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找刺激

次日清晨。

沙发上的聂辰经过不足五小时的睡眠，被柔软温热的手掐住脸颊，摇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见露脐背心与马甲线、短小皮裤与网袜长腿后，迅速清醒。

先天的顶级基因加上后天的灵能滋养，把她的身材塑形成了标准的“细枝结硕果”的模样，远离寡淡的竹竿，只有该苗条的地方苗条。

故而，即使没有武器，她也具备颜椅压杀、酥胸闷杀、肉腿绞杀等无比凶残的手段，令聂辰不得不赶紧醒来，万分警惕。

“麦片冲好了，你赶紧洗漱、吃早饭，我们二十分钟后出发。”

酒劲散去后的云琦，说话时带上些许命令的味道，眼神也没有昨晚那般迷离温柔，多了几分锐利。

总体来讲，整个人颇有锋芒。

聂辰如她所言那般，迅速搞定起床后的事务，然后跟随提着裹尸袋的她离开公寓。

“你这车该洗了。”

路过化身卡车时，云琦微微蹙眉。

“跑山道，很快又会脏的。”

聂辰一边说着，一边与卡车进行意识连接，探查了一番猫妖的情况，感觉她依然在进行生与死的判决，也不知能否肘赢。

“晚上还是别跑这种活吧，挺危险的。”云琦劝道。

“总得挣钱嘛。”聂辰摊手。

“那也没必要白天上课夜晚兼职。这么拼命，总不会是真想娶我吧？普通女人也花不了太多钱啊。”云琦玩味笑道。

“呵，你低估你们女人的消费能力了……”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来到云琦停车的地方。

聂辰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品牌，只知道云琦的坐骑档次，大概相当于地球上七八十万软妹币的车，挺贵的。

云琦曾自豪地表示，这辆车不是靠家里花钱买的，靠的是她自己辛辛苦苦从帮派手里收取的保护费。

凭自己努力买的车，开起来就是爽。

不远处的街溜子邻居，看到聂辰上车的一幕后，不禁投来羡慕的目光。

乃乃的，做个长相斯文的小白脸就是好，少奋斗二十年啊……

不久后，云琦驱车来到警备署门口。

她开车很猛，一路上各种极限刹车、索命起步，搞得聂辰都后悔吃早饭了。

“嗨~早上好！”

下车后，云琦元气满满，跟留着一头栗色大波浪卷发的女同事打起招呼。

聂辰认识她，知道她叫沈潇，是云琦的闺蜜兼工作搭档，也是个灵能者。

受灵能滋养，她的长相身材自然也很棒，不过比起云琦来就黯淡不少了。

此刻，沈潇也提着个裹尸袋，比云琦手里的要鼓囊许多，大概是她们昨晚战利品的身体部分。

她热情地跟云琦拥抱，看到聂辰显得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礼貌性地打了招呼。

然后，两女一同进入警备署，汇报袋中尸体的事。

聂辰在车里等待了半小时后，见她们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一看就知道是两位阳光开朗、心理健康的美人。

“没想到真是来自废土部族的妖精灵能者。潇潇，咱们这次的功劳就跟在大街上捡到钱包一样。”

“就是啊，本来只是借着酒驾的茬吓唬那狼妖玩玩，谁知道他心里有鬼，以为我们发现了他的身份……唯一可惜的是你下手太狠了，没留下活口，功劳打折。”

“就算我不喝醉也没法留手，他实力挺强的，多半是大部族的精英。也不知道孤身一人潜入所为何事，他就没有同伴吗？”

听到她们的聊天内容，聂辰眉头微蹙，不由得担心起来。

那狼妖是在他公寓附近被干掉的，那他的同伴会不会是……

想到某种可能，聂辰先是背脊发凉，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否决了自己过于荒谬的想法。

拜托，废土部族的精英诶，从小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成长，怎么可能过马路时一个不小心连车都躲不过去，整得跟人机一样？

那猫妖一看就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非常典型的“壁垒妖精贵族”。

所谓壁垒，是这个世界被战争打成废土后，世上为数不多相对安全的定居点。

聂辰还算幸运，穿越后的出生点位于名为“天罗”的壁垒里，还遇到贵人，顺利办好假证，避免被驱逐出去。

当然了，壁垒居民也需要牛马阶层，聂辰很荣幸地成了其中的一员……

“呀，我的位置被占惹。”

来到云琦的车旁后，沈潇瘪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坐在副驾的聂辰。

“你坐后面去。今天是我们带他去找刺激，他才是主角。”云琦冲沈潇眨了眨眼睛。

看着她们狡黠的眼神交互，聂辰已经为今天上午的行程做好了心理准备……

一路狂飙。

车在一座二层独栋前停下。

云琦满脸“惊喜即将揭晓”的兴奋，让聂辰在车里呆着，千万不要出来。

随后，她给腰间别着的两把银灰色手枪上膛，径直走向正门，而沈潇则绕到了房屋的另一面。

“咚咚咚！”

云琦敲门，很快有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警惕地看着门外这位美艳性感的女人。

“你是……”男子面露疑惑，试探着问道。

“别帮你的同伙拖时间了，本小姐登过报的，你还能不认识？”

云琦面带甜美笑容，开枪崩烂了他的脸。

看着鲜血碎肉一通乱糊，听着附近路人的尖叫和狂按的喇叭，聂辰面无表情，心道果然如此。

今天，是他和云琦相识一周年纪念日。

他们相遇的第一天，用作背景的色彩便是一整个帮派的血浆。

既然云琦打算在纪念日给他一个刺激，那多半只能是另一场屠杀了。

为了确保惊喜性，她甚至既没穿作战服，也没开防弹的公务车过来。

“限制级场面啊，确实有点刺激……尽管在黄暴方面我更喜欢前者。”

在聂辰感慨的时候，战斗已经快进到了最激烈的阶段，周遭的行人车辆都在惊慌中逃得差不多了。

警备署的灵能者大人，来这里执行正义，还不快跑？

不跑得远些，被顺便执行了可没人帮自个儿叫冤！

杀完第一个人后，云琦一脚踹开房门，然后就有个装备精良的壮汉迎面冲来。

他那一身黑灰色的铁疙瘩，全称外骨骼动力装甲，看上去是没被用过的新货。

云琦微微挑眉，屁股后面有一团灵能瞬间汇聚。

紧接着，一根通体墨绿、末梢如同翡翠的巨型蝎尾从灵能中窜出，快如闪电，轻易扎穿了装甲正面的钢板，在洞口留下绿色毒汁后缩回。

壮汉的脸色瞬间变青，被染绿的血管在整个脑袋上恐怖凸起，一转眼便离死不远了。

但在死前，他启动肩扛机枪，向云琦倾泻出足以撕毁一辆轿车的大口径子弹。

而云琦的应对之法，则是侧身扎起马步，沉下左肩，用灵能凝聚出黑金色的昆虫甲壳。

机枪子弹落在这甲壳上，只留下浅浅凹痕后便被弹开。

但与此同时，有道人影从二楼窗户里翻了出来，端着霰弹枪落在云琦身后。

见此情形，聂辰刚要开口提醒，云琦空下来的右手便举起了枪。

似乎是为了抢时间，枪口并没有瞄准，而是在开枪时往侧方随意一划拉。

其结果是，子弹走了弧线，在包夹者扣动扳机前，打进了他的太阳穴。

“灵能者真厉害啊。”聂辰由衷感慨。

在不到一天时间里，他见证了两次灵能者的强大，其中甚至有能正面硬接他一击，却没当场死亡的存在。

云琦刚才召唤出的蝎尾和甲壳，都属于灵能者的“化身技”。

人类灵能者只靠自己的话，只能掌握用灵能治疗身体、感知危险之类的简单能力，若用灵能让刚出膛的子弹绕个弯，就已经是炫技了。

但如果吞噬某些妖精的“妖核”，就能掌握相应的化身技，届时手段便千奇百怪，不弱于妖精灵能者。

“这些帮派分子也是倒霉……不过能让两位灵能者找上门直接开杀，多半是走私军事物资的，那件动力装甲应该也是货物之一。”

“壁垒外，有反对军阀用高墙隔绝贫民的武装团体，但他们缺乏工业能力，所以需要从壁垒内进货……要是能把这种货成功运出去，可比拉钢卷挣钱多了。”

“我的车有借道异空间的能力，运出去不成问题，但该怎样才能让需要运货和接收货物的人都相信我呢？可能需要一位能搭上线的业内人士帮忙……噫，不对！”

聂辰思考着，恍然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打算下海了？而且一上来就是这么带劲儿的活计？

聂辰连忙劝说自己冷静，最好还是别一上来就用载具化身整大活儿。

但他没法按捺住疯狂的想法，因为他急需金钱，以及……改变。

载具化身的能力要避免暴露，而仅靠短时间内暴富，无法从根源上改变云琦、云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军阀这样的统治者眼中的自己。

他们最大的依仗可都不是钱，对他们而言，一个新崛起的土豪恐怕跟普通牛马也没太大区别。

当然，这不是说钱不重要。聂辰明白，要想实现改变，只有成为灵能者，而这少不了海量金钱的托举。

能否成为灵能者，从来就不仅仅由先天决定。

聂辰曾经了解过，有许多历史上从未出过灵能者的家族，在发达之后，新一代年轻小辈里便总有几个能觉醒灵能天赋。

尽管聂辰目前不知道其中秘辛，但他可以确信，在成为后天灵能者的路上，钞能力是必不可少的第一步……

就在聂辰憧憬成为灵能高手的时候，二楼窗户又跳了个人下来。

云琦负责冲进房屋里杀，沈潇负责在外面逮住试图逃跑的人，但人手太少终究会有疏漏。

新跳下来的人就侥幸逃过了沈潇的监视，一路往外跑，即将逃出生天。

此刻，附近的嗜血观众只有聂辰一位，而那人恰好在路过时发现了他。

两人颇为尴尬地对视，并非因为此时的场合，而是因为他们曾经的关系。

“真是巧啊……”

聂辰怔怔望着不远处的少女。

她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甚至还穿着聂辰很熟悉的校服。

她的长相如同初生的小鹿，清澈动人，扎着马尾的亮白长发和赤色的瞳孔，暗示了她曾被废土环境污染的过去。

聂辰记得自己教过她，不仅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也是因为她是那所学校里为数不多学习刻苦、成绩优异的学生。

只是她在半年前退学了，走的时候也没跟聂辰打声招呼，道明去向。

此刻再次相见，聂辰只能感慨命运弄人。

见少女向自己快速奔来，他不禁摸了摸衣服口袋里，云琦以前借给他防身的手枪……

“老师，嘘——别告诉她们！”

少女跑到车窗边，做出噤声手势，并递给聂辰一张支票作为贿赂，然后逃之夭夭。

聂辰松了口气，看向支票的落款。

“血妃？”

有些意义不明，疑似道上的诨号，看着还挺有气势。

聂辰寻思，难不成半年过去，她已经混成地下物流行业小有名气的人士了？

察觉到机会出现，心思活络之余，聂辰也着实有些感慨。

他看着支票上依然俊秀的字迹，口中喃喃自语：

“你明明叫雪菲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