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那聚集在五福神君殿当中的一百多个少年,便都能称得上是一句草莽蛟龙!
看着这些少年,无论是从其他郡县来的武者,还是山阳郡本地的那些武馆之流,他们有多馋,有多想将这些弟子,收入门墙,可想而知。
一百余人,都是山阳郡的武道之菁华。
这其中,还有十多个,是已经如同米沛一般,得到了景福宫的令牌,必定能列入门墙,甚至于能拜入内门的。
也就是景福宫在这山阳郡中,是真正的独一无二的霸主——山阳郡中,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和景福宫相争,不然的话,这一百多个少年,根本就不可能齐齐聚集于此,聚集在景福宫这一家门下。
在那各自的想法之间,景福宫的半山腰处,一声悠悠的玉磐声响起。
然后群鸟惊飞。
萦绕在山间的浓雾,便也被风拨着,如同珠帘一般,缓缓往两边散去。
一条道路,便在众人的眼前浮现出来。
然后一老一少两个道人,便在一行童子们的拱卫之间,从山上缓缓而至。
五福神君殿之内,那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少年,纵然都是草莽蛟龙之属,心性和天资,都算上乘,也颇有自信,可那清越的玉磐声响起来的时候,也依旧是忍不住在心头生出些许的忐忑和紧张。
毕竟,那是景福宫。
……
一老一少两个道人。
老的那一个,乃是明吾长老。
而少的那一个,自然便是米沛。
他们两人的身形,在云雾当中显现出来的时候,五福神君殿之外的那些武者也好,术士也好,便都将目光落到了米沛的身上。
“那青衣红忏的小道,就是米沛么?”
对于这位刚刚拜入景福宫,甚至得了箓位的真传,没有任何人是不好奇的!
毕竟,此时端坐在五福神君殿的那一百多位少年,就已经是草莽蛟龙一般的存在。
——可就算是他们,也都还在等着景福宫的开山大典,等着和其他人一起,经历景福宫的考核。
独独米沛,非但是提早拜入了景福宫,更是被景福宫托以道统,授以箓位。
这才刚刚拜入山门,就接掌景福宫中六道世传之箓当中的一道。
其到底有着怎样的天资,能令景福宫如此重视,谁不好奇呢?
更何况,其还有一个文华冠绝山阳郡的兄弟。
文道华采是一枝独秀。
武道天资如九渊藏蛟。
前者也好,后者也好,虽然都令人惊叹,但也只是惊叹——毕竟,无论什么时代,也无论什么地方,都会有这一枝独秀的人,都会有盖压同代的人。
但,这样能彼此作为支撑的两种特性,出在一对能彼此作为依靠的嫡亲兄弟的身上。
那就令人无比的好奇,也无比的令人津津乐道了。
没有谁不想知晓,米家区区一个地方豪右,怎么祖坟就能冒出这么大的青烟来,能出这么一对兄弟?
这一刻,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米家在这一代成长起来,成为千年世家的可能。
当然了,这许多的修行者,最感兴趣的,也还是米沛的天资。
到底要怎样的天资,才能一入门,就得以授箓,而不必担心引起其他弟子的不满,不服,以至于怨恨?
“其实,米沛能授箓,并非是因为其天资真的能盖压一代。”
“当时授箓的时候,张祭首和王郡守,都曾经劝过。”
“不过景福宫的人,以那符箭之法的传承为由,认为授箓过后,米沛的安全更有保障,故此才是强行为他授了箓,好令其在关键的时刻,能有朝廷和天师府作为依靠。”
一个对情况有些了解的人,便也悠然出声,就似乎是其旁观了米沛授箓的过程,也清楚的看到了其中的关节一般,将授箓过程当中的细节,说得活灵活现。
“兄台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米沛可是传承苻箭之法的真传——身负道统。”
“以景福宫的力量,庇护一个真传,怎么可能还要借助朝廷和天师府的力量?”
“大师兄,什么是苻箭之法?”片刻,又有一个少年问道。
“别吵。”被称为大师兄的人,只是拍了拍面前好奇的师弟,竖起耳朵,听着那些人的窃窃私语。
“是啊,景福宫怎么可能庇护不了自家的真传呢?”
“总不至于,那谣言是真的?”又有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谣言?”
谣言那两个字,顿时就让更多的人,对那窃窃私语当中的信息,有了兴趣。
“据说,是景福宫的那位上三品的尊者,要死了。”
等到巡逻过来的景福宫弟子都离开过后,那窃窃私语的声音,才是继续响起。
“不止如此,还有那江南朱氏——那可是传承万年的大世家!”
“他们此次踏进山阳郡,便正是为了景福宫而来。”
“据说,这两家之间,有些恩怨。”
“这两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能有什么恩怨?”有人问道。
“谁知道呢?”
“不过,我听郡守府的人说,他们两家的恩怨,是因为赤火长城的战事而起。”
“据说是有人在战场上逃走,使得朱家的一个重要人物在战场上孤立无援,最后战死。”
“算了,不说了,再说的话,就要出事了。”
那消息灵通的人,看了景福宫的云雾一眼,便极其机敏的消失在人群当中。
只留下那有头没尾的消息,在一众修行者之间,缓缓发酵。
“难怪江南朱氏要隔着半个大明,跑到这山阳郡来找景福宫的麻烦。”
思虑和回味那有关于赤火长城的消息时,这诸多的修行者们,便似乎是突然间回过神来。
为什么景福宫会有如此的危机感了。
——江南朱氏,可是真正意义上跨州连郡的大世家!
其传承,都能追溯到三国乱战的时代。
族中的强者,秘法,可谓不计其数。
这样的万古世家和景福宫起了冲突,景福宫会有如此的危机感,似乎也并不例外。
“诶,这么一说,我这里倒也有一个消息,能和先前的那说法印证。”片刻,便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