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川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在玄甲蟹群附近的深海区域游荡。
这并不容易。
深海的生态与浅海完全不同，光线暗淡不说，能够躲避的天然礁石也急剧减少。
秦正川依靠着双眼对红外光和能量的敏感，勉强在深海中躲避捕食。
很少有皮皮虾来这个区域，那些捕食者对秦正川这个品种也不熟。
所以，也会有捕食反而被捕的情况。
比如现在，秦正川就在一处矮礁下，抱着一只蝰鱼在啃辣条。
秦正川估摸着自己应该到了海底大概五六百米的位置，阳光已经微不可察，夜里更是漆黑无比。
这蝰鱼在海底张着嘴巴一动不动，身上还在微微发光。
可惜，被秦正川一眼看穿。
深海里发光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老六。
那蝰鱼估计也没见过游这么深的皮皮虾，看着秦正川不到一尺的长度，便一口咬了过来。
那尖齿甚至比嘴还长！
可惜，下一秒就崩碎一地。
还被秦正川反手爆了头。
秦正川一边啃着辣条，一边盘点着计划。
还有个一天多，那龙血牡蛎就要成熟了。
期间他回去过两趟，那龙血牡蛎的精气确实是在不断收敛内蕴。
想来，等内蕴到完全看不出精气，便可以食用了。
只是，这两日，情报又回到了白色品质，都是些食物情报，没有什么好的收获。
情报系统毕竟也不是万能的。
所幸，秦正川的冒险调查有了眉目。
他发现了三条结伴的巨型乌贼。
真•巨型。
从头到尾，目测有五六丈长的体型。
秦正川在它们面前，跟路边的毛毛虫没什么两样。
他现在在的地方，就是这三只巨型乌贼巢穴的附近。
自从月光入体，强化了身体以后，秦正川感觉自己的感知已经上了一个层面。
这双皮皮虾之眼，除了看到光怪陆离的色彩线条，更能敏锐地捕捉到其他生灵交流的波动。
就像这三只巨型乌贼。
天天用身体变幻色彩以及腕足挥动来进行交流。
换做还是人类时的秦正川，估计看个几年也无法理解。
但作为一只已经在修行的皮皮虾，他发现自己对这些信息归纳整合得非常迅速。
跟踪了章鱼一天多以后，基本能够理解它们互相交流的内容。
果不其然。
作为深海生物，它们这次靠近浅海，也是为了那龙血牡蛎而来。
而且，是临时结伴。
刚好可以每只章鱼分一只牡蛎。
这哥仨已经计划好了，谁去突袭，谁去掩护，谁去趁机勾走牡蛎。
秦正川看到它们在交流时都不由暗叹。
不愧是洪荒世界的海产。
一个比一个聪明。
若自己没有来，它们这计划还真有搞头。
可惜，多了自己这么一只海底黄雀。
眼见着尺来长的蝰鱼都进了肚子，秦正川小小打了一个饱嗝。
他将鱼骨一抛，转身往浅海游去。
三个打一个也太无耻了，过去提醒一声玄甲蟹王吧。
自己可真是个善良的皮皮虾。
……
虾是半夜到的浅海，一边修行，一边学了一夜的蟹语。
这玄甲蟹群有蟹王的带领，已经不是纯粹依靠信息素和肢体接触来传递信息了。
族群内部已经靠蟹王指挥，靠声波形成了一种共振频率，类似于公共频道的对讲机讲话。
沟通效率成百上千倍地提升。
难怪玄甲蟹王能顺利成妖，这灵智确实不得了。
但也给了秦正川机会。
模仿频率？
他可太会了！
于是大清早，他自己偷偷试了试，确定没问题后，用月华之力在颚足前拢了个小喇叭。
然后，对着玄甲蟹群，在它们公共频道里发了条情报:
“大乌贼，三只！”
瞬间！海底就被他炸开了锅。
蟹王气势汹汹带着一群小弟，四处逡巡！
密密麻麻的蟹群如城墙一般，热闹非凡。
折腾了老半天才安静下去。
蟹王大发雷霆，但直到最后也没查出来是哪只蟹传出的谣言。
但总归，让它留了个心眼。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皮皮虾，已经在藏身地无耻地睡着了。
他要消化月华，保存精力，等待明日龙血牡蛎的成熟。
戏台已经搭好了，看明天大乌贼和蟹王的表演了。
……
龙血牡蛎的成熟如期而至。
望着精气已经几近内敛的牡蛎，精气神已至最佳的秦正川，悄悄爬出了藏身处。
他已经感知到了，深海有波动传来。
巨型乌贼来了。
海产们的战斗没有什么花里胡哨，都是直来直去。
巨型章鱼五六丈长的身躯，就像一辆大运卡车，撞进了玄甲蟹构成的蟹墙里！
瞬间，螃蟹如墙砖一般四处横飞！
第一只突袭的巨型章鱼已然入场！
秦正川定眼看去，第二只也从一侧掠过，吸引了不少玄甲蟹的火力。
但有玄甲蟹王从中指挥，螃蟹们虽然看起来乱糟糟，但还是基本环绕在龙血牡蛎周边。
没有出现太大的缺口。
也多亏秦正川的提醒，如今蟹王知道还有第三只巨型章鱼，自然不会分兵追击。
不然，早就被调虎离山，让潜藏在不远处，一身伪装色的第三只巨型章鱼给摘桃子了。
秦正川就是要逼得第三只巨型章鱼也进场。
这样，战场乱做一团，他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果然，两只巨型章鱼勾引不成，终于改变了战术。
它们身体颜色变换，召唤第三只巨型章鱼入场。
调虎离山，改为强攻了。
秦正川见状一乐。
悄咪咪就跟了过去。
蟹群围攻着巨型章鱼，连蟹王也一起下场，巨大的蟹钳每每攻击一下，都能撕下一条肉来。
巨型章鱼仗着自己的体型，顶着伤害靠近龙血牡蛎。
巨大的腕足挥舞，一边撕碎周边螃蟹的甲壳，一边还散布着淡淡黑色汁液——
那是它们的毒素。
秦正川摸了几块玄甲蟹的背壳盖在身上。
慢慢地往牡蛎的位置“飘过去”。
看上去就像是死的奇形怪状的蟹尸，被涌动的水流带过去的。
蟹王全力指挥无敌，甚至偶尔还要救个场，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一茬。
但外围的巨型章鱼注意到了！
它们颜色变幻剧烈，仿佛在嘶吼着“看你背后啊！”，连进攻都变得更猛烈了！
可惜蟹王看不懂。
它只是一味地反抗，甚至不惜把自己送到对方嘴边，只为干下对方一块柔嫩的唇肉！
好孩子啊！
秦正川不由感叹。
他抬头看向顶上的龙血牡蛎。
卸下了伪装。
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