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胡府异动

陈宁与涂节满怀希望而来,只想向李善长禀报胡惟庸这几日的所作所为。

哪知李善长阴沉着脸,说话也冷冰冰的,这让他们无所适从。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陈宁尴尬的笑了笑。

“韩国公,下官想……?“

可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李善长冷冷打断。

他回身望着陈宁与涂节,没好气的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你们不在公房办事,到老夫这里嚼什么舌根?”

“回去!”

“老夫要歇息了!”

说完,就转身回府,并对门房冷冷喝道;“看好府门,今日谁也不见!”

留下陈宁与涂节站在府门口,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

第二天,朝堂上无事发生,看起来一切都井然有序。

直到午时末,毛骧才闪身进了御书房。

崔公公急忙上前拦住他,小声道;“毛大人,你先等一会儿,皇上正在休息。”

毛骧抬头看去,见朱元璋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被子,微微打着呼噜。

他连忙停住脚步,哪知朱元璋已惊觉有人前来。

他睁开眼,看见毛骧站在崔公公身边。

“你这个腌货,来人怎么不叫醒咱?!”

毛骧急忙上前,躬身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朱元璋走回御案,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茶后,才缓缓道。

“讲!”

毛骧拱手道;“陛下,据探子来报!”

“今日巳时刚过,胡府有了异动!”

朱元璋双睛微眯,眼中精光迸射。

“好你个胡惟庸!”

他心中暗道;“你这几天故意在咱面前装谦卑,在群臣面前装大公无私!”

“哪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才不过几天,现在就有了异动?”

“看来,咱高估你了?”

遂迫不及待的问道;“有何异动?”

朱元璋眼中的杀气,毛骧自然感受得到。

他躬身拱手道;“陛下,自巳时开始,胡府的副统领带着三十几号人,乔装打扮前往胡相的老宅。”

“进了老宅后,留下两人在门口留意着四周,其余人都进了老宅。”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从老宅里出来十几辆马车。”

“上面用稻草遮住,探子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但从车辙的压痕来看,里面的货物必定不轻。”

“押车的人有原来的侍卫,也有老宅中留守之人,总数约为六十余人。”

“他们沿着汉中大街,一路向城门而去。”

“过了城门,他们一路径直前往西北方向。”

“现在估计离京师不远,臣是不是立即派人前去搜查?”

“不必!”

朱元璋断然喝止了毛骧的这个想法。

“你速派精干的检校跟踪胡府的车队,看看他们将货物拉到何处!”

“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是!”

毛骧躬身又道;“陛下,昨日陈宁与涂节前去了韩国公府。”

“在府门口与韩国公见了面。”

“从探子的报告来看,他们并没有交谈几句话。”

“随后韩国公便进了府,还告诉门房,不要让任何人进府。”

朱元璋只是微微点头,心思全在胡府的动作上。

思索良久,连毛骧悄悄退出了御书房他也未曾发现。

胡惟庸到底想干什么?

马车里装的东西又是什么?

胡惟庸接下来又有何动作?

一连串的疑问在朱元璋的脑海里翻腾,令他无法将心思放在审阅奏折上。

他烦躁的站起来,在御书房来回踱步。

崔公公屏气凝神,生怕触到霉头。

“这个胡惟庸,搅得老子不得安宁!”

他心中狠狠骂着胡惟庸,“若让检校抓住你的把柄,看老子不立即杀了你?”

…………

在中书省吃过午膳,胡惟庸独自坐在椅子上,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忽然他想起太子朱标已有两日未上早朝了。

这让他不由想起史书上所说的,太子妃常氏现在已有身孕三四个月了。

看来朱标是在东宫陪着太子妃?

而朱标仁厚,素以仁政让百官信服。

不如自己现在就去东宫,向朱标表达善意?

这又让他想起原主被朱元璋诛杀后。

又因朱标先生宋濂的次子宋璲、孙子宋慎与原主亲近。

迁怒宋濂,想将他一起诛杀。

可朱标以死相逼,最终才得以活命,发配四川。

然宋濂毕竟年岁已高,再加上次子宋璲与孙子宋慎都被朱元璋杀害。

在到达四川夔州时,不幸病逝,享年七十有二。

又思索了半天,眼看时间已到申时。

胡惟庸起身,出了中书省,来到东宫。

进入春和殿,等了半晌,朱标才步入春和殿。

“臣胡惟庸见过太子殿下!”

胡惟庸躬身行礼。

朱标急忙上前,抓住胡惟庸的胳膊,笑道;“胡相,免礼!”

然后对侍立在一旁的太监道;“还不快些给胡相上茶?”

又指着旁边的椅子,对胡惟庸说道;“胡相,坐!”

等双方都坐了下来,朱标才狐疑的开口。

“不知胡相找孤有何要事?”

对于眼前的胡惟庸,朱标对他的才干甚为佩服。

可想起父皇对他说过的话,又让他深深忌惮。

“也无甚要紧事。”

胡惟庸轻笑道;“臣有几日在早朝上没见到太子殿下。”

“所以想来看看太子殿下。”

“就为这事?”

朱标越发狐疑,“孤因太子妃怀有身孕,故陪陪她,因此未上早朝。”

接着又问道;“胡相,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只要在孤范围之内,孤都可尽量帮你解决。”

“臣先谢谢太子殿下!”

胡惟庸拱手道,“恭喜太子殿下!”

“然臣确实没什么事,只是几日不见,所以想来看看太子殿下而已。”

“不知太子妃近来身体可好?”

听胡惟庸说起太子妃,朱标脸上露出和蔼的微笑。

“甚好,甚好!”

“不过由于怀有身孕的关系,所以孤要时常陪着她。”

“因此在她未生下孩儿前,孤要时常缺席早朝。”

“望胡相在此一段时间内,多费心了。”

“应该的。”

胡惟庸笑道;“太子殿下请放心。”

又寒暄了几句,胡惟庸才起身告辞。

看着胡惟庸离去的背影,朱标紧皱眉头,总觉得胡惟庸心里藏着什么事。

想了半天,也始终想不明白胡惟庸究竟为何事而来。

索性不想了,还是问问父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