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你们老板呢,叫鲍勃那家伙出来,就说有大生意上门了!”
“酒馆里所有酒,都各给我来三份…不,五份!”
“什么?我能不能喝完?你不用管,有傻财主买单,你们只管上就行!”
“……”
【自由之声酒馆】是藏在小岛北侧悬崖上的一家不起眼小酒馆。
说是酒馆,其实只是木桩和鱼皮帐篷支撑出一片空间,然后在空地上,累放着几十个酒桶和几张酒桌,就构成了简陋的露天酒馆。
然而就是这座简陋酒馆,却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数百名服装各异的酒客围拢在帐篷里,几乎将路都堵的水泄不通。
在这些酒客里,罗宁看到了刀疤海盗、盔甲骑士、大腹便便的商人、穿粗布袍的传教士、风尘仆仆的热那亚佣兵……
甚至还有红制服的龙虾兵和黑皮肤的非洲土特产!
在那一刹那,罗宁甚至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来到了某个西幻游戏的“建模存档库”里。
整个欧罗巴洲,能数得上号的势力,只怕都全坐在这酒馆里了吧。
而更稀奇的是,明显是死对头的海军和海盗,相遇了居然没刀剑相向,反倒是在同一张桌子上拼酒取乐。
“怎么样,震撼吧?这可是整个象牙海最大的自由酒馆。”
老吉米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似乎很享受罗宁这种“乡巴佬进城”的样子。
罗宁确实也被惊讶到了。
酒馆里这些酒客,能够摒弃肤色、人种、国家、信仰的分歧,在一起喝酒取乐,这简直是史书里描写的“大同社会”。
“这就是【自由民】联盟存在的意义。”
老吉米不知道从哪里顺了一杯酒,语气感慨:
“等年岁大了,你就会发现,许多争端与矛盾,其实都是宗教与贵族强加给微末百姓的苦难,战争是国王们战争,无论在那片战场,流血牺牲的永远农民的儿子。”
“海不拒万川,血不分肤色——自由民联盟是所有厌战者的避风港。”
“在这里,任何身份都能受到平等对待,我们互相帮助,互相强大。”
“……”
反抗宗教压迫和贵族战争的乌托邦组织吗?
有点像历史上的明斯特「平等公社」和教改的「上帝平等论」但细节又不太一样…
罗宁眼底闪着精光,正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从眼前这个酒馆来看,自由民联盟的势力远比想象中强,甚至已经渗透进入“骑士阶级”“教士阶级”和“海军舰队”里。
而眼前这个酒馆,还只是自由民联盟的冰山一角,恐怕其真正势力,已经渗透进欧罗巴大陆每一寸土地了罢……
【发现隐世组织——自由民联盟】
【世界隐秘度探索+10%】
【佛兰德斯织机里藏着他们的密语,波罗的海渔网间串着他们的坐标;】
【看那锈蚀的铁质断刃上——不是贵族的族徽,而是交叉的麦穗与铁匠刻印】
【瞧这褪色的航海日志里——没有王室的特许,却盖着七国港口的糙米压痕】
【自由民是黑死病时期偷运面包的蒙面人,是宗教裁判所地牢里互相割开枷锁的异邦人,是所有被称作“贱民”却在史书空白处写下“我们曾活过”的人】
【自由民——像地下河,像野火根,像永远藏在王冠阴影里的另一颗心脏】
———您已获得副本唯一圣遗物——
【野火(未点燃)】
【介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伴随对自由民联盟的逐步发掘,火种将逐渐苏醒】
“野火……”
罗宁感受到胸膛位置似乎多了一颗米粒大小的暗红色火种。
有点像钢铁侠的核动力反应炉,但无论用什么手段刺激,也不见有变化。
“唯一圣遗物?”
冥冥间,罗宁产生了一种预感,当野火火种彻底点燃时,这个剧本世界将会多出一颗新的“太阳”。
那我到时候也高低算是个太阳神了吧?
至于这【自由民】联盟……
罗宁心中正思忖,袖子口忽然被老吉米扯了扯。
“你就这么忍心让我站着喝酒?”
只见这老酒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灌下了十来杯烈酒,现在腆着个怀孕似的大肚子,醉醺醺地打着转。
如果不赶紧找个地方坐着,只怕一脚踩空就摔到山崖之下了。
看在这老登帮自己解锁了野火的份上,罗宁骑士善心大发,决定搀扶对方找个位置坐下。
然而,他在拥挤的酒馆里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一个位置。
罗宁这时才迟钝的发现,这酒馆里貌似没几张凳子啊。
放眼望去,空地上只摆着不到十张酒桌,就算拼桌挤一下,满打满算也只能坐不到二十个人。
酒馆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站着喝酒的。
“自由酒馆里,想要坐在椅子上喝酒,那得拳头硬。”老吉米这时怂恿道,“去打一架,帮我抢条椅子,我这老寒腿可站不住。”
“凭什么?”
罗宁不为所动,尊老爱幼是一回事,当打手那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能寻到这悬崖之上酒馆的人,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
他刚刚观察了一圈,酒馆里有一小半人身上都透露着超凡气息,其中好几道身影,更是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老吉米喷出一团酒气:“你猜猜看,这些人为什么宁愿站着吹冷风,也要跑来酒馆喝酒?”
“帮我找条椅子来,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
罗宁承认,这话勾起了他一丝有好奇心,但并不多。
想使唤骑士老爷打架?
得加钱!
老吉米吹胡子瞪眼,咬咬牙道:
“那我就再告诉你个秘密,是关于【玫瑰酒馆】那小姑娘的特殊爱好……你可别乱传,若是让伊芙琳听见了,弓箭可不长眼…”
罗宁侧耳倾听,表情先是疑惑,随后是震惊,最后化为了满满的迷惘和不解。
“你赢了。”
罗宁在原地杵了好一会,方才消化完庞杂的信息。
这则小道消息给心神的冲击,丝毫不比刚刚觉醒“野火”要小。
罗宁说到做到,决定帮老酒蒙子找个座位。
“诺,挑这个黑皮土著,他一脸傻样,最好欺负。”
“中间那个骑士也不错,你们都是骑士,打起来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实在不行,选边上儿那个女的也不错,但打女人可不提倡。”
老吉米兴致勃勃地给罗宁物色挑战者。
罗宁没搭理这家伙,眸光看也没看,随便就挑了最近的一张酒桌走上前。
这张桌上坐着一个光头壮汉,古铜色肌肉虬结,背后纹着黑色的刺青,一看就不好惹。
“怎么,你想挑事儿。”
见罗宁走过来,壮汉放下酒杯,神色不善。
罗宁没有说话。
只是从腰包整整齐齐里拍出五枚杜卡特金币。
“几个臭钱就想收买我?”壮汉倨傲道。
罗宁又拍出五枚金币。
壮汉不屑:“你这是在侮辱我。”
啪——罗宁干脆将整包钱都拍在了桌上,哗啦啦地金币像是一座小山,源源不断滚落而出。
“骑士大人,您,您这是?”
光头壮汉腾地站起身,面容恭敬。
能踏进这座酒馆的,没人是穷人,但这面前可是足足五十枚杜卡特金币!足够雇佣五十个农民在乡下开一个小型庄园了!
一个座位和些许面子,在赤裸裸地黄金面前都是狗臭屁!
“骑士大人,您上坐!”
光头壮汉瞬间换上一副笑脸,麻利地收拾起桌面,还非常敬业地替罗宁拉开凳子。
罗宁伸展了个懒腰,从容坐上凳子。
有时候。
暴力并非达成目标的唯一解。
钱能够买到想要的一切。
如果买不到,那是钱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