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甚至都没请我们吃饭

里卡多默默听完小约翰的提议。

他摸索着自己的络腮胡须，安静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担忧地问道：“请问，这是铁王座的意思，还是龙石岛私下的行为呢？”

小约翰如实相告，“是龙石岛自己的想法，但您也知道，国王可是我的伯父，铁王座一定会支持的，如果您是担心这个......”

“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尊敬的小公爵，”里卡多打断了小约翰的话，他面露难色，转而说起来另一件事。

“三十多年前，有一伙野心家占据了石阶列岛，自称‘九铜板王’。他们还废除了泰洛西大君，扶植了一个傀儡，进而称霸狭海，嚣张一时。

但是接下来，因为黑火的后裔也在其中，还时刻叫嚣着要夺取铁王座，于是你们维斯特洛人，就组织起强大的远征军痛击这伙强盗，最终灭绝了黑火最后的血脉。

当时，七王国的军队并没有趁机占据列岛，而是干脆地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在我看来，这是极其明智的选择！

因为没多久泰洛西人就卷土重来，大君成功复辟。

从那之后，石阶列岛就一直被默认为泰洛西的势力范围，外人一旦想要插手，定会引起泰洛西的激烈反应。”

小约翰听完里卡多的话后，觉得有些难办，这位首席看来有些保守，缺乏野心。

这时，戴佛斯见情况不妙，及时来帮忙解围，“首席阁下，您说的我们都明白，可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泰洛西依然只占据了附近几个小岛而已，这又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们根本无力统治整个石阶列岛。

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石阶列岛是无主之地，它变成了海盗和奴隶贩子横行的乐园。

甚至有传言说，这些海盗和奴隶贩子，根本就是泰洛西在背后支持的，难道布拉佛斯对此也能容忍吗？打击奴隶贸易和走私可是布拉佛斯一直以来的宗旨！”

“就算如你所言，石阶列岛远在狭海最南端，想要在对方的土地上作战困难重重......”里卡多似乎很为难，接着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而且，维斯特洛人并不擅长海战，你们是马背上优秀的骑士，在海上却不行，那里是海盗们的主场。”

“七王国辽阔广大，既有陆上的骑士，同样也有海上的骑士，龙石岛的王室舰队更是海战的好手，我恰好就是舰队的船长之一，对付几个海盗不成问题！”戴佛斯拍拍胸膛，骄傲地向对方保证。

“不，爵士先生，你说的只是一两次交战的胜负，但是这里面的问题复杂，你们维斯特洛人也许并不清楚。

即便是侥幸战胜了，你们也将面临泰洛西人和其他的海盗、匪徒们无休止的骚扰，群岛中遍布各方势力，情况太复杂了，你们根本就守不住的。

到那时候，你们就会发现，石阶列岛就是一杯加入了毒药的美酒，喝下它的人会遭受痛苦的折磨。

况且在历史上，不乏有野心家想要染指那里，然而不论是浪荡王子还是海蛇，抑或是九铜板王之流，他们的尝试全都失败了！”

说话间，小约翰发现里卡多的脸色变得愈发沉重了，看来对方真的有很大的顾虑，必须想什么办法，给这位谨小慎微的银行家建立一些信心。

他又看了眼戴佛斯，经过刚才那番失败主义言论的影响，洋葱骑士紧皱眉头，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还未思考出更好的对策。

没办法，小约翰只好再下一剂猛药，抛出那个关键的信息。

“您确实考虑周详，我也熟知过去那些失败的故事，想要在正常情况下攻打石阶列岛，的确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是眼下，却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泰洛西即将面对更大的麻烦。

我得到了可靠的情报，里斯即将对泰洛西发动大战，如果我们趁那时出兵，泰洛西是没有闲暇去顾及石阶列岛......”

“不不不......小公爵还是太年轻了，太缺乏经验了！你还是没有搞明白，你还是只看到了利益问题，而我里卡多-佩莱，看到的却是政治问题！”

他一边说着，还冲小约翰举起右手，手心朝上五指合拢，不停地抖动起来，这是布拉佛斯人情绪激动时的惯用手势。

“你以为只有你窥窃过那片土地吗？很多人都想过！

里斯、密尔、甚至潘托斯，每个势力都想打破狭海现有的局面，但同时又不希望这微妙的平衡被破坏，大家都保持着默契。

你想趁着里斯和泰洛西交战之际，从中取利？

呵呵，天真的想法！

我现在就可以断言，只要你一出兵，那两家势必立刻罢兵议和，然后联起手来对付你这个外敌！相信我，他们一定会这样选择，几百年来一直是如此！

小公爵，战争不是儿戏，那关乎到许多人的性命！

一旦有人试图挑起石阶列岛的争端，就会将附近所有的势力都卷进去，引发更大的混乱，你难道想要整个狭海都被鲜血染红吗？”

“我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而且我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只要铁金库能......”

“不！”里卡多再一次打断了小约翰的话。

“铁金库绝不会参与你的疯狂计划，布拉佛斯人只想遨游于大海之上，不想深陷于泥沼之中！”他的态度异常坚决，言语甚至有些粗暴。

“这......“小约翰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算了吧，没必要再多费唇舌了......”里卡多也不打算再给他这个机会了，明确地抬手制止。

“小公爵，还有这位爵士先生，后天就是狂欢节了，身为铁金库的负责人，我还要去准备庆典，恕我无法为二位提供更多的时间了，请回吧！”

说着他也慢慢站起身来，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当然，仅身为一名布拉佛斯人，里卡多-佩莱欢迎你们在此多留几天，难得赶上狂欢节，如果错过就太可惜了。

好好享乐一番吧，把刚才的事情全都忘掉。”

面对首席的逐客令，小约翰与戴佛斯知道没法再谈下去了，只能失望地告辞。

当他们走出房间，门即将要合上时，里卡多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再次响起。

“......尊敬的小公爵，听我一句劝告，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多去享受生活的乐趣，而不是整天幻想着战争游戏！”

随后砰的一声，会客厅的门关上了。

......

等到他们离开铁金库时，天色已经渐暗，夕阳最后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却无法为小约翰晦暗的内心带来一丝光明。

戴佛斯在一旁郁闷地喃喃自语，“他似乎是生气了......”

小约翰听了同样失望地附和道：“是呀，他甚至都没请我们吃饭......”

他并非真的在意一顿饭，在离开铁金库的路上，一直在反思自己刚刚的表现。

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导致谈判失败的吗？到底哪里出错了？还是真的如里卡多所言，是自己的经验不足，没有考虑周全？

他不禁自我怀疑起来。

“或许，是我太天真了吗......”他有些想不通，于是转而寻求建议：“戴佛斯，你怎么看？”

“是因为这个吗......难道说......”戴佛斯仿佛没有听到，他紧锁眉头，一直在自言自语着。

他这是怎么了？好像刚才就这样，之前我开玩笑也没有回应......

小约翰注意到了对方的异样，于是靠近了一点大声喊道：“洋葱骑士！”

“啊！什么？”戴佛斯被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男孩儿。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戴佛斯这才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地说道：

“你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