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今晚不要睡太死

林平之其实心中还有疑惑，那便是渡性师兄前后两次模拟怎会如此不同。

为此他也问了师父。

而红叶禅师答：“你怎知上一世轮回他未曾来过呢？”

只不过红叶禅师因为他的这一次的汇报而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渡元，你还需得好生寻找轮回之目的啊。”红叶禅师在林平之临行前告诫一句。

林平之上一次模拟还想着是师父在提醒他镖局的事。

而现在看来，却是他自己遗漏了。

那执念任务才是师父要提示的关键所在。

不过，林平之倒不甚在意这一点，他只想解镖局之危机。

那青城派的人已经丧心病狂，又杀了十七人，连无辜的厨师都不放过，若是打不过这些川西蛮子，他们一家子可能真要被斩草除根。

忧愁之中，林平之随着镖队行走时，一刻也没忘了习练武功。

韦陀劲更易根骨，强壮体魄，隔山打锣锻炼内功，三十六宝拳、鹤鸣拳修习打斗拼搏本领。

至于般若掌，人多眼杂之下，他也不好习练，只能在投宿客栈之时，有了独自的房间，这才习练，不过般若掌的秘诀心法却也一直在心中流转。

而渡性见林平之勤奋，自也不好放浪形骸，毕竟他如今也顶着一颗光头，穿着僧袍，哪能不知拘束自己的本性。

好在有多年在外为高门大户办法事的经验，他倒也知晓怎么安稳心态，装模作样，不至于忘乎所以而恣意行事。

镖队沿着官道至大运河，然后借着运河水运至泰山时，渡性终于忍不住，竟要去吃酒。

“师弟，多日不曾喝酒，我这心肝已跟蚂蚁咬烂了一样，好生难受啊。”渡性脸上写满了痛苦之色。

仅是想借着夜色去岸上练几套拳法却不小心撞破了渡性的丑事的林平之此刻也很无奈。

“师兄，师父知道吗？”林平之问道。

“……知道。”渡性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吃了酒，必要陪肉荤，师兄你也吃了？”林平之又问。

渡性沉默地点点头。

“那…不是青楼吃的酒肉吧。”林平之好奇且紧张地问道。

渡性这回可不敢沉默了，赶忙摇头：“没有，我没有，我没去青楼过。”

林平之轻轻呼出一口气，其实师父都没有深入追究渡性这些犯戒的大事，林平之自然也不会继续追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师兄，马上就要到嵩山地界，还望你戒除酒肉。”林平之警告道。

渡性郑重地点着头：“阿弥陀佛，我晓得。”

之后三日间，渡性果如其承诺一般安静度日，直至华阴都没有离开过车队

对此，林平之甚是欣慰。

他只希望渡性真能改性子，如此方不辜负师父之殷切希望，以及三番两次的原谅渡性。

而到了华阴，送了红叶禅师的拜帖之后，如上一次的模拟一般岳肃蔡子峰忙赶下山，特意寻二人见面。

只是这一次的渡性可不是林平之，他得势便不饶人，在两人承认了盗阅葵花宝典之事后，他硬是要讨个说法。

“华山派为五岳魁首，培养出的弟子竟如此不堪，因私而盗阅他人珍藏神功，还不知悔改之心，更要索问苦主真经，敢问华山派弟子皆如此无耻吗？”渡性见两人陈情之后，竟还想如上一次模拟时一般再问葵花宝典的记述是否有误，愤慨不已，将他等痛批一通。

两个华山高徒被斥责地脸色铁青，却又不知作何回答，竟愣在原地被渡性怒喷一盏茶的时间。

林平之听了，那叫个解气。

他上一次模拟结束后就怀疑自己的死是华山弟子在作怪了，如今算是渡性为他报仇。

可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恐要惹杀身之祸，毕竟两人的武功比起这两位华山派掌门高徒实在是相差二三里。

被渡性如此怒骂后，两人虽然理亏，但也十足不爽，之后又跟渡性不言不语对峙了一盏茶功夫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渡性不肯：“你等快快去将抄录的葵花宝典拿回来，让我与师弟带回莆田，否则我等必将此事昭告天下，让街头巷尾，茶馆酒楼，乡间田埂的人都知晓此事。”

两人临出门的身子就是一趔趄，差点过不去门槛。

岳肃一回头，冷着脸说道：“好，我等明日便将手抄的葵花宝典带下山给你们。”

“多谢。”渡性抱抱拳。

只是待得两人离去，他就赶紧将房门关上，然后就瘫坐在门前，脸上就开始不住地冒虚汗。

“师兄，你…真厉害。”林平之赶紧走上来，将他扶起。

显然，渡性师兄方才不是不惧，只不过一直硬挺着，毕竟那两个人的武功颇高，打死他们就跟捏小鸡差不多。

他方才能保持镇定自若已是不易，但他还持续性地斥责怒骂，一句一字都往他们的心火上浇，还骂得他们哑口无言。

若是一着不慎，真个惹火了他们，纵使红叶禅师在江湖颇有名望，人家狗急跳墙要动手，他老人家隔着三千里路可没法救他们师兄弟。

但渡性赌对了。

这一把踩钢丝确是没踩断。

“今晚小心些，咱俩都不要睡太死。”渡性坐上靠椅后，牛饮一口温凉的茶水，与林平之严肃地说道。

林平之自然清楚其中龌龊，毕竟上一次模拟他就是掉以轻心了，不知人心险恶。

虽说上一个模拟的马匪劫杀并无实证是华山派所为，可前后因果一梳理，不是华山派，难道是日月魔教不成？

渡性师兄时常下山，为山下达官显贵办法事，甚至去其他寺庙交流佛法心得，以振南少林声威，历经的江湖事真不少，如今更是借着这份经验，为师父取回葵花宝典的手抄本。

林平之之前本对他颇有微词，如今却多是敬佩。

尤其是他的这份江湖气，这不正是林平之以前心所向往的吗。

若非两人已是师兄弟，林平之便想拉着他斩黄鸡烧黄纸，再来一出桃园结义，结为异性兄弟。

不过，夜间时分，两人眯着眼等到了子时，仍不见华山派来毁尸灭迹。

而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时，那两个华山弟子才带着他们手抄的葵花宝典上下两部到来华山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