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集团的谈判室飘着消毒水的冷香,陈立远捂着太阳穴倒在真皮椅上,指尖抖着甩出份病历单:“上周在医院查出,”他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的假淤青,“外伤性偏头痛——1985年仓库火灾时,替老陆太太挡过坠落的横梁。”
陆沉舟的视线扫过病历单上的“2025年5月7日”日期,镜片反光映出陈立远手腕内侧的遮瑕膏痕迹——与周雨薇之前用来掩盖美甲卸除的是同个色号。“陈总记错了,”他翻开1985年的职工伤亡记录,“当年烧伤名单里,”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只有我母亲和秋秋的父亲,”望向对方骤缩的瞳孔,“而您,”敲了敲病历单上的“三级工伤”章,“那年在国外参加行业峰会。”
林晚秋的指尖划过病历单上的用药记录,“氟桂利嗪胶囊”的服用说明让她轻笑:“这种2000年才上市的药物,”她举起手机,展示档案局的旧照片,“1985年的纺织厂医务室,”镜头扫过药柜里的四环素瓶,“连止痛片都是研成粉冲水喝的。”
陈立远的指甲掐进掌心,遮瑕膏块在真皮椅上留下印记。他没想到,对方会连三十年前的药品名录都查得一清二楚——就像他伪造的“外伤性偏头痛”,在陆沉舟展示的1985年火灾现场监控截图前,显得格外苍白。
“更有趣的是,”陆沉舟调出3D颅骨扫描图,“陈总声称的‘枕骨骨折’,”他指向对方后脑勺的假发片,“与CT影像的骨裂方向,”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红色箭头,“和当年仓库坍塌的受力角度,”望向陈立远突然僵硬的肩膀,“相差整整45度——就像您袖口的百达翡丽,”敲了敲对方手腕,“永远比真实时间快三分钟。”
谈判室的空调发出嗡鸣,陈立远的秘书突然推门进来,腋下夹着的文件夹掉出张照片——是他今早贴假淤青时被监控拍到的场景。周小语举着执法记录仪跟进,镜头对准陈立远颤抖的指尖:“我们还发现,”她晃了晃U盘,“您电脑里的‘1985年工伤档案’,”指向陆沉舟手中的真迹,“文档创建时间是2025年5月5日,比您的‘发病时间’早两天。”
林晚秋趁机展示李阿姨的视频连线,老人正在纺织厂旧医务室翻找:“当年的烧伤药膏,”她举起玻璃罐,里面的凡士林冻着蓝布纤维,“是用老缝纫机的皮带蜡和薄荷草调的,”镜头扫过泛黄的值班记录,“5月7日的值班医生签名,”指向陈立远病历单上的伪造签名,“是我用左手写的,因为右手烫出了泡。”
陈立远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私人医生的警告:“您买的假病历被识破了!那种旧伤止痛药根本不含——”他慌忙挂断,却看见陆沉舟的耳麦里传来法务部的确认:“已追踪到病历单来自‘陈氏伪造文件专用打印机’,墨盒型号与三年前侵权案相同。”
“最后,”陆沉舟取出份心理评估报告,“笔迹鉴定显示,”他指向病历单上的“头痛发作频率”,“与您去年伪造的‘董事会决议’,”指尖划过颤抖的字迹,“出自同个左手伪装的右手笔迹——就像您总试图用左手戴百达翡丽,”望向对方不自然的腕部姿势,“来掩盖真正惯用右手的事实。”
谈判室的阳光突然被云层遮住,陈立远望着自己精心设计的“健康牌”像纸糊的顶针般崩塌,终于尖叫着指向林晚秋:“你以为赢了?当年你父亲木梁上的刻字,其实是——”
“是‘秋秋别怕,沉舟也别怕’,”林晚秋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铜顶针,“三十年前,”她将顶针对准谈判室的灯光,星图投影在陈立远苍白的脸上,“我父亲和陆阿姨,”指尖划过投影的蝴蝶翅膀,“早已把我们的名字,”望向陆沉舟手中的银顶针,“刻进了时光的针脚里——”金属相触的清响中,蝴蝶投影突然完整,“而你伪造的病历单,”她指向散落的文件,“不过是根穿错线的针,永远织不出真相的经纬。”
周小语的执法记录仪红光闪烁,记录下陈立远瘫倒在椅上的场景。陆沉舟整理着桌上的真迹文件,突然发现病历单背面用钢笔划着道浅痕——是陈立远试图模仿顶针星图的失败涂鸦,右下角写着“为什么他们总能识破”。
离开时,林晚秋望着陈氏大厦外的阴云,突然轻笑:“陈立远不知道,”她晃了晃顶针,“真正的健康牌,”指向陆沉舟袖口露出的烫疤,“是三十年未愈合的信任,”望向自己后腰的旧疤,“和十年未说破的默契。”
夜风从谈判室的门缝灌进来,吹得陈立远的假病历单哗哗响。陆沉舟的手机震动,是李阿姨发来的消息:当年他根本没进火场,躲在货车里抽烟的监控,我还留着底呢。附了张照片:1985年5月7日,年轻的陈立远靠在货车旁,手中的烟头明灭,与他此刻的阴谋,同样短暂而刺眼。
谈判室的灯次第熄灭,林晚秋摸着顶针内侧的“沉”字,突然明白,所谓健康牌失效,从来不是因为证据链的完整,而是当两个被时光系住的人,用三十年的针脚彼此守护,任何伪造的伤痛,都敌不过他们刻在骨血里的、属于彼此的真实。
而陈立远的病历单陷阱,此刻正躺在废纸篓里,被陆沉舟的银顶针倒影照亮——那道他永远无法模仿的、属于时光的针脚,终将成为他阴谋的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