊的孙子刚爬上梯子，就被护院一棒重重击在头顶，惨叫一声，直挺挺地滚落下去。

紧跟其后的中年汉子刚抓住梯子，见上方棍棒乱舞，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跳回地面，边跑边喊：

“这是要命的买卖，俺不干了！”

老山羊见状瞳孔骤缩，急得大喊：“别……”

可话音未落。

嗖～

一支铁箭破空而来，正中那中年汉子后背，箭矢透体而出，他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赵炳冰冷的声音随之传来：“后退者，斩！”

恐惧如潮水般席卷众人，原本想要退缩的流民们顿时红了眼，发疯似的往墙上攀爬。

这时，又一支箭矢“嗖”地飞向围墙，之前挥舞长棍的护院惨叫一声，胸口插着箭矢，从墙头跌落。

众人这才明白，这一箭是己方所射，为的是掩护他们登墙。

借着这个机会，老山羊声嘶力竭地催促族人：“快上！”

很快，围墙上又被撕开一处缺口。只是除了赵炳射死的那名护院外，双方暂时再无其他伤亡。

赵炳见战事进展迟缓，不禁面露不耐，沉声道：“老二，带一百人上去支援，速速打开城门！”

“诺！”赵虎深知这是自家大哥给的立功良机，毫不犹豫地领命。

拔刀在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身后众人，随意挑选了一个百户，带着众人沿着梯子鱼贯而上。

“老大，我也想去！”赵启急切地请命。

“围墙狭窄，两百人足够。你也带一百人做好准备。等院墙一破，即刻率军冲入！如遇敌反抗，格杀勿论；若对方投降，便就地俘虏！”

“是！”赵启得令，虽未参与登墙作战，却也满心期待，摩拳擦掌准备后续攻势。

有了赵虎率部增援，战局瞬间扭转。

原本护院们以为这些流民，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却不料对方虽称不上精锐，却也能与他们打得难解难分。

尤其是脸上一道刀疤的那人，作战时悍不畏死，全然不顾身上伤痕，只求砍杀敌人。

这般凶狠打法，令护院们胆寒不已。

他们平日里不过是在城中，作威作福的家丁，何曾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拼杀？

后续登上围墙的百余名流民，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此时双方死伤不过寥寥数人，但护院们的斗志已然崩溃，纷纷丢了手上的武器，朝着围墙下逃窜。

更有甚者，因阶梯处拥挤不堪，竟直接从墙上纵身跳下。

此前，因护院人数占优，双方厮杀尚能维持均势。可如今护院们转身溃逃，将后背暴露给敌人。

大刀疤等人见状，眼中凶光大盛。嘶吼着追砍过去，刀锋闪过，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