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少夫人活了！

姜梨在正厅忙碌着，忽听得后院一阵嘈杂吵闹，家丁们都一起朝着后院方向跑了起来。

宾客也陆陆续续往后院聚拢过去。

“出事儿了，姜梨，快，小少爷和少夫人掉水里了。”

翠柳正要往后院赶，一眼瞅见了一脸懵懂还抱着托盘举着点心水果的姜梨，也叫上了她。

姜梨忙放下手里托盘，跟着翠柳匆匆赶到后院。

先到的人已经将湖边围了个水泄不通，湖上栈道的栏杆缺了一大节，木头上是新茬口，断裂的栏杆飘在冰冷的湖水里，随着浪花越漂越远。

湖面上有几个家丁一头扎下去，又浮起来，朝着岸上的施景天摇摇头，再一头扎进水里。水面上看不到有人求救，只咕噜噜的冒着泡泡。人怕是已经掉下去一会儿了。

施景天的前襟、袖口和双腿都是湿的，疯了一样在湖面栈道上一边踱步一边咆哮：“来人啊！还有谁会泅水的，都给我下去救人，救到了有重赏！”

江南有的是人会泅水，可如今是除夕，人们穿得厚重，不慎落水很难救上来，就算江南的冬天不结冰，水里也冰冷刺骨，只有几个家丁在重赏的吸引下，跳下去救人，可却都不得要领。

姜梨跑过去，脱了棉衣棉裤，只穿着内里的单衣就要往水里跳。

施景天一把攥住姜梨的手腕，怒叱：“都是因为你！你给我滚开！别添乱！待会我再跟你算账！”

姜梨被施景天甩在地上，不哭不闹，穿着单薄的内衣眼睛四处搜寻，看到栈道栅栏上缠绕着老麻绳，跑去解下来拴在自己身上，躲开施景天远远的，“噗通”一声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谁也没料到姜梨一个小姑娘真的能跳下去救主，岸边的翠柳吓得惊叫一声。

施景天额头青筋爆出，胸口压抑着怒气，没再拦着她。

想死就死，死了倒也干净。

这会儿跳湖淹死，也算个忠仆。

省得待会儿等他滕出手来，还要亲手打死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岸上的翠柳攥着小红的手，都为姜梨捏一把汗。

下去救人的家丁陆续浮了上来，又潜下去，几轮下来，也没见救到人。

姜梨一头扎下去，便一直没有浮上来过。

施景天狠狠攥着手里的玉佩，整个手攥得麻木了，骨头结之间“咯咯”作响。他死死盯着水面，也不知道心里盼着谁能被救上来。他愤恨地想要把手里的玉佩扔进湖里，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舍得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湖边的人都在叹息着施家大除夕的这一桩惨事，都觉得三个人必死无疑了。

翠柳也觉得，完了，姜梨肯定是陪着少夫人去了，抱着小红呜呜咽咽地小声哭了起来。

岸边的人都摇着头，一脸惋惜。

水面突然翻起一圈白浪，姜梨把少夫人捆在自己身上浮上来了。

“快！快来人，把人拽上来！”

施景天指挥着府上家丁把姜梨和乐意侬拉上岸，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两人之间的麻绳解开。

乐意侬脸色又青又白毫无血色，像死了一样。

姜梨浑身剧烈颤抖，上下牙关都打着寒战“咯咯”作响，却不顾自己的安危扑到乐意侬身边开始按她的胸口，每按几下，就嘴对嘴的往少夫人嘴里吹气。

施景天命人去取棉被和厚的衣物。

施大人和夫人这个时候才匆忙赶到现场，安排管家和家丁将宾客送走。

其间姜梨始终忍着寒冷咬着牙坚持给乐意侬施救，就是有人把她刚脱下的棉衣盖在她的肩膀上，她都顾不上往自己身上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所有人都在心里给乐意侬判了死刑，躺在地上的乐意侬突然咳嗽了一声，有水从鼻子嘴巴里呛了出来。

“少夫人活了！”

姜梨见人救过来了，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梨感觉有人压在自己身上。她的眼皮像有千斤重，想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的听觉却是清醒的。

“都是因为你！我两个儿子都没了！都怪你这个贱人！你还我儿子！”

姜梨感觉自己被翻过来调过去的磋磨了很久，整个身体都快被撕裂了。她却始终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着施景天愤怒的心声，像是在她的脑海里开了全服广播一样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我要*死你！*死你！*死你！】

那声音太过愤怒，吵得姜梨头疼。

她嗓子眼里像吞了一把刀又疼又难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痛苦地发出轻微的哼哼声。再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要死在这儿了，为了自救，姜梨用尽力气用沙哑的嗓子的喊了一声：“敏之哥哥。”

在她滚烫发烧的身体上作恶的人，终于停下了暴虐的动作，开始一遍遍地吻她，动作温柔却索求无度的要她。姜梨记得自己最后被一个坚实的臂膀抱在怀里昏睡过去的。

梦里姜梨和施景天身份对调，施景天被绳子捆在柱子上，浑身是伤，眼神恶毒的看着她。

姜梨一下一下拍着施景天的脸颊：“都是因为你！我的亲人都没了！都怪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家人！

我要让你众叛亲离，在绝望里含恨而死！

我要送你去做怨气最重的恶鬼！”

每一句话，都配合着洞穿施景天身体的一刀见血。

不知道捅了多少刀。

阳光照在姜梨眼睛上，晃得她用手挡着阳光，皱着眉毛睁开了双眼。

才发现这里不是她平日里住的下人房。

不仅不是下人房，房间里还有一个小丫鬟。

姜梨试着张了张嘴，发现声音离家出走了，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试着撑着胳膊起身，浑身骨头都像是打散了重新装上，装的时候还遇上了暴力的修理师傅，也不知他有没有装错的零件，若是没有装错为什么会浑身这样疼？

小丫鬟见她醒了，给她递过来一杯水。

姜梨接过来喝了，小丫鬟把水杯端走，又换了一碗粥，见姜梨没力气接不住碗，就一勺一勺喂给姜梨吃。一碗粥下肚，小丫鬟又去厨房端了一碗药，全程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看见药的时候，姜梨拒绝了。

“喝不了了，咳咳，肚子里都是水，再喝就吐了。”

小丫鬟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把药放到了一边桌子上先晾着。

环顾四周，也不知道这是谁家小姐的闺房。看装饰和家具，用料考究，不落俗套，整个空间对姜梨来说都有一种浓烈的陌生感。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