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橄榄枝

废弃工厂改造的“暗夜庇护所”比之前的教堂地下室要宽敞许多,但也更显破败。

空气中混杂着机油、劣质消毒水和孩子们煮的稀粥味道。

圣主站在一张由废旧金属板拼成的“工作台”前,指尖跳跃的幽绿火焰正缓缓熔炼着一块扭曲的金属碎片——这是他尝试利用魔力结合海军世界共享的基础锻造知识,为孩子们制作简易护具。

“圣主大人,司马重工的大小姐到了。”缇娜的声音依旧从阴影中传来,但她的潜行技巧精妙,几乎与庇护所内斑驳的光影融为一体。她的红瞳在阴影中格外明亮,带着一丝警惕。

圣主熄灭了指尖火焰,目光投向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门。几架造型前卫、涂装司马重工家徽的无人机无声悬浮,如同忠诚的卫兵。

门口,穿着华丽和服、手持科技感十足金属折扇的司马未织,正笑盈盈地站在那里,与周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让她进来。”圣主的声音平淡无波。他感知到对方身上没有杀意,只有浓烈的好奇和商人特有的精明算计。

司马未织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被工作台上那块被魔力熔炼后、呈现出奇异暗绿色纹路的金属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鬼斧神工,圣主阁下。这种能量塑形技术,远超当前任何已知的金属处理工艺。”她展开折扇,扇面流光溢彩,“看来,我带来的‘小礼物’,或许能入您的眼?”

她身后的无人机放下几个密封严实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是成排的压缩军粮、崭新的抗生素和基础医疗包,甚至还有几套小型无线电通讯设备和一堆用途不明的精密电子元件。

“诚意十足。”圣主扫了一眼物资,目光回到司马未织脸上,“代价?”

“合作。”司马未织笑容不变,“我对您展现的力量体系非常感兴趣。希望获得一些…外围观测和非侵入性测试的权限。当然,仅限于您本人,或者您允许的对象。”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庇护所内活动的孩子们,尤其是在角落,一个名叫小葵的女孩指尖正无意识地冒出一小簇橘红色的火苗,又在她惊慌下迅速熄灭。

圣主眼中绿芒一闪。提供子民的数据?绝无可能。“合作可以。物资留下。研究权限,仅限对我个人的‘非战斗状态’能力进行有限观测。作为补偿,”他屈指一弹,一小团凝练的绿色符文光点飞向司马未织手中的折扇,“这个‘次级防护符文’,能让你这把扇子抵挡一次大口径手枪的近距离射击。”

光点融入扇骨,一道微不可查的幽光流过,扇子本身似乎沉重坚韧了一丝。

司马未织感受着扇子微妙的变化,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好,成交!圣主阁下果然爽快。”她收起折扇,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不过,作为合作者,我必须提醒您。天童菊之丞大人对您的关注度…极高。”她点开平板,展示一张模糊但能辨认出圣主龙人形态的照片,照片边缘,一个清晰的桐纹菊家徽印记如同烙印。“他动用了天童家的情报网,目标直指您。他似乎认为您与某种失落的‘七星遗物’有关,或者…是某种能带来‘启示录’的未知原肠动物。他对非人存在的态度…您应该明白。”

“憎恨。”圣主替她说了出来,语气冰冷。那股源于天童菊之丞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浓烈恶意,即使相隔甚远,他也能清晰地“品尝”到。这是漆黑世界圣主独有的“食粮”。

“正是如此。”司马未织收起平板,“祝您好运,圣主阁下。期待我们下次愉快的合作。”她优雅地转身,在无人机的簇拥下离去。

司马未织离开后,圣主的目光落回角落的小葵身上。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他,小脸通红。

“不用怕,小葵。”圣主的声音难得温和了一丝,“展示给我看。”

小葵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噗!一小团橘红色的火苗再次在她指尖跳动起来,虽然微弱,但稳定而灼热。

圣主眼中精光一闪。这不是魔法!这是源自她体内,被自己的龙血和这个世界的原肠病毒共同激发、觉醒的异能!他立刻检查了其他几个最近表现出异常的孩子:一个拥有超越常人的动态视力,能看清高速飞行的子弹轨迹(动态视觉强化);一个能短暂地让皮肤变得如同岩石般坚硬(局部石化);还有一个甚至能轻微地干扰附近的电子设备(微弱电磁干扰)!

恶魔血脉(圣主本源)与原肠病毒(此世界变异源)的融合,正在催生出独属于这些“龙裔”子民的、千奇百怪的能力!这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这不仅是力量的觉醒,更是她们彻底区别于旧人类、向新种族进化的标志!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子民种族的雏形!

(海军世界-推进城 LEVEL 6)

黑暗依旧,但海军圣主的处境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依旧被海楼石锁链吊着,但那只完好的眼睛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绝望。他紧闭着双眼,全身心沉浸在一种奇特的感知中。

借助漆黑世界共享的魔力缓解了部分灵魂侵蚀的痛苦,以及那宝贵的“见闻色霸气”感悟,他正将LEVEL 6无边的痛苦和周围囚犯散发出的疯狂、憎恨、暴虐等负面情绪,当作磨砺感知的磨刀石!

他“听”到了隔壁囚犯因旧伤发作而压抑的呻吟,“感觉”到了斜对面那个嗜杀者心中翻腾的杀意,甚至能“捕捉”到远处通道尽头,两名狱卒巡逻时盔甲摩擦的细微节奏差异!

这种感知极其微弱、范围有限,且伴随着剧烈的精神消耗和痛苦反噬。但这是力量!是黑暗中抓住的第一根稻草!一丝近乎疯狂的笑意在他嘴角蔓延。不够!这点感知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的“养分”来喂养这新生的见闻色!他需要…混乱!一场能搅动这死水地狱、释放更多极端情绪的混乱!一个利用新感知力制造机会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型。目标:制造骚动,靠近那个据说拥有“锈锈果实”能力的濒死囚犯!

(生化世界-蜂巢初级生物实验室)

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生化圣主被重新束缚在加固的实验台上,周围是破碎的仪器和几具穿着U.S.S.制服、死状凄惨的尸体(脖子被蛮力扭断或头颅被砸碎)。他身上的淡绿色能量护盾(结界)已经消失,皮肤下流动的幽绿光芒也黯淡了许多,胸口剧烈起伏,嘴角带着血迹。强行激发结界和抵抗,让他本就脆弱的新生身体承受了巨大负荷。

但在他布满血丝的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他的右手紧紧攥着那支已经空了的T病毒原液试管!冰冷的蓝色液体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他手臂上蔓延开来的、如同蛛网般的幽绿色血管脉络!

刚才的混乱中,他孤注一掷地将那支被自己魔力“污染”过的病毒原液注射进了体内!剧痛!撕裂!重组!两种截然不同的狂暴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冲突、融合!属于圣主的灵魂碎片如同定海神针,死死压制着病毒对意识的侵蚀,并贪婪地吸收、转化着病毒带来的基因层面的剧烈冲击和…潜能!

“生命体征…剧烈波动!病毒融合率…未知!能量反应…提升200%!记录!快记录!”玻璃墙外,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研究主管声音颤抖着,带着恐惧和极度的狂热,指挥着幸存的研究员操作仪器。威斯克不知何时也出现在监控屏幕前,墨镜后的眼神冰冷而专注。

生化圣主能感觉到身体在痛苦中变得…不同了。力量在缓慢滋生,感官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模糊“感知”到玻璃墙外那些研究员散发的恐惧和贪婪的情绪(微弱见闻色雏形?)。更重要的是,他对体内那股新生的、融合了T病毒特性的魔力(姑且称为“魔化病毒能量”)有了初步的掌控感!他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腐蚀性绿芒的能量凝聚在指尖…嗤!束缚他手腕的特制合金带,接触绿芒的部分竟然冒起了细微的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锈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