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么交权，要么交头颅

硫磺火雨渐歇，深渊之眼的猩红光芒依旧笼罩着战场。

堕落天使的残翼与焦黑躯壳散落满地，圣光与邪能的余烬在血月下交织成诡谲的荧光。

莫雷蒂安立于尸骸堆积的断壁之上，骨节分明的指尖摩挲着深渊权杖，猩红的瞳孔倒映着战场残景。

“大人，俘虏已押至拷问室。”

禁卫长玛门单膝跪地，巨斧上的血迹尚未干涸，“共七名活口，皆为四翼以上高阶天使。”

“审。”莫雷蒂安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魔翼轻振，硫磺岩地面随之龟裂。

深渊拷问室。

暗紫色的邪能锁链贯穿天使的羽翼，将其悬吊在熔岩池上方。

堕落天使的圣光早已被深渊魔气污染，但他们的眼神依旧倨傲。

“说出主谋，可免魂飞魄散。”贝利尔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影刃抵住一名天使长的咽喉。

那天使长冷笑一声，金色血液顺着嘴角滴落：“深渊的蛆虫……也配质问圣光的意志？”

莫雷蒂安抬手制止贝利尔的暴怒，缓步走到天使长面前。

他指尖燃起一缕紫黑色魔焰，轻轻按在对方残缺的羽翼根部：“圣光？堕落至此，还敢自称神圣？”

魔焰如毒蛇般钻入天使长的躯体，撕扯其灵魂。

凄厉的惨叫响彻拷问室，其余俘虏的面色终于浮现恐惧。

“你们袭击的目标是我，而非深渊之眼。”莫雷蒂安的声音低沉如深渊回响，

“如此仓促的突袭，甚至连后备军团都未调动……告诉我，是谁逼你们提前行动？”

天使长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一瞬的动摇被莫雷蒂安精准捕捉，他猛然收紧五指，魔焰化作利齿啃噬天使长的神魂：“是迪亚波罗，对吗？”

“不！是……是路西法大人的命令！”天使长在剧痛中嘶吼，

“他说……若此次刺杀失败，便引爆埋藏在议会地下的圣光符文……”

莫雷蒂安瞳孔微缩，他转头看向墨菲斯托，后者立刻化作一道残影冲出拷问室。

片刻后，墨菲斯托拎着一枚闪烁金光的符文归来，符文表面刻着堕落天使的逆十字纹章：“大人，在深渊图书馆地下三十层发现此物，共七枚，已全部拆除。”

莫雷蒂安捏碎符文，圣光余烬在他掌心灼烧出焦痕：“路西法可没本事在议会核心埋这种东西……”

他抬脚碾碎天使长的头颅，“带下一个。”

七名俘虏尽数化为灰烬，所得情报却支离破碎。

唯一确定的是，此次袭击的真正目标并非摧毁议会，而是借混乱之机激活圣光符文——而能悄无声息在深渊图书馆埋设符文的，唯有掌控秘仪的大祭司迪亚波罗！

“大人，是否立即逮捕迪亚波罗？”玛门杀气腾腾。

莫雷蒂安却摇了摇头，魔焰在权杖顶端跃动如毒蛇：“他敢做，便早已备好后手。此刻撕破脸，只会逼他狗急跳墙。”

他转身走向王座厅，黑袍在硫磺风中猎猎作响：“传令，召集所有恶魔贵族——包括那些装病避战的老东西。

本座要让他们知道，暗影议会的王座上，坐着的不是傀儡！”

……

血月高悬，恶魔贵族们齐聚邪能大厅。

前排的远古恶魔面色凝重，后排的小领主则惴惴不安——议长昨日处决玛瑟里顿全族的余威仍在，今日这场朝会，注定腥风血雨。

莫雷蒂安踏上黑曜石王座，他抬手将一枚圣光符文掷于大殿中央，冷声道：“昨夜，堕落天使突袭议会，而这枚符文……是从深渊图书馆地下挖出的！”

贵族们一片哗然。

“图书馆由审判庭监管，而玛瑟里顿的堂弟正是看守者！”莫雷蒂安猛然提高音量，

“但一个死人，如何能瞒过整个议会埋设符文？”

他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迪亚波罗：“大祭司，你执掌秘仪，监管图书馆结界——对此作何解释？”

迪亚波罗缓缓出列，黑袍下的鳞片泛起幽光：“老朽失察，甘愿领罚。”

“好一个失察！”莫雷蒂安怒极反笑，“但本座查到的可不止这些——”

他挥动权杖，贝利尔立刻呈上一卷密函。

羊皮纸上赫然记录着堕落天使发动袭击的前因后果！

“这些密函，是从卡萨雷斯的密室暗格中搜出。”莫雷蒂安魔翼怒张，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大殿，

“而卡萨雷斯……曾是你的门徒！”

迪亚波罗瞳孔微缩，却依旧镇定：“议长莫非怀疑老朽勾结外敌？”

“不。“莫雷蒂安突然收敛杀意，露出狰狞微笑，

“本座是在告知所有贵族——此次刺杀，是因为在场的诸位之中，出了叛徒！”

他猛然展开一卷血色诏令：“即日起，所有未参战贵族需上缴半数私军，由禁卫军整编！抗命者……以叛族论处！”

大殿死寂。

前排的远古恶魔们交换眼神，最终，代表深渊最古老血统的“炎魔大公”加尔鲁什缓缓出列：“议长，私军乃各族根基，此举是否……”

“砰！”

莫雷蒂安一爪捏碎王座扶手，大魔王位阶的威压让炎魔大公踉跄跪地：“根基？当议会濒临崩溃时，你们的私军在何处？当堕落天使刺杀本座时，你们的私军又在何处！”

他俯视着颤抖的贵族们，一字一顿道：“要么交兵权，要么……交头颅！”

【叮！你强势镇压贵族，触发暴君属性，威严+20】

迪亚波罗深深低下头，掩去眼中翻涌的杀意——

这场朝会，表面在打压贵族，实则剑指自己。

那些“罪证”半真半假，却足以让贵族们疑心四起。

此刻若反抗，便是坐实叛徒之名……

“老朽……愿交兵权。”他嘶哑开口，亲手将象征秘仪军团的骨符置于地上。

贵族们见状，只得纷纷效仿。

莫雷蒂安拾起迪亚波罗的骨符，魔焰瞬间将其熔成灰烬：“很好。但记住——”

他凑近大祭司耳畔，声音轻如深渊絮语，“下次埋符文，记得藏得更深些。”

迪亚波罗的鳞片骤然绷紧，却只是躬身退下。

朝会散去，莫雷蒂安独坐王座，把玩着新收缴的兵符。

贝利尔从阴影中现身：“大人，迪亚波罗离开后直奔深渊图书馆，是否要……”

“让他去。”莫雷蒂安冷笑，

“那些秘仪和禁术，本就是他最后的底牌。等他将底牌翻尽……”

他捏碎一枚兵符，齑粉从指缝簌簌而落，“便是收网之时。”

血月西沉，深渊裂隙中传来九头巨蛇的嘶鸣。

莫雷蒂安望向图书馆方向，魔焰在瞳孔深处无声燃烧。

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