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来者不善

对啊,阿姐说的有道理。

温慕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本来就害怕粗鄙的手工入不了表哥的眼,如果在阿姐前面拿出来,最起码表哥见的时候,还是欣喜的。

但如果在阿姐后面拿出来,不就更丢人了?

“阿姐,你的礼物是什么,给我看看呗。”

温景妍清楚他的心理,故意试探道:“你的礼物先给我瞧瞧。”

温慕恭想讨价还价,但也知道似乎占不到什么便宜。

“看看就看看。”

手掌里被塞进来一个小玩意,她觉得割的手疼,摆在手心一瞧,瞬间乐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核桃内部的果仁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只厚实的壳。

壳上挖了几个窟窿,用木头造了几个小人,又用黏土粘住,他们手中各有条幅,正是她所求福牌上的内容。

“这手工很精致啊,我觉得市场上专门卖这个的手工艺人恐怕都做不到这样。”

温慕恭面色羞窘,一把夺过温景妍手中的“核桃人”,紧紧护在怀里,严实的很。

“阿姐,我的你看了,现在该换你的了。”

温景妍毫无避讳地掏出一幅画卷,温慕恭迫不及待地扑过去,

温府外,宾客盈门,一身穿红衣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目光自信,周围同窗好友竞相携礼祝贺。

温府内,红绸遍挂,梁柱牌匾甚至是树上都悬挂了许多,整个府内都气氛高涨。

温景妍的画技自然是不用说的,笔触衔接自然适宜,短短几笔便勾勒的十分形象。

“阿姐,要不,我还是不送了?”

温景妍倒是觉得温慕恭的手工更精致一些,“画卷不限制尺寸大小,我才有足够的空间挥毫泼墨,但这么小的核桃,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做的这般可爱。

温慕恭受到夸奖,反而心里惴惴,“真的?”

“那是自然,阿姐何时骗过你?”

温慕恭依旧喋喋不休,“那表哥可否会喜欢?”

“一定会喜欢。”

杜长渊也是卯时起的,刚刚打理好,出了院门,就看见了温景妍和温慕恭。

不禁面露惊喜,“妍儿,慕恭,你们怎的来的这样早?”

温景妍莞尔,推了一把温慕恭,“慕恭说要过来给夫子送礼。”

后者面有羞恼,但在杜长渊饶有兴致的笑意下,也安静下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怯懦地伸出手,“是送给表哥的祝福礼。”

核桃刚到杜长渊的手上,温慕恭便迅速躲到了温景妍身后。

扯了扯她的衣袖,嘟囔道:“阿姐也有。”

杜长渊被手上的小玩意吸引了目光,“小而精妙,很考验手工的,慕恭,你什么时候偷偷学了这个?”

温慕恭被夸奖有些飘,但又害怕杜长渊说自己不务正业,忍不住解释道:“是自己琢磨的,没耽误复习课业的时间。”

杜长渊揉了揉他的脑袋,“行,好意心领了,你这次分班考若是考的好,表哥也有礼物送你。”

温慕恭现在就想要,但不好意思讨价还价。

想了想,自己对这个还是很有信心的,便道:“好,到时候一定来找表哥要。”

“表哥,预祝考试顺利。”

温景妍也递上自己的礼物,杜长渊却没有立即打开,“等我考试过了甲等,再看。”

蓦然对上他温和的双眼,她笑意清浅,“好。”

国子监的入学考试,是按照成绩择优录取。

前五十名的入国子监,其中选最优秀的二十名入国子学,而后面的三十名则入太学。

温府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入玄武街。

还未下车,外面便传来一道尖锐而幸灾乐祸的声音。

“真是狭路相逢,没想到温小姐还会亲自过来?”

被小漆搀着下车,温景妍一眼就瞧见了声源——成艳菲。

“要我说,圣人常说孺子可教这句话,可不是骗人的,便是温家得了两个国子监的名额又如何?还不是没有人才,抓不住这个机会?”

“哪像我兄长,次次考试甲等,便是全京城的夫子都挑不出他一丝错处。”

成艳菲趾高气扬,又在唠唠叨叨,像是一只还未知晓输赢,便拼命炫耀自己成功的老母鸡。

她站的位置,也巧的很,正巧堵在温景妍面前,让后者连无视都做不到。

“成大姑娘说的不错,但我记得,好像全京城的夫子至多中过进士吧?”

“不知道和白鹿书院比起来,哪个更好些?”

成艳菲才疏学浅,自然是没听过白鹿书院的,但在她的眼界里,凡是从京城外来的学子,都穷的身无分文,便是有才学,也是书呆子一个。

“一座小城镇的书院而已,想必也教不出什么好学生……”

这话还没说完,成艳菲便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扯了一下。

回头见到自己的兄长,更是一脸得意,“大哥,我跟你讲,温家的远房亲戚居然也要参加国子监的入学考,还说什么白鹿书院的学生,那有什么……”

她只顾自己说,却未注意到成洛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闭嘴!”

成艳菲不敢置信,她居然被兄长凶了?!

“大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越是气急败坏,成洛白越觉得丢人。

“白鹿书院是天下排名第一的书院,几乎每隔三年都会出一位状元,至于中了进士的学子,更是数不胜数,你不知晓情况,便休要胡言乱语。”

成艳菲被成洛白数落的狗血淋头,当着众人的面出了这样大的丑,看向温景妍的目光更是凶狠。

不过后者却丝毫不怕。

她语气淡淡,睨了成艳菲一眼,道:“成大姑娘志不在此,便了解的少些,不过身为京都贵女,琴棋书画,还是要略懂一些才好。”

说罢,温景妍无心恋战,也顾不得成艳菲的叫嚣,对着卫洛白行了礼,便朝着国子监门口走去。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道凌厉的目光专注的投向此处,想到方才听到温景妍的回击,削薄的唇角轻扯。

何时,她竟变得如此犀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