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幕

绝命谷的寒冰洞中。

杨伟被铁链锁在冰柱上,白衣染血,黑发散乱。他的双眼被特制的银针刺穿,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在下巴凝结成冰。

“最后问一次,可愿入我绝命谷?“灰袍老者负手而立,声音如同洞中寒冰。

杨伟咳出一口血,却笑了:“呸,老贼,你也配,知道我兄弟谁吗?我杨伟的剑,只为自己而鸣。“

老者叹息一声,挥手示意。两名弟子上前,一人按住杨伟右手,另一人举起铁锤。

“既然不愿为我所用,这'剑心通明'的天赋,便毁了吧。“

铁锤落下时,杨伟听见了自己手腕骨骼碎裂的声音。比疼痛更甚的,是体内某种东西被硬生生抽离的虚无感——他们不仅废了他的手,更用秘法毁了他的剑心。

最后一刻,他咬破舌尖,将一口血喷在老者脸上:“他日我若不死,必血洗绝命谷!“

老者不怒反笑:“剑心已毁,双目已瞎,你连剑都握不住,如何复仇?丢出去吧,让他像狗一样活着,比死更有趣。“

当杨伟被丢出山谷时,正值隆冬。雪落在他身上,很快覆盖了血迹。他摸索着捡起一根树枝,却再也感受不到曾经与剑心意相通的快意。

几日后,中州城。

“爹爹,你看那人像不像那名剑客?“

李蔫儿拉住父亲的衣袖,指着街角一个蜷缩的身影。那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头发板结着污垢,正对着空气比划着什么,时而狂笑,时而低语。

中年汉子眯眼看去,突然浑身一震:“不可能...杨公子何等人物,怎会...“

但当他看清那人比划的动作时,手中的货箱砰然落地——那分明是“提剑“的起手式,只是没了剑,动作扭曲如疯魔。

李蔫儿已经跑了过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蹲下身,颤抖着拨开那人脸上的乱发。尽管满脸污垢,尽管双眼是两个狰狞的血洞,但那轮廓——

“杨大哥?“她轻唤,声音哽咽。

枯枝戳进掌心时,少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远处飘来的桂花香裹着脂粉气钻入鼻腔,他恍惚看见漫天大雪里有人执伞而立,青竹纹披风扫过满地尸骸,腰间玉坠撞得叮咚作响。

“他手腕上有朱砂痣。“少女的声音像淬毒的银针扎进耳膜。少年踉跄着扑向声音来源,十指深深抠进泥土,碎石割破的伤口涌出血浆,却在触及粗布衣袖时骤然停滞——那截皓白手腕正系着褪色的青竹纹护腕。

疯乞丐突然僵住,空洞的眼眶“望“向她,嘴唇颤抖:“剑...我的剑...“

中年汉子上前拉住乞丐的手腕,触到那扭曲的伤疤时倒吸冷气:“杨兄弟,是我,李记药铺的李长青啊!“

乞丐浑身一震,突然暴起掐住李掌柜的脖子,声音嘶哑:“还我剑来!“李蔫儿急忙去拉,却被一股无形气劲弹开。就在危急时刻,街角传来铁器碰撞声,乞丐如遭雷击,松开手抱头惨叫:“不!不要敲!我的剑心...我的剑心碎了!“

李蔫儿趁机将父亲拉开,却见乞丐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她抹去眼泪,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笛,吹起不久前杨伟教她的《雪映江湖》。

笛声悠扬,乞丐的颤抖渐渐平息。他抬起头,“望“向笛声来处,血泪从空洞的眼眶流下:“...李姑娘?“

林家大院内。

林无极急得满头大汗,眼前少年离开时的状态不算好也不算差,可如今为何这样,眼前少年无论是剑心,还是剑意都没了,更惨的是少年的剑骨好似被抽离一样感受不到丝毫波动。

后院里。

少年时而疯癫,时而清醒。这一天晚上少年坐在院子中,柔和的月光打落在少年身上,原本桀骜不驯的眼神却缠上了白布。

“杨大哥,好些了吗?”

.............

“李姑娘,你觉得我还能提起剑吗?”言罢,少年无力的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呵呵,果然跟废人一样。”少年自嘲一笑。

李蔫儿瞬间红了眼眶从后面抱住了少年,少年先是一怔,将李蔫儿的手慢慢抽开,

“抱歉,李姑娘....”

少年摸索着出了后院,把迎面而来的叶无极吓了一跳。

“抱歉,林伯父.....”

林无极出声道“不要紧,倒是你?”

“这两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多谢林伯父收留,可否有我那兄弟的下落?”

林无极长叹一声并没有回答他。“不去见见她吗?”

“抱歉,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兄弟。”当时救林青青只不过是与她哥哥相识才出手。

林无极摇头“罢了,男女之事不可强求!”

少年微微点头随即便踏步而去......

天溪宗中,突然一位年轻的男子名声大噪,仅十八岁的年龄就已是练骨境的强者,就连几大长老对这年轻人也是欣赏有加。如此这年轻人连挑仙落谷十大高手,最后被大长老冠名“天才剑客—凌潇云。”至此这年轻人名声大噪,更有望担任那天溪宗的少宗主。

中州城,林家,林无极一大早就看见那放在桌子上的信,信上只有两个字,勿念.......

又是一年雪.......

雪,落在杨伟的脸上,冰冷刺骨。

他蜷缩在街角,手指无意识地抠挖着地面坚硬的冻土。指甲早已翻裂,指尖血肉模糊,但他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这微不足道的疼痛与他体内那巨大的空洞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剑心...我的剑心...“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半年前,他还是中州城最负盛名的年轻剑客。“白衣剑客“杨伟,十七岁领悟剑心通明,十八岁剑挑各路英雄。他腰间那柄仙剑出鞘时,连飘落的雪花都会为之凝滞。

而现在,他连一根树枝都握不住。

杨伟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癫狂如夜枭。他猛地抓住地上的泥土,尽管手腕使不上力,但仇恨给了他力量:“绝命谷!是绝命谷的老狗们!他们要我当看门狗,我不从,就废了我的剑心,抽了我的剑骨!“

路过的人们好似怜悯一般纷纷回头看向那瞎眼疯癫的少年......

雪越下越大,少年的身影在长街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杨伟踉跄着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失去剑心后,他体内灵气紊乱如暴走的蛇群,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曾经如臂使指的内力,现在成了折磨他的刑具。

不知走了多久,他被绝命谷抓了回去,他们发现此人的血液有极强的灵气,喝了他的血修为可迅速拔高,就这样,杨伟被抓入绝命谷,锁住琵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