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祸水东引，柳如是伏诛

叶尘站在远处，同样脸色凝重。

他没想到苏克萨哈会直接动用火炮，这下天地会恐怕损失惨重了。

在他原本的设想里，除了柳如是必须要死以外，其他的人是要尽力保下的，这群武林高手未来都是有机会笼络到自己身边的。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身影从火光中冲出，正是柳如是。

“就是她！”苏克萨哈大喜，“给我拿下！”

柳如是武功虽高，但面对数百清兵的围攻，渐渐不支，倒在了血泊中。

“哈哈哈！”苏克萨哈踩着尸体大笑，“终于抓到这个女刺客了！来人，把她的头割下来，回去领赏！”

紧接着，苏克萨哈转过头，对着士兵们下令道：“剩下的反贼全杀了。一个不留！”。

双方展开了惨烈的厮杀。天地会的人虽然悍不畏死，但面对火器的威力，很快就支撑不住。

就在局势愈发危急之时，多隆瞅准一个时机，拉着陈近南趁乱冲入战场，成功救出了天地会的其中三人。

陈近南看着死去的兄弟，心中在滴血，他发誓一定会报复苏克萨哈，并让多隆给叶尘带话：“这次是他欠叶尘的。”

之后他便在隆多三人的护送下，趁着混乱，悄然离去。

战斗很快结束了。

通惠河畔血流成河，天地会京城分部，除了陈近南带走的三人外，全部阵亡。

苏克萨哈看着满地的尸体大笑不止，“看到了吗？这就是与朝廷作对的下场！”

叶尘走过去，脸上带着一抹虚假的笑意：“苏大人威武！只是可惜，没看将这帮反贼一网打尽。”

“无妨！”苏克萨哈得意道，“这帮反贼已经被我打残了，剩下几条漏网之鱼，还能翻起什么浪花？走，回去领赏！”

回京的路上，叶尘一直在思考。

计划虽然有变，但目的基本达到了。

苏克萨哈背上了血债，陈近南欠了他的人情，而他自己则置身事外。

只是不知道，陈近南会不会遵守约定。

“参领大人，”多隆策马过来，小声道，“陈总舵主走前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苏克萨哈杀了他那么多兄弟，这个仇，他记下了。”

叶尘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

接下来，就看它如何生根发芽了。

摄政王府，大堂内。

“禀摄政王，逆贼柳如是已经伏诛！”苏克萨哈得意洋洋地呈上一个木盒，“这是她的首级！”

多尔衮瞥了一眼：“确定是她？”

“千真万确！”苏克萨哈拍着胸脯，“臣亲手所杀！”

“很好。”多尔衮点点头，“苏克萨哈，你立下大功，赏银千两，加封一等侍卫！”

“谢摄政王！”苏克萨哈喜不自胜。

“叶尘。”多尔衮看向叶尘，“你虽未能亲手擒贼，但毕竟提供了情报。功过相抵，这次就不罚你了。”

“谢父王。”叶尘恭敬道。

“都下去吧。”多尔衮挥了挥手，“叶尘留下。”

“跪下。”

叶尘心中一紧，但还是乖乖跪下：“父王？”

“我问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有几个反贼逃走了？”

叶尘浑身一震，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是谁出卖了自己？多隆？不可能。那些士兵？也不像。

“怎么，在想是谁告的密？”多尔衮似笑非笑。

叶尘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抬起头来。”

叶尘缓缓抬头，对上多尔衮那深邃的目光。

“不用猜了，没人告密。”多尔衮淡淡道，“是本王自己看出来的。”

“父王明察秋毫，儿臣……”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多尔衮打断他，“通惠河那么大的动静，南明的那群残党会一个都跑不掉？”

叶尘哑口无言。

“我再问你。”多尔衮走到他面前，“你以为本王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让苏克萨哈接手？”

叶尘明显愣住了。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看着叶尘恍然大悟的表情，多尔衮冷笑：“看来你明白了。”

“父王是故意的？”叶尘不敢置信。

“苏克萨哈这个蠢货，早就该敲打敲打了。”多尔衮负手而立，“让他去杀南明余党，把仇恨都引到他身上，不是很好吗？”

叶尘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多尔衮看穿了。

不，不只是看穿，而是从开始就……

“我早就说过了聪明过头的人，往往活不长。”多尔衮俯视着他，“莫要在本王面前耍这些小聪明。”

“儿臣知错。”叶尘深深低下头。

“知错？”多尔衮冷哼一声，“你错在哪里？”

叶尘沉默片刻：“儿臣不该自作主张。”

“不。”多尔衮摇头，“你错在太小看本王了。”

叶尘心中大为震撼。

“记住，叶尘。”多尔衮的声音变得低沉，“你的那些小心思，本王都看在眼里。之所以不说破，是因为你还有用。”

“父王的意思是……”

“聪明人就该做聪明事。”多尔衮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尘，“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儿臣谨记！”

“还有。”多尔衮话锋一转，“那几个逃走的反贼，你打算怎么做？”

叶尘一惊，没想到多尔衮连这个都知道。

“如实说。”

“儿臣……儿臣想留着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多尔衮玩味地看着他，“是对付苏克萨哈，还是对付别人？”

这个问题太危险了。

叶尘咬咬牙：“对付一切父王的敌人。比如索尼！”

多尔衮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好，很好。不愧是本王的儿子。”

“阿玛过奖。”

“但是记住。”多尔衮收起笑容，“刀是好东西，可别割了自己的手。”

“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多尔衮挥了挥手，“下去吧。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什么都等着本王来收拾残局。”

叶尘退出大堂时，后背已经湿透。

他这个便宜父亲，比想象中的更可怕。

“参领大人。”多隆在外面等着，“您没事吧？”

“没事。”叶尘深吸一口气，“走吧。”

路上，叶尘一直在回味刚才的对话。

多尔衮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放任他去做。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多尔衮眼里，他还有利用价值。

但同时也是警告他，别妄想脱离掌控。

“看来，得更加小心了。”叶尘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