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四宗的祭祀

刺眼的魂导灯光像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刺进姜明的瞳孔。

他下意识抬手遮挡，手背却撞上了某种冰冷的金属环，那是个镣铐，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声响。

“见鬼！”

姜明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记忆最后的画面是电脑屏幕的蓝光。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在同时肝斗罗大陆和原神的限时活动，怎么转眼就……

“吼！！！”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突然炸响，声浪震得石台都在微微颤抖。

姜明这才看清自己跪坐在直径二十米的圆形祭坛中央，四周环形看台上挤满了狂热的观众。

他们戴着各式兽骨面具，挥舞着猩红色的旗帜，嘶吼着听不懂的词汇，狂热得像是即将见证一场神圣仪式。

最前排那些人身上浮动着白白黄黄的光圈——那分明是魂环在律动！

“魂环？斗罗？”

“但，这特么是，哪里？！”

“第三批火种已就位！”

沙哑的声音在穹顶回荡。

姜明瞳孔骤缩。

他低头看向自己，纯白色的长袍，袖口绣着淡金色的纹路，衣摆上还沾着某种刺鼻的香料味。

而在他左右两侧，分别跪坐着两名少年，同样穿着华贵的白衣，一个少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至于另一个……

左侧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转头就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

他长得很清秀，脸颊的赤砂纹在魂导灯下像条活蛇。

“别怕。”他用一种古老的语言说道，声音像是山谷里的风，“很快，就结束了。”

姜明的寒毛瞬间炸起！

不对劲！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像是灌了铅，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祭坛边缘突然亮起血色符文，构成九芒星图案将三人困在中央。右侧的少年突然剧烈抽搐，他雪白祭袍的后背渐渐渗出暗红，那衣服分明在吸他的血！

而就在这时，观众席上的呐喊声突然整齐划一，化作某种诡异的吟唱。

“嗡”

一道低沉的钟声响起。

青铜巨钟的轰鸣震得人牙齿发酸。

穹顶机械结构开始运转，裂缝中垂下的不是普通锁链，而是由某种生物脊椎骨拼接的活体绳索！

在数百双狂热的眼睛注视下，一座十米高的炽焰豹石像从黑暗中缓缓垂落。

豹首龙角的雕像表面布满龟裂，每道裂缝中都渗出熔岩般的暗红液体，九节尾鞭由某种生物的脊椎骨拼接而成，此刻正在空中诡异地扭动。

“祈祷吧！炽焰大人会带着我们的祝福撕碎蓝电霸王龙！”

看台上某个黄环魂师嘶吼着割开手腕，鲜血洒在前排观众身上，引发更疯狂的嚎叫。

身披大氅的老者踏着诡异舞步登场。他脸上青铜面具的獠牙间垂落腥臭黏液，手中赤铜匕首的刃口布满倒刺。

“祭礼，开始！”

老者沙哑的声音穿透全场。

两名脸上烙着火焰印记的壮汉走上石台，恭敬地搀扶起那名颤抖的少年，一步步走向炽焰豹石像。

少年没有反抗，或者说，他根本反抗不了。

姜明死死盯着他们。

这根本不是斗魂比赛！

这是活祭！

“轰！”

火焰骤然在炽焰豹石像下燃起，十二名赤膊壮汉同时将香料筐倾倒入火堆，那些暗紫色的晶状体遇火即燃，爆发出令人眩晕的甜腻烟雾。

烟气不是笔直上升，而是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缠绕上炽焰豹石像那九节脊椎骨拼接的尾鞭。

每一节尾鞭骨缝间都亮起暗红色的纹路，如同血管般脉动。

当第三筐香料投入时，那些纹路突然喷射出硫磺味的火焰，将整条尾鞭变成扭动的火蛇。

观众席上数百面猩红战旗在热浪中疯狂翻卷，旗面上用金线绣着的豹形图案仿佛活了过来，随着气流做出扑击姿态。

“咚——咚——咚”

老者踏着诡异的节奏开始绕圈。

他羊皮靴底镶嵌的铜钉每次撞击石台，都会迸溅出细小的火星。那柄赤铜匕首在他枯瘦的手指间翻飞，刃口反射的火光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划出忽明忽暗的条纹。

铜铃的节奏越来越快，铃舌撞击内壁的声音逐渐连成令人牙酸的尖啸。

当铜铃声响达到某个临界点时，所有声音突然静止。

“噗嗤！”

匕首刺入血肉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刀尖穿透第三根肋骨间隙的瞬间，少年纯白祭袍的胸口绽开一朵艳丽的血花。

喷溅的血珠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最远的一滴正好落在炽焰豹石像的右眼——那颗镶嵌的赤红宝石突然亮起妖光。

“以火为引，以血为媒！”

老祭司沙哑的嘶吼像撕破了某种屏障。鲜血顺着石像表面的沟壑蜿蜒而下，那些看似装饰的纹路突然变成毛细血管般的网络。

当第一滴血抵达基座时，整个石台上的暗纹次第亮起，构成一幅巨大的炽焰豹图腾。

九节尾鞭突然绷得笔直，骨节缝隙喷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粘稠的血雾。

这些血雾在空中凝结成数百条丝线，精准地连接上每个观众身上的魂环。

白白黄黄的光圈开始以相同频率脉动，魂力顺着血线源源不断流向石像。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从少年体内传出。

他的后背突然隆起一个巨大的鼓包，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可以清晰看见下面蠕动的脊椎骨。

当尾鞭缠上他脖颈时，鼓包“啵“的一声爆开，一节沾着粘液的骨头被硬生生抽了出来。

“又失败了。”老祭司用匕首挑起那节微微发光的骨头，浑浊的眼中闪过失望，“这次连魂骨都没成型。”

少年尚未断气的身体被甩到祭坛边缘，像破布娃娃般抽搐着。

他的瞳孔已经扩散，但嘴唇还在无意识地开合，似乎想喊出某个名字。

硫磺火焰立刻包裹上来，血肉碳化的滋滋声中，焦臭味混着香料的味道形成令人作呕的腥甜。

姜明的胃袋剧烈收缩，酸液涌上喉头。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感觉到太阳穴处的血管在突突跳动。

余光瞥见那个少女依然保持着完美的跪姿，但白色祭袍下摆已经晕开一片深色。她竟将膝盖掐得流血了！

下一个，就是他！

两名壮汉的阴影笼罩下来。

他们戴着青铜锻造的豹首面具，裸露的上身布满火焰灼烧的疤痕。当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抓住姜明手臂时，他闻到对方指甲缝里残留的血腥味。

“跪！”

老祭司的匕首贴上后颈皮肤，刀尖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

姜明假装腿软跪倒，膝盖接触石台的瞬间，掌心突然传来异样的灼热。供桌上那根被当作祭器的兽骨正在发烫！

“就是现在！”

“砰！”

暴起的动作带起劲风。

姜明双手握住兽骨的瞬间，那些看似装饰的凹痕突然亮起金红色纹路。

力量从足底炸开，小腿肌肉纤维像钢丝般绞紧，踏前一步的力道将石台踩出蛛网状的裂纹。

拧腰转胯的动能顺着脊椎传递，肩膀肌肉群如弹簧般压缩到极致。

“嗖！”

兽骨破空的呼啸声压过了所有嘈杂。

老祭司青铜面具的獠牙装饰首先粉碎，然后是整个下巴的骨骼在冲击下变形。碎裂的金属片四散飞溅，最远的一片钉入石像基座，竟然溅起一溜火星！

姜明的以极快的速度扑了上去。

他左手成爪扣住老者咽喉时，清晰地摸到皮肤下蠕动的异物。因破碎而锋利的兽骨稳稳抵住对方颈动脉，压出的血线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都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