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饭

在翻墙入户洗脸之后，范霖重新回到街道，看了好几家之后酒楼特意选了一个叫云来酒楼的地方。

店里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客似云来，他刻意挑选了江临城最负盛名的云来酒楼——只见门前车水马龙，两名铁塔般的壮汉分立两侧，宛如两尊门神。

一看就十分上档次。

更关键是从里面飘来的酒肉气息，那叫一个香。

出入此地很多锦衣华服的文人雅士，他们手持折扇，谈吐不凡。当然更多的还是江湖人士。

饥肠辘辘的范霖昂首挺胸迈入酒楼，故意摆出阔少派头，连步伐都透着几分张扬。

“客官几位？可要雅间？“店小二见他衣着光鲜，连忙躬身相迎。

“一位，本少爷就爱热闹。“

范霖大喇喇地挥袖，“二楼临窗位置最好。“

“好嘞！您这边请——“

随后，店小二就将范霖带到了二楼的大堂靠窗的位置坐下。

落座后，范霖惬意地享受着穿堂清风。

见小二殷勤侍奉的模样，他暗自感慨：这世道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当下清了清嗓子：“来碗清水，四个馒头，佐以花生咸菜，再上两碗米饭。要快。“

虽然怀里踹着银子，但也不能乱花，居安思危，还是得精打细算。

小二闻言却愣在原地——在这江临第一楼，这般寒酸的吃食还是头一遭见。

看着小二呆呆发愣，范霖道：“怎么，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没听清？”

范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这文人富少聚集的地方本不吵闹，所以大家还是能听到这边对话的。

邻桌有几人偷瞄这边，暗自与朋友讥笑：“哪来的土包子，还敢来这里。”

“这里可是江临城最大的酒楼了，到这就吃这些。”

看着范霖的服装和腰间佩戴的玉佩，他们可不认为范霖没钱，只是觉得他抠搜。

几人说话虽然小声，但范霖的听力确实异常的好，自然听得十分清楚。

范霖耳尖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客官，就不来点酒肉吗？今天小店刚进了一批熊掌鹿茸，那叫一个新鲜，您来点试试？”

但旁边的小二还是有些不甘心，他始终遵循酒楼掌柜说的让客人吃好喝好。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客人银子花多花好。

范霖看着小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就自己这几个银子，范霖心理还是有底的。

但面子还是得保住才行，随机灵机一动，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式道：“小二，今日初几啊？”

小二不知道范霖什么意思，问你吃饭，他问你初几，这都不是初一十五的，问这个干嘛。

但他也不敢直接说，只能如实回答道：“客官，今日初三啊。”

范霖道：“那就对了，家母信佛，曾向寺庙许愿保佑阖家平安顺遂，愿在每月初三吃斋一天，本少随母，今日不宜动荤腥，明白了吗？”

小二闻言连忙点头，道：“明白明白，小的这就去安排。”

“嗯，去吧。”

一旁吃饭的客人听到范霖的话，顿时后悔自己口快，感受到其他桌客人的眼神，顿时羞愧脸红，只得低头吃饭。

古人，孝道可是被看得很重的，不论是不是孝子，在外都得是，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也是所有人都想要别人认为自己是的共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讥讽一个人的孝道，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身败名裂的事。

范霖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暗笑：“敢笑我，看我不羞死你们。”

待饭菜上桌，范霖再顾不得体面，风卷残云般大快朵颐。

这一顿操作，瞬间与其他酒楼的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他人是风度翩翩，吃饭细嚼慢咽，而范霖动作大不说，声音也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看楞了。

活一个饿死鬼投胎啊。

那几个碰了软钉子的公子更是目露鄙夷，交头接耳道：“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这人平常都是这么吃饭的吗？”

“这人身上的衣服不会是偷来的吧。”

不然穿着绫罗绸缎，佩戴宝玉的富家公子，怎么会如此吃饭。

范霖虽然同样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现在没空理会他们，他也是没办法，肚子太饿了。

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还不足一天，但谁知道倒霉蛋之前是饿了多久的，又流了那么多血，早上那一个馒头根本顶不住。

再加上后面跟踪三个醉鬼，还动了手，早消化完了。

所以此时见到吃食，就如同一条饿狼在野外遇到小绵羊，恨不得一口就直接吞了。

很快，所有食物都已经被消灭光了，范霖靠着椅背，摸着鼓起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没有一点点形象。

“还是吃饱了舒服啊。”

此时，他环顾了一圈酒楼吃饭的人，发现刚才讥讽他的几个人还往这边看，心中有些不悦。

“哼！”

本着君子有仇必须当场报的原则，范霖冷哼了一声，然后对着他们说道：“几位兄台这般盯着别人用膳，可是家中缺少管教？”

那几人被范霖羞辱了两次，其中一个愤怒的站起，指着范霖威胁道：“你找死？”

“怎么，没教养还不让人说，真是的。”

范霖可不带怕的，所谓光脚不怕穿鞋，要是对方敢过来，他就敢立即从窗户这里跳下去跑路。

就二楼，顶天了也不足四米，在知道自己身轻如燕之后，这点高度范霖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这也是他敢当面说他们的底气。

而且，范霖也有把握他们不敢在酒楼内闹事，能在街道最热闹的位置开这么大的一家酒楼，要说没点实力，范霖可不信。

门口那两个保安可不是摆设。

“老三，别逞口舌，吃完还要赶去越州城，若误了刘三爷的正事就不好了。”

那人的同伴出言提醒，男子立即冷静下来并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但看向范霖的目光，却依旧十分不友善。

见对方投来怨毒目光，范霖也识趣，立即唤来小二结账。

“多少钱？”

“客官，您一共消费一两。”

范霖闻言，心中倒吸口冷气，惊呼一声：“卧槽，黑店，这么贵。”

要知道，这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个铜板，那可是五百个馒头。

范霖有些不敢相信，四个馒头两碗饭，这酒楼就敢要价这个高，纯纯欺负他外地人嘛。

小二陪笑道：“客官，我们云来酒楼是江临城内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定价一直如此。”

说完还指了指不远处一面墙上的物价表。

范霖顺着小二指的方向看去，心中更是直呼好家伙。

一个馒头一百文，四个就是四百，连碗白开水都是要钱的，二十文啊。

虽然心中滴血，但范霖也知道跟他们强辩也没用，物价表写明在那里，只是自己没看。

随后，他才有些不愿的拿出刚捂热的银子，刚想拍到桌子上，小二提醒道：“客官，小店桌椅都是黄花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