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相渐显

我扶着苏婉儿的胳膊往外走，膝盖还在打颤。

马长老的玄铁剑鞘轻轻磕了磕我的后背：“小崽子，抖什么？

你爹今早给老夫送了碗加双倍灵蜜的奶茶，说'观棋要是受了伤，您老可得多担待'——现在倒好，血都沾到我新做的青纹道袍上了。“

他语气里带着点嫌弃，我却突然鼻子发酸。

密道外的天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护卫们举着避火灯围成半圆，陈大牛正把最后一个黑衣人捆成粽子，绳子绕得跟他今早给我演示的“灵米粽“似的。

“九幽灵珠碎片被抢了。“马长老压低声音，玄色道袍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暖玉令牌上的“万宝“刻痕，“拍卖会那批货是城主府暗桩送的，按理说该有三重禁制。

可陈执事带着飞鹰卫去的山涧，正好是咱们家族去年废弃的矿脉——你三日前在后巷看见的血玉佛珠，是玄阴宗外门大弟子的标配。“

我摸了摸兜里软塌塌的桂花糖纸，突然想起今早老爹往我怀里塞糖时的念叨：“观棋啊，甜的能压惊，要是遇到麻烦......“他顿了顿，指节敲了敲我腰间的小荷包，“你系统老爹虽然不能打架，但保命的东西管够。“

现在那小荷包里还装着老爹连夜画的三张“定身符“，符纸边角被他用红笔描了招财猫——说是能增加成功率。

“小宝。“我把缩成毛球的小狐狸捧到眼前，它额头的金色符文正像烛火似的明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小狐狸突然用爪子拍我的手背，尾巴尖卷住我手腕上的银铃。

那是老爹用卖奶茶赚的第一笔灵石打的，说“叮铃响，福气到“。

此刻银铃没响，我却听见小宝喉咙里发出类似“咕噜“的闷哼，像是在说“跟我来“。

马长老的手指叩了叩腰间令牌：“家族典籍里有半页残卷，说九幽灵珠是上古狐族镇压心魔的法器。

小宝这血脉......“他盯着小狐狸额头的符文，“老夫昨日翻了《玄黄兽谱》，这纹路像极了记载里的'破妄瞳'。“

苏婉儿突然拽我袖子，她掌心还攥着从黑衣人身上搜来的纸条，墨迹被血浸得发乌：“我查过，玄阴宗十年前在青蚨城设过分坛，后来被城主府端了。

但他们最近频繁收购'离火草'——离火草是炼制破禁丹的主药。“

陈大牛扛着被捆成粽子的黑衣人走过来，绳子上还挂着片带血的鳞片：“这孙子身上有尸毒，我用铁砂掌拍他的时候，皮肤底下爬黑虫。

玄阴宗的'尸傀术'，对吧？“

我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后巷看见的场景：陈执事背对着我，玄色斗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手腕上的血玉佛珠，每颗珠子都刻着极小的“阴“字。

当时我以为是哪家富户的新款式，现在想来，那串佛珠的颜色红得发暗，像浸过血。

“去山涧矿脉。“我捏紧小荷包，定身符的边角硌得掌心发疼，“老爹今早去城主府送奶茶，说是给二夫人的'养颜玫瑰露'——他肯定在那留了消息。“

马长老突然笑了：“你爹今早确实留了话，说'要是观棋要查什么，让马老哥把后山仓库第三排的木箱搬出来'。“他冲护卫使了个眼色，很快有个小斯抱着个红漆木箱跑来，箱盖上贴着老爹的毛笔字：“观棋专用，李守真赠，概不外借。“

打开箱子的瞬间，苏婉儿倒抽口冷气——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瓶“固元丹“，五张“御风符“，还有老爹手写的便签：“观棋宝贝，要是遇到打不过的，用符往东边跑，你爹我在城主府后厨藏了辆改装灵车，油门一踩能飙出十里地！“

陈大牛摸着下巴：“老李头这系统当得够尽职，比我家那只会下蛋的灵鸡强多了。“

我们是在月上柳梢头时出发的。

马长老说山涧矿脉离城三十里，要赶在子时前到，免得触了“阴时阴地“的忌讳。

小宝蹲在我肩头，尾巴尖时不时扫过我耳垂，像是在给我计数——它扫第七下的时候，我闻到了熟悉的焦糊味。

“老爹的灵车！“陈大牛指着前方山坳里的火光，果然有辆被烧得只剩骨架的木车，车头上还粘着半张“招财进宝“的贴纸。

车边歪着个酒坛，坛身上写着“城主府特供“——是老爹用来装奶茶的坛子。

苏婉儿蹲下来翻找灰烬，突然捡起片没烧完的纸：“这是......家族矿脉的图纸？“她指尖发颤，“矿脉最深处标着个'幽'字，旁边写着'狐骨为引，珠现幽冥'。“

小宝突然从我肩头窜出去，在荒草里扒拉两下，露出块半埋的青石板。

石板缝隙里渗着幽蓝荧光，像极了小狐狸额头的符文。

“机关。“我蹲下去摸石板，触手冰凉，像是浸过千年寒潭水，“老爹说过，修真界的机关要么认血，要么认灵。

小宝......“

小狐狸把爪子按在石板上，符文突然大亮，石板“咔“地裂开条缝。

陈大牛立刻掏出火把探进去，火光里飘出股檀香味——不是普通的檀木，是玄黄界最珍贵的“心檀“，只长在古修遗迹里。

遗迹通道比我想象的宽敞，四壁嵌着夜明珠，把路照得亮堂堂的。

但越往里走，我越觉得后背发凉——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狐狸，每只狐狸眼睛都镶着碎玉，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停。“苏婉儿突然拽住我胳膊，她的指尖抵着墙面，“这些狐狸的尾巴，每七只一组。

七是极数，可能......“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最前面的陈大牛“哎呦“一声，脚下的青石板陷下去半尺，露出密密麻麻的尖刺。

小宝“嗷“地叫了声，额头符文射出道金光，刺尖瞬间裹上层冰，“咔嚓“碎成渣。

“好险。“陈大牛抹了把汗，“要不是小狐狸，我这双腿得变刺猬。“

接下来的路更惊险。

有次头顶掉毒针，小宝用尾巴卷住我脖子往后拽；有次地面冒尸气，小宝的符文直接烧出个火圈。

等我们终于走到遗迹最深处时，苏婉儿的道袍破了三个洞，陈大牛的铁砂掌都拍红了，我兜里的定身符还剩两张——老爹的便签上写着“危急时刻用，别省“，现在倒真成了“危急时刻“。

最深处是扇两人高的石门，门上刻着只仰天长啸的狐狸，嘴里含着颗珠子——正是九幽灵珠的模样。

我伸手去摸珠子位置，指尖刚碰到石面，小宝突然炸毛，整个狐身绷成根弦，对着石门后方的黑暗发出低吼。

“有东西。“我喉咙发紧，把苏婉儿和陈大牛往身后拉，另只手攥紧兜里的定身符。

石门上的夜明珠突然全部熄灭，黑暗里传来类似指甲刮石的声音，一下，两下，像是有人正贴着石壁慢慢靠近。

小宝的符文亮得刺眼，我借着那点光，看见石门缝隙里渗出缕缕黑雾——不是普通的雾，是带着腥气的，像极了黑衣人身上的尸毒。

“退后。“我压低声音，定身符被攥得发皱，“老爹说过，遇到不对劲的先跑......“

话没说完，黑雾里突然伸出只手。

那手青灰如骨，指甲长过寸，指尖滴着黑血，正缓缓指向我——准确地说，是指向我肩头炸毛的小宝。

石门后的黑暗里，传来个沙哑的笑声：“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