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就是色胆大点,不至于想害我

萧玉归惊转头,嘴里还叼着半个豆沙包,场面多少有些滑稽。

“我做什么了?”她把豆沙包从嘴边拿下,假装无辜道。

“趁本王之危,欲行不轨,本王真是从未见过你这样卑鄙的女人。”

烛火摇曳下,迟琰应是退了烧,本就白净的脸此刻因病显得更为白皙,神色恹恹,一派病美人的模样,说出的话没有半分威慑力。

“哇,大人,我姓萧,不姓窦。”

“什么意思?”他蹙起好看的眉。

“拿我当窦娥冤枉呢?我什么都没干成还被你这么说,我多亏啊。”

“什么都没干成。”他冷哼一声,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那就是想干并且已经付诸行动了,只是由于客观原因没得逞。”

“大哥,我今天可是出生入死救了你一命啊,还受伤昏迷了,我是跟你一起被抬进来的,我也才刚醒好不好,看看我这一身污遭,都是为了你哎,结果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见前招被拆穿,萧玉归张嘴就是一串道德绑架,反正她留着这个造型就是起这个作用的。

见他神色犹疑,萧玉归又补了句,“哦你当时晕过去了不记得,那你不信的话可以问云隐和见深,他们能作证。”

“是啊,回个门而已,本王怎么会晕过去呢?”他眼神凉凉,转头就想到了新的发问点。

“你看,叫你不要贪杯不要贪杯的嘛,你不听,真的是,酒量这么差就不要喝了嘛,而且酒品也不怎么好,喝完酒对我拉拉扯扯的,真的是。”萧玉归心虚一笑,起手就是个批判,高位强势入场,才能打乱对方的思考。

“不可能。”对方并没有被打乱,“本王从未喝醉过。”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任何事在第一次发生之前,不都是从未发生过吗?”萧玉归继续洗脑。

“巧言令色。”对方拒绝了她的洗脑,并打断了她继续输出,“叫见深和云隐进来,我有话问。”

在他们的阐明下,迟琰了解了今日之事的全貌,包括萧玉归英雌救帅的战绩,当然也包括齐老所说的寒热药物。

“你出去一下。”他沉吟片刻,对正在吃饭的萧玉归道。

他明显看到那个衣衫褴褛的背影一僵,她转过来指着自己道:“我?”

“你。”

“为什么?”

“我有话要说,你待会再进来就是了,就这么一会饿死你了,真成丐帮了。”迟琰有气无力,还有点无奈。

“暴君。民以食为天,为了救你我耗费了多少体力,一顿好饭都不让人吃安宁。”萧玉归嘟嘟囔囔地起身,拿了个流沙包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她却没走远,猫着腰溜回到了窗边墙下,她有些好奇什么话非得将她撵出来才能说。

“王爷,您的寒症怎么会提前发作?咱们手上现在连个解药都没有,若现在去要,只恐他们未必相信提前发作。”见深的声音听起来忧心忡忡。

萧玉归咀嚼的动作一愣,寒症?上一世也没听说过迟琰有何旧疾,再者说什么叫提前发作,这东西发作时间还有定数吗?他们又是谁?

“我觉得此番提前,应当就是齐老说的那味极热之药引起的。”云隐说道。

“齐老把脉察觉到我的寒症了吗?”迟琰问。

“应该没有,他没说什么,只以为是您吃错了东西引起的。”

“他没说到底是什么极热之药?”

“没说,要不您回想一下今日入口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且不说没人知道我的寒症,就算知道,萧家也没有理由害我。”

“要不要……属下去试探一下王妃?”

萧玉归一惊,好你个云隐,平时看你浓眉大眼挺像个好人的,白天还一口一个王妃恭恭敬敬,这会儿竟第一个就怀疑她!?

关键是,他还真怀疑对人了。

“不用,她就是色胆大点,不至于想害我。”

萧玉归:……他说的也是对的。

迟琰说完好像想到什么一般,话头一转,“但其实,如果真像齐老所说,这味热性药物能与我体内寒毒相融,也许控制好剂量的话,能解我的寒症也未尝可知。我刚号了脉,虽仍是脉象紧束,主寒邪束表,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脉象都要轻。”

“真的吗?”见深和云隐皆是一喜。

窗外墙下的萧玉归却愣了,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那她袒露实情,会不会对他好一点?

但是,他们二人现在没有任何信任基础可言,她说了实话不但不一定会落好,反而可能会给自己招来祸端。算了,先不说,观察观察情况,迟琰这寒症应该也要不了命吧。

“王爷,属下还是去求个解药吧。您这症状虽比之前轻了许多,但现在应该还是动不了吧?”

“还好,这回只有下半身动不了。眼下虽非翻脸的时候,但他们交代的事情,本王实在没兴趣办。”

“属下再去想想办法。”见深沉声道。

“属下给您倒点水吧?您想吃点什么?”云隐一边说着一边往桌边走。

里头响起两串脚步声,玉归估摸着正事当是谈完了,又猫着腰溜到院子门口,假装一直在这儿等着。

不多时,见深便出来叫她进去。

“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还把我赶出去。”萧玉归拿出了戏班子般的演技,大大咧咧地进门坐下,不过为了避免被看出来破绽,她还是背对着迟琰。

“你还要这幅打扮到什么时候?”应是见深他们将他扶了起来,迟琰腰后支了个软枕坐起,手搭在另一个软垫之上,青丝倾斜,倒是一副雍容闲适之态。

“你不烧了吗?哎呀,看到你不烧了我就放心了,前头你没醒,吓得我都不敢离开,生怕照顾不好你!”萧玉归的表情那叫一个发自肺腑,说得她自己都要信了。

“是吗?本王竟也不知坐在饭桌前大快朵颐也是关心之举了。”迟琰凉凉笑道。

萧玉归越听越不对劲,迟琰原本多君子的人啊,今天怎么说话一句赛一句的噎人。

“你怎么了?醒了之后说话就阴阳怪气的。”

“等你晕在马车上动弹不得却被人上下其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没有笑,两眼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