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骏马踏着疾风,马鬃飞扬,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人群中穿梭。孙河伏低身子,耳边风声呼啸,目光所及之处,景物被无限拉长。这匹天火骏的灵性远超他的想象,不需要任何指令,便能精准避开路上的行人。
“好快!”孙河暗自惊叹,“这速度,这力量......”
十六里路程,普通人步行得花上大半天功夫,而他骑着这匹神骏,连喝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马背上驮着三百斤重的货物,却丝毫不见疲态,依然健步如飞。
路过集市时,小贩们纷纷侧目。有卖糖葫芦的老者,手中的竹竿微微一抖,串在上面的糖葫芦叮当作响;卖布的妇人停下叫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匹神骏;就连街边打盹的老黄狗也警觉地抬起头,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这马......”一个赶着毛驴车的汉子揉了揉眼睛,“这不是普通的马啊!”
孙河心中暗喜,半年前他还在为生计发愁,如今已是八品官员,拥有千平大院,还有一匹价值连城的天火骏。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
路边,几个正在搬运木材的壮汉停下手中的活计。其中一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啧啧称奇:“这马通体赤红,像是浸过血似的......”
“听说啊,只有天火骏才会有这种颜色。”另一人压低声音道,“不过那可是天价,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孙河轻轻抚摸着马颈,感知着脉搏强劲的律动:“烈焰,就叫你烈焰吧。”
烈焰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打了个响鼻,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掌。这亲昵的举动让孙河心中一暖。
“不知道能不能统御......”孙河目光闪动,从腰间抽出玄蛇刀。刀锋在指尖轻轻一划,一道血痕随即浮现。他小心翼翼地将血涂抹开来,在马背上画下灵纹。
红光闪现,但血液并未如往常般迅速渗入,而是缓缓消失。烈焰又打了个响鼻,孙河并未感受到任何精神联系。
“果然不行么......”他从怀中取出莲藕粉末,和着清水服下。虽然统御失败,但他并不失望。烈焰本就不是灵兽,这结果在预料之中。况且以烈焰表现出的灵性,即便没有精神联系,训练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
远处传来阵阵喧哗声,福安镇已经近在眼前。吴阳泰带着一群人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孙河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
“梁大人!”吴阳泰快步上前,脸上堆满笑容,“您可算来了!”
当听说粮食运到的消息传开,整个福安镇沸腾了。青壮们争先恐后地推着板车赶往玉溪县,村里的妇人们都成群结队地凑到了一块,翘首以盼。
吴阳泰带着乡老们拿着册子清点人数,这是重新确立权威的好机会。自从安宁镇升级为福安镇,涌入了大量外来人口,原有的势力格局被打破。
孙河能感受到镇上至少有数位两关以上的武者,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气息波动,让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吴老,三十六车粮食全都到齐了。”领头的壮汉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开口道,脸上写满了兴奋。
吴阳泰点点头:“辛苦了,待会分粮时每人多得一斤。”
“都是托水哥的福啊!”
“对,多亏了梁爷!”
众人齐声应和,声势浩大。孙河翻身上马,烈焰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夕阳中。
回到刘府,分粮工作正在紧张进行。华钢一把拉住他当起了壮丁,宁愿搬运粮食也不愿意继续记账。
明徒福山和孙河坐在一起,一边记录一边透露喜讯:“我快要突破四关了。”说这话时,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是不是该请客?”孙河笑道,“单师兄当初可是在醉月楼摆的酒。”
“那必须的。”明徒福山爽快应道,随后压低声音,“对了,我这还有几枚龙须鲤的角,你要用吗?”
“不用了,单师兄给的那些够用。”
“我这有两枚更大的,跟狼犬牙差不多,入药的功效定然更佳。”明徒福山从怀中掏出两枚泛着青光的角质,递到孙河面前。
孙河接过仔细端详:“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色渐深,院中灯火通明。师娘已经歇息,只剩师父和师兄们在闲谈。孙河接过丫鬟手中的茶壶,给师父和师兄们一一斟茶。
“小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沈子明眯着眼睛打趣道。
“沈师兄说笑了,我年纪最小,这是应该的。”孙河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刘南河一口饮尽茶水,目光如炬:“有什么事直说吧。”
孙河又给师父添上茶:“师父可知道玉溪县那条游龙溪的传闻?”
“传闻是条蛟龙在此盘踞过,怎么了?”刘南河放下茶杯,眉头微皱。
“今天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孙河将发现的湖泊和鲟鱼的事娓娓道来。说到关键处,他刻意放慢语速,“那些鲟鱼体型异常,很可能......”
众人听得眼前一亮,尤其是提到可能有蛟龙遗留之物时,更是坐不住了。有人已经开始盘算起探索的细节。
“沉住气。”刘南河及时提醒,声音低沉而有力,“湖又不会跑,修身先修性,都忘了?”
众人这才平复心情,但眼中的期待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他们脸上,映出各异的神情。
“蛟龙的事情暂且不急。”刘南河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请帖,“不过后日还有桩急事要办。”
“有人要来踢馆?”沈子明接过请帖扫了一眼,眉头微蹙。
“不是冲着师父来的。”魏让摇头,目光落在孙河身上,“是冲着小九来的。”
原来对方要求双方各出三名弟子比试,分别是收徒时间最长、中等和最短的。这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挑战。
“这是想在三局里赢一局啊。”沈子明摸着下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惜......”
他想起教导孙河时的情形,这位小师弟不仅天生武骨,武学天赋更是惊人。短短半年时间,进步之快令人咋舌。对方怕是找错了突破口。
“小九,你怎么看?”刘南河目光如电,直视着最小的弟子。
孙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弟子愿意一试。”
夜色更深了,院中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书房里还亮着灯,孙河正在翻阅武学典籍,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准备。
窗外传来烈焰的响鼻声,似乎在为主人打气。孙河放下书卷,走到窗前,望着这匹通体赤红的神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无论是天火骏,还是即将到来的挑战,亦或是那个神秘的湖泊,都预示着他的生活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此刻的他,却出奇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