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

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阳光从土窗斜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道白虹，屋里明亮通透，赵二牛发现小菜根早已自己穿好了衣服起了床。

她正伏卧在赵二牛床沿。

“小菜根，怎么不叫醒我？”

“喊了两声，你没答应。二牛哥，你刚刚在做什么？”

“修炼。”

赵二牛并不打算瞒着小菜根。

“修炼？是用那块玉里面流水一样的东西吗？”

“你怎么知道？”

赵二牛很诧异，他昨日让小菜根接触了那块玉，也知道她能感受到灵气。

但他修炼也就是这两天开始的，关于吸收灵气这件事，并未和她提起过。

“刚刚你全身周围都是玉里的那股东西，我才知道你没事的。”

赵二牛莞尔一笑，嘱咐她这件事对外人要守口如瓶。

“圆圆姐姐也不说吗？”

“不必告诉她。”

“啊，可是她都看到了。”

小菜根指了指赵二牛身边。

赵二牛微微蹙眉，心说葡萄这家伙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她刚刚还贴着你，吸了不少你散发出的那股东西呢！嘻嘻，她还让我过来，也吸了点，好舒服呀！这到底是什么？”

听了小菜根的话，赵二牛面露不悦。

“这是灵气。”

无比珍贵的灵气，让小菜根吸一些，他倒不心疼。

但被葡萄吸，他就不乐意了。

说好了只是靠近洒金玉石，被动接受灵气滋养的，主动吸就过分了！

赵二牛决定晚上找葡萄算账。

“脚伸出来我看看。”

下了床，赵二牛检查起了小菜根的脚。

青肿确实有所缓和，但远没有达到赵二牛的预期。

在他看来，小彩霞已经得了鞋子离开了，某种神秘的被动感应诅咒就解除了，小菜根的脚应该立刻就恢复才是。

怎么进展这么慢？

不过赵二牛也只能心里发发牢骚，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其实他也明白，能有微小的效果，也算庆幸了，起码看到康复的希望了。

“菜根，你先去灶房烧水，我出去转转。”

嘱咐小菜根后，赵二牛离开家，向着杨大壮家那边踱步。

远远的，赵二牛就看到村长带着一队人拖着什么东西向这边来了，随着距离接近，他听到村长等人骂骂咧咧的，看到他们拖着一架低矮的平板车，车上正是杨大壮夫妇。

夫妇俩浑身湿漉漉，死狗一样瘫在车上，不知死活。

赵二牛假装好奇，上去查询了一番。

杨大壮夫妇没死，还剩一口气，但精神还在错乱状态，各种胡言乱语。

他俩是被昨日下葬那人的家属发现的。

按照本地习俗，新下葬后第二天早上要去烧纸祭奠，所以才会发现乱坟岗附近浅水塘里的杨大壮夫妇，于是喊了村长带人拖回了村。

但昨日的新坟被动了土，旁边还散落着两把铲子，下葬的那家人立刻就知道杨大壮夫妇昨晚到底为什么来乱葬岗了。

若不是看两人半死不活，他们非但不会喊村长救他们，再没体力横竖也会踹他们一顿。

村长也嫌两人晦气，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他，一路上都在用各种脏话问候两人。

“狗日的！遭报应了吧！做那种造孽事，鬼都不放过你！”

村长和周遭村民一致认为，杨大壮夫妇这般下场是撞鬼了，被鬼教训的。

事实也是如此。

赵二牛见杨大壮夫妇这般凄惨模样也没几天活头了，便又踱步回了自己家。

早饭后赵二牛继续在堂屋盘腿修炼，小菜根在他旁边安静的玩着毛绳，他知道葡萄一定也在自己身边吸那些自己引导出来的灵气，他能察觉到身体周围灵气有部分流失。

可他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不让葡萄吸灵气就停止修炼吧。

况且，就算晚上见了葡萄，赵二牛也没信心说服她不这样做。

眼下他唯一能威胁到葡萄的也就是脱裤子了，可现在两人也算熟络了，加之葡萄尝到了主动吸收灵气的滋味，再想靠脱裤子吓唬她，可就不一定好使了。

赵二牛明白这些，他必须抓紧突破境界，提升实力后或许有别的手段阻止葡萄蹭吸自己。

一直修炼到了中午，中间除了听的村长在外面吆喝时出去过一次，并未有任何停顿。

村长是挨家挨户发玉米芯的，他行事很草率，只是走到一片区域嚎一嗓子，你听到了就出来领玉米芯。

听不到，那可就不能怪村长不给你了。

“二牛你们还要吗？”

见赵二牛带着小菜根出来领玉米芯，村长眉毛拧巴的像海带一样。

“不是村里人平分嘛，凭啥不给我家！”

赵二牛态度强硬，村长只好捏着鼻子给了赵二牛和小菜根一份。

上次赵二牛去村部拉玉米芯这事，是他开的后门，他也不好公开。

中午，赵二牛用两斤玉米面蒸了一锅窝窝头，和小菜根吃完后还剩六个，剩的他们打算晚上就着甲鱼吃。

甲鱼当真是一等的营养食材，昨日他还觉得他和小菜根只是有力气了长肉倒不明显。

但今日，他忽然发现他和小菜根胳膊上，看似没多大变化，但捏一下，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两层薄薄的皮，变得紧实了。

“小菜根，你在家待一会，我出去一下。”

赵二牛拿了个破碗，往里面拾了两个窝窝头，盖上一层蒸布，出了门。

小菜根挠了挠头，以为她二牛哥是给家后面白嫂嫂送去的。

然而赵二牛出门后，并未往后面去，而是向杨大壮家走了过去。

“嗯，听说大壮叔落了水，我去给他家送点吃的。”

得了玉米芯的村民们，中午开始有人在屋外闲蹲，见赵二牛端着碗经过后，难免问一句。

“二牛仁义啊！”

村民们一边夸赵二牛，一边又暗自啐了一口：“杨大壮那两口子不是人！就不该被可怜！”

赵二牛笑呵呵的来到了杨大壮家，他家们没闩，赵二牛轻松进了土院。

堂屋门也没关，村长他们把杨大壮夫妇拉回来已是仁至义尽，哪里还帮他们管别的闲事？

进了堂屋，果然见杨大壮夫妇奄奄一息的横躺在床上。

他们看到赵二牛后，先是一慌，再看到赵二牛手里端的碗后，眼神才平缓下来。

“二牛，你来做什么？”

杨大壮有气无力的问。

“来问你们一件事。”

杨大壮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愿配合。

“我赵二牛不是不分是非的人，若你们之前做的事都是事出有因，我会帮你们。”

赵二牛将装着窝窝头的碗，放在桌上。

“你问吧。”

杨大壮媳妇虚弱的说了句。

“俺爹和俺大哥，真的做过那种事？”

杨大壮夫妇情绪激动起来，他们略微挪动下身子，盯着赵二牛：“真的假的，你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所以你们最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

“呵呵…”

夫妇俩有气无力的靠在一起，双双流出了眼泪。

“没有！”

“信不信由你，将来你老子回来，你可以当面问他！”

见二人状态，赵二牛心知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

但他已信了九成。

端起碗，赵二牛朝跨出了大门。

杨大壮夫妇自嘲笑了笑。

“不过——”

赵二牛又探回了身，一字一顿问：

“你家老三，是谁吃的？”

说完，赵二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多时，杨大壮家堂屋里就响起了夫妇二人悲惨的嚎哭声。

哭声中还混杂着一些叨念。

和他们昨晚被百鬼缠身时，赵二牛听到的忏悔话一样。

“三儿啊！爹娘对不起你，爹娘不该拿你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