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是我应得的!

段誉没记错的话,渔樵耕读这四位,对段家都是一等一的忠心。

四人里属褚万里性格最是刚烈,为人也较为勇猛,敢打敢杀,最后因为不堪阿紫侮辱,兼想保护段正淳,在小镜湖一战中被段延庆所杀。

这两天比武的时候,段誉连朱丹臣都打不过,从外出时的自身安危考虑,褚万里和冷静睿智、江湖经验丰富的朱丹臣,是最适合的护卫人选。

至于沉稳的傅思归,与朱丹臣在性格上有些重合,便留下打理王府中一应事务好了。

冷不丁被段誉点名外出,褚万里微微一怔,道:“世子,王爷走……”

“王爷走之前肯定要你好好看着我啊,咱们一同出去,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可以看着我?”

他看向朱丹臣,见后者点点头,便应下了。

毕竟王府有一人就够了,他与朱丹臣一起出去,换着休息,也好有个照应,以免段誉性子起来,偷偷脱离朱丹臣的视线。

……

无量剑派只是小门小派,也就掌门人功夫还行,山下虽有底子,但段誉等三人要想避过他们,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从王府出发算起,只是两日光景,段誉就带着他们站在了无量山巅。

望着脚下云雾缭绕的百丈悬崖,段誉不由得踌躇起来。

他虽知那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的秘籍便藏在这深谷之中,但此刻内力平平,轻功更是寻常,若是一个不查,只怕未得神功,先赴黄泉。

虽然看【福缘】仍旧高达90,让段誉稍稍心安。

但正常人谁会直接往下跳,赌自己会不会落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啊?

但凡出点偏差,他岂不是要再次去投胎?

朱丹臣见他神色有异,上前问道:“公子,可是要寻的佛便在此处?”

段誉微微一笑,道:“正是。只是这山路陡峭,日月转移,只怕已非昔日光景。”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又道:“我记起梦中还有一条善人渡的路,不如改道而行。”

朱丹臣虽觉奇怪,却也不多问。

褚万里规劝道:“世子,此处是无量剑派禁地,我们是否要知会左掌门一声。”

“都说了,出门在外,褚大哥别叫我世子,以免被胆大的贼子听到,要暗害我们。”

“是是是,公子。”褚万里连声称道。

“我不喜客套,左掌门什么的就不见了。再说此山既在我大理境内,佛祖又托梦于我,让我来寻福缘,有何不可?”

“公子说的是,那我们便趁早另换他路吧。”

三人沿着山径折返,找到刻着“善人渡”的石碑,又行了七八里路,果然见一处石洞隐在澜沧江畔的峭壁间。

洞口藤蔓缠绕,若非刻意寻找,当真难以发现。

见段誉停下,朱丹臣遥望那洞口,关切道:“公子确定福缘是在此洞中?这是否太过险峻了?”

段誉盘算了一下距离,觉得原身没有什么轻功,手脚并用,爬都能爬出来,还一点事情没有,自己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两位轻功不俗,我金雁功又已小成,小心一些,不碍事的。”

见段誉坚定,朱丹臣也只好由他去了。

只见朱丹臣背好判官笔,抽出一宝剑,在前开路,清理前方不稳的碎石,段誉次之,沿着他走过的路前行,褚万里则殿后,不过两分钟,便到了洞口。

段誉拨开右侧藤蔓,但见洞中幽深曲折,隐约有流水之声。

三人循着洞中路径前行,渐觉湿气愈重,不知行了多久,前方忽然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天然石室。

四壁钟乳垂挂,正中一泓清泉,映着洞顶透下的天光,粼粼生辉。

段誉心头一喜,暗想:“这就是琅嬛福地了吧?真不枉我起早贪黑来啊。”

褚万里、朱丹臣分立段誉左右,举着火折子,看清这石室布局后,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围绕着正中的清泉,是一排排的木质书架,上面以“派别”为分类,标注了大大小小上千种武功。

不止有不入流门派的武功,连丐帮、少林派、昆仑派等大门派的武功都有。

甚至还有他们大理段氏,只不过相比小门小派,大门派的武功不那么齐全。

比如少林派所属的那个书架,就注明了“缺易筋经”,丐帮注明了缺“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大理段氏则注明了“缺一阳指、六脉神剑”,但“五罗轻烟掌”“金雁功”等武功赫然在列。

只不过这里只有字样,却没了武功,也不知是被何人拿走了。

朱丹臣望着“大理段氏”所在的书架,手指轻抚上面的字迹,但觉入木三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褚万里见状大奇,问道:“朱兄弟,这字迹有什么古怪?”

朱丹臣面色凝重:“褚兄有所不知。我平日最爱书法,也略通内功,深知要在木头上刻出这般工整的字迹,却不伤木质纹理,需要何等精深的内力。”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便是段王爷那等高手,运指如刀,也只能在木上刻出些许字样痕迹,却做不到这般举重若轻,字字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

褚万里闻言,也不由变了脸色:“那依你之见……”

朱丹臣沉声道:“放眼大理境内,恐怕只有天龙寺的枯荣大师,甚至是一灯大师,才有这等功力。”

“朱四哥见识果然非凡。”段誉赞道。

“公子,莫非佛祖托梦有说这是何人所留?”

“这是逍遥派掌门人无崖子所留,现今他恐怕已有百岁高龄,且仍然在世,这是他中年隐居之所在。”

朱丹臣心中暗忖,一灯大师现年也不过八十上下,比这无崖子还矮了一辈,可这等前辈高人,为何几十年来他从未听说过?甚至连逍遥派也一点印象都无?

段誉一看朱丹臣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外乎自认为见识渊博,却突然发现自己是“坐井观天”。

别说他了,就是段正淳跟李青萝谈了那么多年恋爱,都不知道有逍遥派。

而李青萝,身为李秋水和丁春秋的女儿,也对逍遥派所知甚少。

“据说这逍遥派在西域之地,朱四哥你不知晓也是正常的。”

朱丹臣心念稍安,感慨道:“也不知这无崖子是何等高人,只是中年时,便能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有三层楼那么高!星宿老怪知道吧?只是他一个不成器的徒弟!”

段誉想了想,也没吓他,毕竟这不仅是大理人的“知识盲区”,也是原身的知识盲区。

若是让他知晓这所谓的福缘跟星宿老怪有关系,怕是少不了一阵解释,等回去连着段正淳和刀白凤都要担心。

三人相继穿越狭窄的走廊,走出石室,眼前又是豁然开朗,是一座雕栏玉砌的殿堂。

殿中明珠映照,四壁生辉,正中立着一尊白玉雕像,约莫真人大小,手持玉剑,衣袂翩然,似欲乘风而去。

那玉像面容含笑,眼波流转,神采飞扬,竟似活人一般。

褚万里与朱丹臣见那玉像雕刻得栩栩如生,虽是死物,却在出尘脱俗之余,隐隐透出一股摄人心魄,并不敢多看,以免对其不敬。

学着段誉拜了一拜后,就去按段誉所说,找这殿堂的下一个出口,看是否另有其它福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