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阳光下的高塔

逃离了七神教堂后，他们又去其他地方逛了一会儿，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将列神岛的庙宇几乎看个遍。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气温逐渐闷热起来。

二人也有些累了，于是坐到岸边稍作休息。此时周围没有人，他们便没那么讲究了，都摘下面具，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小约翰回想着上午的经历，原本以为光之王的祭司会是最麻烦的，结果七神修士显然更招人厌烦。

本就毫无虔诚可言的他，对七神信仰更加没有好感了。

男孩儿用面具当起了扇子，然而就连扇出的风也是热的，并没有带来多少凉意。

抬头看了看高悬的烈日，耀眼夺目，仅仅是看着就觉得灼热。

布拉佛斯已经很靠近北方了，怎么还这么热？他无奈地收回目光，又看向了阳光照耀下的湖面，泛着粼粼的波光，非常漂亮......

等等，那是什么？

远处的湖面上有一座黑色的塔楼。

它距离列神岛内诸多岛屿，显得稍微远了些，建在一个狭小的小岛上，小到几乎没法站人，这让塔楼看起来就像是从水中长出来的一样。

虽然远了点，但那边大概也算列神岛的范围吧，莫非也是座庙宇？

小约翰不记得昨晚见过这个塔楼。

当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人群密集的群岛周围，完全没有发觉外围还有个孤零零的塔楼。火光也都集中在群岛那边，恐怕就算自己从旁边经过，在黑暗中也很难注意到这黑乎乎的建筑。

在黑暗中看不到......

他突然一个激灵，转头问道：“戴佛斯，你还记得刚才那些红袍祭祀，在最开始跟咱们说的话吗？”

“嗯？那个着火的神庙吗......”戴佛斯一愣，努力回想着刚才的事，随即答道：“我记得那人好像是说......”

“唯有光明能指引你找到答案......”二人相继回忆起来。

说着，小约翰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座阳光下的高塔。

嘿！你还别说，光之王还挺灵的。

......

黑塔所在的孤岛与群岛之间并没有桥梁相连，二人只好先去找了一艘蛇船将他们载过去。

临近之后发现，果然只有塔楼门口处的台阶能够勉强站人。

戴佛斯给了船夫几个铜板，让其在此等候，随即上前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无人响应。

戴佛斯又用力敲了几下，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唉，等一下......”

过了许久，门开了。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身穿粗布灰袍的年轻男人，他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来人。

看起来像是修士的打扮，小约翰打量着那人。

身形瘦弱，头发沿着耳朵一圈都剃得干净，脸上明显有着经常熬夜的痕迹，缺乏光泽的皮肤、深深的眼袋，以及略微充血的眼睛。

男人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眼天色，略有不满地说道：“才中午，你们来的太早了。”

“啊？我想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戴佛斯不明所以。

“哈——啊，进来说吧，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男人打了个哈欠后便招呼他们进去，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塔楼内的采光很差，明明是白天，室内依旧显得昏暗。

男人招待他们在一楼大厅坐下，姑且算是个大厅吧，布置可以说是简陋，只有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再就是壁炉旁的一个橱柜，看样子这里平时是用餐的地方。

“说吧，什么事？”男人从橱柜里翻找出两个杯子，为他们倒了些清水。

“我们是路过的游客，来参观这里的庙宇。请问，您这里是什么教会？我们想了解一下。”戴佛斯跟了小约翰一上午，已经驾轻就熟了。

“游客......”男人先是狐疑地看着戴佛斯，接着又看向了小约翰，“你不是教会成员吗？”

“抱歉，我并不是。”小约翰回答。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戴佛斯对男人的话感到奇怪。

男人不解地看着他们，“你，你不是教会成员，为什么要佩戴那个啊？”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男孩儿的胸口处。

“你是指这个？”小约翰将挂在胸前的吊坠举了起来，“怎么，你是七神教会的？”

怎么搞的？这里也是七神教会的地方吗？因为之前那个狂热的修士，搞得他现在一提起七神就感到厌烦。

噗！男人噗哧冷笑一声，“原来是无知的维斯特洛人，难怪......”说着他走到墙边，指着墙壁说道：“看看，仔细看看！这是我们的标志，那个吊坠也一样。”

小约翰看向男人所指的地方，由于房间昏暗，刚刚他并未注意到，那里原来雕刻着某种图案。

可他仔细一看，反而更加疑惑了，“那不就是七星圣徽吗？原来这里真是七神教堂？”

男人一听顿时恼火，急忙说道：“那，那才不是什么七星圣徽，不一样！那是我们的标志，无知！无知！你们什么都不懂......”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什么山寨七神教，还是什么异端教派......小约翰本就因为之前的事有些不爽，对方的态度更是让他感到烦躁，而且这家伙好像一着急就有点结巴。

眉头扬起，心中便有了主意，他瞪大了眼睛再向墙上看去，接着故意指着图案数了起来，“一、二......七个，你看，这不就是七星圣徽吗？”

“那，那不是！”

“那就是。”

“不，不，不是！”

“就是。”

“......”

“是我们，明明是我们，是我们先使用七星！愚昧，愚昧的七神教，无耻地盗用！”男人涨红着脸，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都开始带着哭腔了。

“请先冷静一下，我家少爷只是在跟你开玩笑......”戴佛斯适时地出来打圆场，之前在七神教堂门口的那场闹剧，他可不希望再次上演。

他抬头又看了眼那颗七星，试图安抚对方激动的情绪，“既然你说不是七神教会，那就请告诉我们这些没见识的外乡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吗？”

男人听了戴佛斯的话后，稍微冷静了点，态度也有所缓和，接着他用骄傲的口吻说道：“我们，是群星就位教！”

群星就位教？

小约翰从没有听说过，所以这真的不是七神教会吗......“你说七神教会冒用了你们的标志？”

“没错，群星就位教可比七神教会古老得多，我们可是自黎明纪元就存在了。”

那人说着又指着墙上雕刻的图案，“你再好好看看，群星排布的位置是不同的，还有这里！这有一只眼睛，象征着探寻世界的真理，而七神教会只是照搬了七星的形状，还对应编造出所谓神灵的七种形态，真是可笑......”

小约翰随着男人的讲述看了看，又对照着自己的那枚‘七星圣徽’仔细检查。

果然如对方所说，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眼睛，而代表七星的几个尖角也如墙壁上的图案一样，每根长短都有所差别，以前他一直以为这是做工粗糙导致的。

那人在一旁又问道：“你既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又是从哪弄来的？”

我哪知道，我还以为是祖传的呢！

小约翰也很纳闷，他从小就戴着这个吊坠，从未在意过，一直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七神圣徽，是亲人给他的护身符。

如果这是群星就位教的东西，那它是从哪来的呢？身边亲近的人，包括父母在内都是七神信徒，虽然史坦尼斯不怎么虔诚，但也从未听说过他信奉什么群星就位教啊......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这东西来自那个疯掉的苦修士！

哈哈，真是来对地方了呢！光之王你可真够意思！

小约翰再次想起了红袍祭司的预言，虽然不确定那是不是有意为之，但他还是在心中默默地为光之王点了个赞。

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小约翰突然就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脸，全然忘记了刚才跟对方斗嘴的事情，“哦，您说这个呀，这是我从一个古董商人那买到的。

我年纪还小，又见识浅薄，就误以为是七星圣徽了。

不过还真是幸运，今天遇见您这么博学的人为我解答，否则我以后肯定会因自己的无知而出丑了，不是吗？真是太感谢您的提点了。

哦对了！您瞧我，都说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来得及请教您的姓名，实在是抱歉。”

小约翰是在模仿着洛伦佐的说话风格，竭尽所能地想要表现出亲切热情，虽然不确定这样做是否管用，但他必须多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才行！

而旁边的戴佛斯，在听到小约翰说话的语气后不由得挑眉，他缓缓转过头，略显诧异地看着这个小滑头。

“啊......你，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可算不上博学，啊哈哈......”对方被小约翰说得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态度也瞬间缓和了不少。

“哦，你们，你们可以叫我哈斯，哈斯修士。

我们是很少传教的，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哦，坐下说吧。”

“谢谢，原来是哈斯修士。”刚才就跟你逗弄几句，差点都急哭了，现在随便说点恭维话就又开心了，真是单纯的家伙......

小约翰趁热打铁，继续哄骗着哈斯修士，“我也没想到会碰巧买到了贵教的物品，看来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们对群星就位教知之甚少，也有点好奇，既然今天机会难得，就请您为我们介绍一下，可以吗？”

“那......那好吧，现在时间还早。”哈斯稍显犹豫，可还是答应下来，他表情变得严肃，接下来说话的样子就像是老师在讲课。

“首先，你刚刚说这是命运的安排。

请恕我直言，这是荒谬的想法，是愚蠢的迷信。

而且，不止是我个人这么认为，这同样也是群星就位教的理念。

我们从不相信什么命运，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