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怀疑

“师姐——小师妹——”不远处，几个和她们穿着一样的男男女女往这边过来。季凌悉看到了，连忙挣脱她的手，指了指她身后

“有人来了。”

“师姐！你和小师妹没事吧？”为首的两个人跑的急，停下时还喘着粗气。

“我没事，倒是阿悉她可能有事。”苏岑闻声回头，道。

“她……记不得我们了。”她斟酌道。

“啊？”

正午的太阳太过毒辣，即使是修仙的也扛不住。几人被晒得难受，赶紧转移战场到棵大树下聊。

“你真不记得我了师妹？我是你二师姐秦溯禾啊！你小时候我经常抱着你山上山下到处跑啊！”秦溯禾声泪俱下，拽着季凌悉长袍衣袖哭诉。

“小师妹连大师姐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还记得你。”一旁的男子哼了声，阴阳怪气说。

“你就知道在一边煽风点火，小师妹谁都不记得这是好事吗？”秦溯禾回头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怼回去。

一旁的红衣女子像是习惯了他们的斗嘴，无奈摇摇头

“你别建议，他们一直这样。从小到大了。”

“你现在不记得我们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苏岑，是你的大师姐。刚刚拉着你袖子的那位，是二师姐秦溯禾。和她斗嘴的那位是大师兄，陆铨铮。”

季凌悉不懂，季凌悉默默点头。

即使现在搞不清楚状况，但多年看仙侠小说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和他们说自己不是他们的小师妹。轻则鞭打拷问，重则直接灰飞烟灭啊！

“呃……那我呢？我叫什么？我又是谁？”她试探性问苏岑。

“你名季凌悉，字季钰。天涯山掌门的女儿。”

什么鬼？名字和自己一样？？？

“所以……我叫季凌悉？”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苏岑点头。

女孩没再说话，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岑伸手去揉她头发，顺口安慰道

“没关系的，等委派结束我们回了宗门和师尊说，让师尊想想办法。你也别太担心多想。”

“师尊……是谁啊？”她问。

“就是你爹爹，也是我和溯禾铨铮他们的师尊。”

二人又闲聊一番，季凌悉什么都问两句。什么宗门在哪山啊草啊环境啊好不好。从地理位置到历史由来都问了个遍。

季凌悉真没别的意思，她只是想着能多了解点就多了解点，毕竟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至于在一些熟悉“季凌悉”的人面前露了陷。

但她也不敢真的去问太多问题，整不好人家真给自己当成什么夺舍的妖魔鬼怪给原地正法了。。

只是她没注意到，在她叽叽喳喳问问题时，苏岑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她的回答也不似前几次那么事无巨细。

“这次委派还有多久结束啊？”季凌悉在树下发呆没多久，又耐不住嘴上的寂寞问她。

“快了吧，等那片和那三片收完就可以了。”苏岑在看秦溯禾那俩打闹，头也没回就答她。刚说完，一个弟子过来和她汇报说他的那片收完了。

“弄好了就结束吧。剩下的不用你做了。你身子差，出门前衡长老交代我不要让你做太多重活。”苏岑点头，说。

那弟子瞬间黑了脸，语气也冷了下来

“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

“没了？”

“陆师弟，你别激动。衡长老只是担心你……师弟！”苏岑话都没说完，那男子就快步走远了。路过季凌悉时还上下看了眼她。

女孩原本在一旁悄悄打量人家，结果被那人看见了。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避开他的视线。直到人走远才小声问起那人

“他怎么看起来很凶的样子啊？怪不好相处的。”

只不过这回，苏岑没回她，只摇摇头就不说话了。

太阳晒得季凌悉昏昏沉沉的。苏岑没答她，她也不过多追问。听着树间地沙沙声，疲惫和倦意卷袭女孩，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在女孩又一次蜻蜓点水导致差点侧翻后，苏岑只得无奈将她脑袋掰到自己肩膀那靠。盯着季凌悉的侧脸看了会，苏岑最后还是捞起她的衣袖，两指按住手腕，分出一抹灵力去探查女孩的经脉灵力。

树上的叶子又落了一片，恰好掉在季凌悉的脸上。本就睡的不深，脸上传来的痒意彻底给她弄醒了。女孩揉着眼睛坐起来，一旁的人成了秦溯禾。

“醒啦？刚好委派也完成了，现在准备回去呢。”秦溯禾看见人醒，收了手上的本子，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尘土。

“……我睡了很久吗？”

李凌悉刚醒还有些懵，见天色都暗下来了，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一个时辰左右吧，也不算很久“秦溯禾道。拉着人站起来，还顺手拿掉她身上的落叶。

到了村口。苏岑正在那数人，而一旁的陆铨铮和村长推拒什么。二人走近了才看见是一篮肉馍。

佝偻脊背的村长摆摆手，直接把篮塞到陆铨铮手里“你们收下吧！今天你们简直帮了我们大忙。这些是乡亲们一些心意，你们拿着在路上吃。“

陆铨铮挠挠头，也没再给回去，和村长道了谢便跨上马。

“多谢您的好意，这些我们收下了。以后忙不过来的话，来找我们啊“秦溯禾跟在后面，也和村长道谢。

“好，好好”老村长连连应下，对他们挥挥手。

一旁的草垛堆后面蓦然探出几个脑袋，正悄悄打量他们那个方向。看一会就激动地去戳身旁的人感叹

“他们修仙的都好俊啊！”

“那个那个，骑白马滴那个郎君，今天干的活最多了！又俊又能干！”

“还有那个哩！人高身子大的，修仙的全都块头大嘞！”

几个少女笑做一团，不知说到哪句话，又开始你推我我推你，推搡成一团。秦溯禾正要上马，听见那传来的动静下意识转头去看了眼。

——

回到宗门，季凌悉屁股都没沾上椅子，又被苏岑拉着去见素未谋面的爹。

“师傅，我们回来了。“苏岑走在前面敲了敲门，对屋里的人说。

“进来“

得了指示，苏岑才推门进去。季凌悉紧跟在后，生怕苏岑下一秒就不见了。在经过连廊时，她扭头一看，墙上竟是许许多多妖物的首级。

饶是季凌悉阅文无数看过许多相同的场景描写，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还是被吓到。那些雕塑做的栩栩如生，女孩多盯一会都感觉到阴森。

怪不得感觉这条走廊冷，原来阴的东西在这等她呢。。。季凌悉搓了搓发毛的手臂，跟着苏岑走离这条让她不安的走廊。

进了正殿，那股不安感才渐渐褪下。女孩好奇又小心的打量周围，眼睛一转就看到一位衣着淡蓝色的人背对着她们站在窗户前，还有东西正在他手中晃来晃去。

光看背影，应该是那种剑眉星目的少年郎。

“回来了。”那人听到动静开口。

“嗯。”苏岑嗯了声，在正殿一旁的位置坐下来，给自己沏了茶。季凌悉也屁颠屁颠跟在苏岑身后，在她旁边坐下。

“悉儿。”谁料下一秒，那人就叫了自己的名字。

“啊，怎么了......爹爹。”最后的两个字就好像烫嘴山芋般，绕了几圈才说出口。

“听说这次去弈稜你安分了不少，没给师兄师姐他们捣乱了。”男人转头，背着手道。

男人身材高挑，许是常年练剑的缘故，女孩都不用仔细看都能瞧见他手指间的厚茧。狭长的眼睛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眯眯眼，一副阴险小人的感觉。和季凌悉撞上视线后，她却只觉得那男人眼底全是对自己的关心。

季凌悉有一瞬间的怔愣，又很快回过神，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略过去。

“小师妹一直都很听话，哪有师傅说的那么调皮”苏岑也笑着放下杯子帮季凌悉说话。

“那就好。”他点头，下一秒便换了话题，问苏岑这次的委派情况。

季凌悉插不上话，在一旁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她有些困，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一小会，眼前景象就开始模糊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果然高中害人……季凌悉在心里暗骂。

掌门看到季凌悉已经撑着头浅睡，他才皱眉，眼神凝重地问苏岑信中那句“小师妹失忆了”是怎么回事。

苏岑也愁眉地摇头，说

“师妹被人劫走，我本以为不会出什么意外。明明才一炷香的时间，可阿悉醒来后就不记得任何事情了。至于怀疑是否为妖物夺舍的原因……”

她垂眸，手里拿着空的茶杯无意识地把玩着。这是她一贯的思考动作。

“她一直问东问西，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是魔妖那两派借阿悉的身体祸害仙门啊。但之后我给她探过，并无任何夺舍或者夺占的痕迹，反倒是阿悉的功法突破了卡了很久的中期。”

掌门本是静静听着，听到最后才有了动作，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

“破了中期……？我记得她不是一直卡着上不去吗？”

“所以这才是我真正疑惑的地方。既不是夺舍，那修为怎可能突然破了中期？”

这次，掌门没说话，将两指合并搭在女孩的碗处亲自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