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壳这种事情，有过一次经历后，就不会闹出笑话了。
至少秦正川这次，不会误认为，自己是要裂开了。
感受到体内的痒意，他三两口把剩下的龙血牡蛎吃完。
接着就喷出一口“皮皮虾吐息”。
将龙血牡蛎的外壳融化，当成餐后甜点吃了下去。
别看龙血牡蛎壳被他一击就破。
那是因为刚好找准了弱点，同时他的颚足攻击，对甲壳这类硬质防御属于降维打击。
一般的猎手，还真拿龙血牡蛎无可奈何。
吃完后，他便趴在洞底，默默感受着身体的蜕变。
……
数日后。
清晨的阳光打在海水中，荡漾着晶亮的波纹。
海底礁石处，一堆毫不起眼的碎石突然动了一动。
接着便被大力冲飞，散落得周边到处都是。
吓得周围鱼群四处飞逃。
洞口中，先伸出了一个花花绿绿的脑袋。
长长的虾须，双目六瞳，一对硕大的锤状颚足折射着金属般的光泽。
接着身躯爬出，足足两尺长度。
一身甲壳，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
煞是好看。
秦正川有些懵逼。
他在蜕壳的时候不小心就睡着了。
这是他穿越过来这么久，第一次睡觉。
也不知道睡了几天。
总之醒来的时候，身边就是一副看起来小小的遗蜕。
他还在纳闷哪只幼年皮皮虾趁机偷进自己家里，还在自己家换衣服。
再回头一看自己后面。
整只虾都惊呆了。
怎么这么大？！
虽然大点是比较好，但从半尺的正常尺寸，突变到足足两尺长？
这未免也大过头了！
谁受得了啊。
秦正川赶紧想爬出洞口，看看自己这次睡了多长时间。
结果轻轻推了一下门口的碎石堆。
“砰！”一声闷响。
涌起气泡无数。
碎石仿佛挨了一记炸弹，被“推”成了天女散花。
秦正川默默收回了颚足。
这肉体力量，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嘛。
体内的妖力都还没用上呢……
沉默之下，却是满满的兴奋。
几乎是原来四倍的体型，加上体内正在涌动的两缕妖力——是的，睡觉期间，又涨了一缕——
秦正川都不敢想象自己有多强。
对了，光顾着兴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他赶紧看了一眼藏身处附近的海草。
松了口气。
他吞吃龙血牡蛎前，特意确认了海草的生长情况，现在对比看来，可能也就过去三四天的样子。
秦正川抬起头，望向北方。
已经成功变成妖怪了，回去看看吧。
不过，上路之前……
他瞟了一眼附近已经转了三四个圈，还在观察自己的白鳍鲨，暗叹一声。
老熟人了。
十几天前自己还被它同族追得往鲛女腿下钻。
现在，攻受异位了。
他摩挲了下颚足，主动迎了过去。
……
秦正川吃得很满足。
丈余长的白鳍鲨给他提供了大量血肉。
他吃起肉来，几乎刚入肚就会被转化为精气，融入身体。
一条鲨鱼，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被吃得只剩骨头了。
嗯，话说回来，鱼翅不咋好吃……
现在，他又重新变作半尺长，正在往北方慢慢游去。
很悠闲。
在一锤将白鳍鲨半个脑壳都崩飞以后，秦正川确认——
自己已经是浅海区域的食物链顶端了。
昔日一路凶险万分的海域，如今也有闲心，可以欣赏一下海底瑰丽的景色。
至于身体大小。
他曾想着要是身体小一点，会不会行动更方便。
刚想到这个，身体就真的缩小了一截。
说不清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是本能一样。
可大可小，可长可短。
很神奇。
最大还是两尺，最小甚至能缩到食指长。
不过秦正川不是很适应食指的长度。
他还是习惯性地变作半尺。
这样，很灵活，还能勾引到一些往日的天敌们，主动给他送口粮。
没办法，成妖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饿得飞快。
一天吃七八顿。
没它们主动送上门，吃饭还真难。
……
没了天敌的干扰，秦正川一路很顺利。
哪怕只是慢悠悠地游着，也只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就回到了与鲛女相遇的地方。
但一回来就傻眼了。
自己做的石圈呢？
那么大一个的石圈呢？
鲛女总不至于这么无聊，把石头都踢飞了吧。
秦正川飞快游到珊瑚礁位置。
一阵倒腾。
当他从海沙下挖出那些石头的时候，顿时哭笑不得。
失策了！
陆地上这么留信息没毛病。
可这里是海洋！
海沙可不是灰尘。
他有些懊恼地摆摆虾头，又记住了一个教训。
摆头时，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一点金光。
嗯？
秦正川被吸引了注意。
他转过身子，来到那点金光位置。
是被人族修士敲碎的那个珊瑚礁。
一颗暗金色的珠子就静静躺在里面。
日月珠？！
秦正川赶紧游过去，绕着转了两圈，再次确定了一番。
真的是日月珠！
它不是在鲛女身上嘛？
难道……她来过了？
秦正川看了看摆在珊瑚礁残骸上的日月珠。
又回头看看自己留信息的地方。
他没有手，但确实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来过，但完美错过！
这珊瑚礁残骸上放这么颗珠子……她不会以为自己死了，放的贡品吧。
啊这……
秦正川只能暗叹，莫得缘分。
缘分这种东西，就是如此巧妙。
意向不到的，突然就来了。
特意想留的，又会消失无踪。
自己上辈子邂逅了无数的女人，早该想到这一茬。
看来，当皮皮虾当太久，寂寞了。
秦正川微摆着虾须，又自我调侃了一番，便将遗憾抛至脑后。
算了，不多想了。
既然已经成了妖怪，为今之计，是继续积累实力，顺便往深海去探探。
反正已经知道她是龙绡宫的鲛女，以后成长起来，未必不能再见面。
到时，再答谢她吧。
秦正川这么想着，顺手将日月珠抱在颚足里。
然后往藏身的礁石处拖去。
这鲛女真是大手大脚的，这么好的东西当贡品，不是白白便宜了路过的渔民？
鸽蛋大小的珍珠，哪怕没有日月精华，用来磨粉敷面膜也好啊。
先把珠子藏起来，以后修炼成人形，见面的时候再突然拿出来。
这不得吓她一大跳！
想着鲛女那皎白俏脸震惊的模样，秦正川暗自嘿嘿地笑着。
“小虾蛄？！！”
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惊喜和不可置信。
秦正川被吓得一楞，日月珠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