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覆盖了落雨，脚步伴随着无言。
青莹不多说，杨斯想再说点什么但也说不出来，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进入了研究楼，走进一个亮着灯的房间里。
“在开始之前，先给您做一下体检。”青莹道。
她让杨斯躺在房间中央的床上，先取样了他的唾液，再抽了一点血，然后用手机发送了信息。
很快一名头发凌乱的男研究员走进来，拿走了唾液和血液样本。
青莹用术器检查杨斯的身体和精神状况。
“您的状况很好，接下来的实验应该不会有问题。”确认术器检查数据后，青莹微笑道。
“但愿如此。”杨斯道，然后微微凝视她。
“青主管，只是您检查我未免有些不公平，能让我也检查一下您吗？”他说道。
“啊？”青莹愣了一下。
“我的检查很简单，请您把手给我，然后闭上眼睛，过一会就行。”杨斯脸上泛起微笑，向她伸出手。
“这……是要把脉和看相吗？”青莹道。
“不是，但是类似的技巧，我可以以此得知您的状态。”杨斯微笑道。
“哦……”青莹看着他，把右手递给了他。
“请您闭上眼睛，很快就好。”杨斯道。
青莹遵从了。
杨斯很快兑换出曼陀罗种子然后种入了她的手里，建起了链接但不对她开放链接权限，这样她就感觉不到他，只是他能单方面感受到她。
“可以了。”杨斯说道，收回了手，“您现在状态不错，适合工作。”
青莹睁开眼睛。
她刚才想象了一下可能发生什么，但什么都没发生，内心因此感到些许羞耻。
她按捺了情绪，去取出一套蓝白色防护服，让杨斯在房间里换上。
换好防护服后，杨斯在青莹带领下离开体检室，经过走廊，走进了一间研究室内。
室内有个女研究员，原本坐着看手机，见到青莹和杨斯进来，连忙收起手机起身。
经青莹介绍，杨斯知道了这位深棕短发，戴方框眼镜，脸上有雀斑的年轻女研究员姓宋。
青莹向宋研究员询问室内术器和设备的检查状况，后者回答的时候显得有点紧张，从气质和表现来看都不像是老手。
研究室的左边墙上有着一面隔窗，隔窗对面有一张附带拘束带的床，接下来会是哪个可怜家伙要被绑在上面呢？
当然是杨斯。
青莹领杨斯进入隔间，让他躺到床上，给他戴上了一个比较厚重的头盔，再给头盔接上线，然后在杨斯的手臂和胸膛上安装了监测端口。
最后杨斯以为自己会被用拘束带绑住全身，但青莹只是用带子绑了他的左手，而且还没绑紧。
“不把我全身绑住，没关系吗？”杨斯问道。
“没关系，您的状况很好，不需要这么做。”青莹道，然后想到了什么，“但您有被捆绑的喜好的话……”
“我没有，谢谢！”杨斯连忙道。
青莹脸颊微微泛红，再嘱咐了两句，就走出隔间关上了门。
很快杨斯听到头盔滴一声响，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清净。
“杨先生，请闭上眼睛，放松身心。”头盔里响起软糯的声音，“您可以随意想象一些画面，也可以数绵羊，数数字……想象画面的话，请注意要想平和安稳的。”
杨斯闭上眼，随着身体和精神放松，感到身体缓慢下沉。
研究室这一边，青莹和宋研究员都戴上了头盔，谨慎注意着隔窗对面的情况以及各个显示屏呈现出来的数据状况。
过了一会，方才取走样本去检验的男研究员匆匆走进室内。
“青主管，实验者的检验结果不正常……”他说道。
“什么！？有什么问题！？”青莹顿时紧张起来。
“没有……不是坏的不正常，是好的不正常！”男研究员接着道。
“啊？”
“他的检验数据，好得根本不像是一个暗工！”
说着，男研究员将手上的检验报告递给青莹。
青莹在疑惑中接过报告，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就不禁瞪大了眼睛。
“暗蚀率0.05%……这怎么可能！？”
一般暗工的血液暗蚀率都在1%以上，0.05%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数字，就算是出生以来没未进过暗区的人，暗蚀率都不一定会低到这种水平！
杨斯是个暗工，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的暗蚀率却低到这种程度，显然很不正常。
“你确认检验操作没有错误吗？”青莹问道。
“绝对没有！就算有，也不会出现这种结果吧！？”男研究员摊手道，一双小眼睛都瞪大了。
确实，就算操作有出错，也不会出现这种离谱的数据，至少青莹想不到要怎样才能出错得出这样的数据。
“那就只能是术器坏掉了……”
“我检查了好几遍，用测试样本试了三次，结果都是正确的，术器没有坏！”
青莹无话可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个暗工，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数据？”男研究员摸着自己的方下巴道。
“我也不知道。”青莹道，“可能是杨先生的体质比较特殊吧。”
“这么特殊的体质，可能是重大发现啊！”男研究员道，“应该立刻停下实验，对他做全面检查！”
青莹沉默了一下，眸光闪烁。
“不，既然检验结果不影响实验，实验就该继续进行。”她严肃道，“检验数据异常这件事，等实验之后我会跟杨先生说，根据他本人的意见做处理。”
“这……这不对吧……”男研究员质疑。
“不，这么做才是对的！”青莹坚持道，“杨先生的检验数据要保密，不能未经授权泄露或公开，不然就是违法行为！”
“青主管……”
“我已经说了该怎么做，你的回答呢？”
面对青莹的强悍气势，男研究员低下了头：“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吗？”青莹盯着他，眼神冷冽。
“遵命，主管。”男研究员道。
然后青莹转向宋研究员，后者连忙道：“我也遵命，主管！”
青莹点了点头。
她安排男研究员一起看监测数据，再看向隔窗另一边的杨斯。
“能在67里救下艾队长，并非偶然吗？”她喃喃道。
青年身上有秘密，她虽然感到好奇，但不是很想探究，一来那是他的隐私，二来她看重的是他能够救援艾队长的能力，而不是他的本质。
作为研究人员，这或许是不合格的，如果是其他人当主管，也许就会想把杨斯研究透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