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的阳光斜切进会议室，林晚秋刚把“舒适美学”策划案摊开，玻璃门就被撞开了。周雨薇穿着十厘米水钻高跟鞋踉跄着冲进来，膝盖微屈作势要倒，胸前的工牌带子正巧勾住她的顶针挂绳：“晚秋姐姐救命！”
温香软玉撞进怀里的瞬间，林晚秋的指尖准确按在对方后腰的假纹身贴边缘——昨天刷到的网红“蝴蝶落”贴纸，防水胶痕还没撕干净。“妹妹这鞋跟，比我们样片里的凶器道具还锋利呢。”她笑着扶住对方腰际，故意在蝴蝶贴纸中心按了按，“是要演绎‘美丽刑具’主题吗？”
陆沉舟的手指在会议桌沿敲了敲，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周雨薇发红的脚踝：“新同事？”声音比空调冷风还低两度。周雨薇立刻从林晚秋怀里挣开，眼角余光却瞥见他袖口露出的蓝布毛——和林晚秋工装裤口袋的同款。
“人家是总部派来的周雨薇啦！”她拎着裙摆转了个圈，超短裙角掠过投影仪开关，“刚才在电梯看见晚秋姐姐的工牌，就觉得特别亲切呢！”忽然踉跄着踩住自己的鞋带，整个人扑向陆沉舟的方向。
林晚秋的手比脑子快，直接拽住对方后领的蝴蝶装饰：“妹妹穿这么高的鞋跟跟项目，”她把周雨薇扶正，指尖划过对方腕间的钻石手链，“不如试试我们新开发的记忆棉鞋垫？正好拍‘美丽与舒适不必对立’的宣传片——”转头对陆沉舟笑，“陆总，库房还有36码的样品吧？”
陆沉舟的喉结动了动，视线在周雨薇僵硬的笑脸上停留半秒，又回到林晚秋工装裤口袋露出的顶针：“让行政部送双绣花布鞋到周小姐工位，”他敲了敲策划案，“就用李阿姨新改良的‘稳步行针’款，鞋底纹是1978年纺织厂的老布纹。”
周雨薇的指甲掐进掌心，盯着林晚秋口袋里的铜顶针——和陆沉舟抽屉里的银顶针款式相似。昨天在茶水间听见的对话突然清晰：“陆总，您这顶针内侧的星图，和晚秋姐的好像是一对呢？”当时他的回答被咖啡机噪音盖过，现在看两人的互动，答案不言而喻。
“晚秋姐姐的策划案好厉害呀，”她凑到屏幕前，指尖划过“时光裁缝铺”的logo，“就是这个蝴蝶扣图案，好像在哪见过？”忽然指向林晚秋锁骨下方的小痣，“和姐姐的痣长得好像哦！”
“是吗？”林晚秋低头看自己的设计图，蝴蝶扣的右触角恰好对着痣尖，“这是按陆总办公室老缝纫机的皮带轮弧度画的，”她指尖敲了敲屏幕，“妹妹要是感兴趣，明天可以带你去面料市场，看看真正的‘时光印记’——比如李阿姨补了三十年的布包，针脚比网红滤镜真实多了。”
会议结束时，周雨薇的手机突然弹出条消息，是陈立远发来的定位：“盯着林晚秋的顶针，当年两家厂子合并时，那对顶针是信物。”她望着林晚秋和陆沉舟并肩走向样品间的背影，高跟鞋跟在地毯上碾出个深痕——刚才扑向陆沉舟时，她分明看见他下意识侧过身，用肩膀挡住了她的手肘，护着的方向，正是林晚秋后腰的旧疤位置。
样品间的门关上时，陆沉舟的声音透过门缝飘出来：“把周小姐的工位调到影印室旁边，”布料摩擦声响起，“她刚才撞翻的那瓶雪松香水，是晚秋过敏的款。”周雨薇的指甲划过手机屏幕，盯着陈立远发来的第二张照片——陆沉舟的抽屉深处，躺着枚刻着“秋”字的银顶针，和林晚秋的铜顶针，在台灯下泛着交叠的光。
走廊的穿堂风掀起她的裙摆，周雨薇忽然想起电梯里看见的场景：林晚秋替陆沉舟调整领带，指尖划过他喉结下方的小痣，而他垂眸时，镜片上倒映着她发顶的碎光。原来有些初见杀，不是甜美的扑怀，而是藏在十年针脚里的、让后来者永远插不进的默契——就像此刻她手里的网红贴纸，再逼真，也比不过老布料上自然的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