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涌动

那十二道黑影破墙而入时，我后槽牙都咬酸了。

昨晚在被窝里偷看的卷轴突然在脑子里放电影——“外寇叛徒，颠覆万宝“八个朱砂字像火苗似的窜。

我攥紧怀里今早出门前老爹塞给我的平安符，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小宝在我袖筒里抖成毛球，尾巴尖儿的狐火隔着布料烫得我手腕发疼，这小狐狸比我还急。

“都给老子跪着！“为首那刀背刻蜈蚣的蒙面人把马长老的令牌往地上一摔，青铜牌“当啷“撞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子差点烧了苏婉儿的裙角。

这姑娘刚才还拿眼刀剜我，这会儿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往演武场后台钻，发簪上的珠花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李明轩更逗，他那把玄铁剑“哐当“砸在脚边，他蹲下去捡的时候膝盖直打摆子，活像被抽了脊梁骨的虾米。

倒是赵天霸有点修士样儿，青锋剑出鞘带起一阵风，当场格开两把短刀，刀身相撞的脆响里，他沉声道：“各位是哪座山头的？

万宝阁测试大会动刀，不怕被各城修士围杀？“

“围杀？“蜈蚣刀冷笑一声，刀光突然转向我——他竟跳过赵天霸，直奔我面门而来！

我后颈汗毛倒竖，想起老爹教的“临敌三快“：眼快、手快、缩得快。

当下也顾不得装菜鸡了，脚尖点地往旁侧翻，可那刀风还是擦着我耳垂过去，把鬓角的碎发削了一撮。

“小杂种，装得挺像啊？“蜈蚣刀压低声音，这声线像砂纸磨石头，“当老子看不出你刚才跟赵天霸对练时留的后手？“

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刚才我故意露破绽引赵天霸进攻的把戏，早被人看在眼里了？

小宝在袖中“嗷“地一叫，狐火“刷“地窜出来，在我面前凝成个半透明的火盾。

蜈蚣刀的短刀砍在火盾上，腾起一阵焦糊味，他惊得退了半步：“三阶狐妖？

李守真那老东西连这都给你？“

我脑子“嗡“的一声。他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

这时候剩下的蒙面人已经围了上来，刀光像暴雨似的往下落。

我后背抵着演武场的石墙，突然想起刚才跟赵天霸对练时记的剑招——他左刺前手腕会转半圈，这毛病说不定能借来用用。

“小宝，护着左边！“我大喝一声，袖中狐火“呼“地裹住左臂，右手则虚虚按在腰间的储物袋上。

老爹今早塞进来的淬毒飞针还在，他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穿黑衣服的“，这会儿倒派上用场了。

最左边的蒙面人举刀劈来，我假装踉跄往右躲，实则左脚尖勾起块碎石，“啪“地打在他持刀的手腕上。

那家伙“哎呦“一声，短刀当啷落地，我趁机摸出飞针，照着他肩窝就是一下——老爹说这是他用灵蝶草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针，扎上能麻半个时辰。

右边的蒙面人见同伴中招，红着眼睛扑过来。

我想起赵天霸右劈时会往东挪三寸，便提前往西侧闪了半步，那刀“咔“地砍进石墙里，他拔的时候慢了半拍，正好被我用膝盖顶在腰眼上。

这招是跟老爹学的——他以前当卡车司机时，跟卸煤工学过两招野路子，这会儿倒比那些花里胡哨的法术管用。

等我解决完这俩，赵天霸已经砍翻三个蒙面人，马长老也从怀里摸出个青铜铃铛，“当啷当啷“摇起来。

刺耳的铃声里，剩下的蒙面人突然像被抽了魂似的，动作慢得像乌龟。

蜈蚣刀骂了句“废物“，转身要跑，却被赵天霸的剑架在脖子上：“想走？

先把幕后主使说出来！“

“呸！“蜈蚣刀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突然猛咬舌尖。

我眼尖地看见他后槽牙闪了道银光——是毒牙！

等马长老扑过去时，他已经翻白眼了，黑巾下的脸迅速青肿，活像被泡了三天的茄子。

演武场总算安静下来。

马长老的白胡子气得直抖，他踢了脚地上的蒙面人，冲周围围观的家族子弟吼：“都傻站着？

把这些尸体抬去药堂验毒！

测试暂停，明日卯时重新开始！“

苏婉儿从后台探出头，发簪歪在一边，活像被风吹乱的鸡毛掸子：“马长老，我、我刚才看见有个人躲在帷幔后面......“

“闭嘴！“马长老瞪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我，“李观棋，你跟我来。“

我正拍着裤腿上的土，柳青烟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拽着我胳膊往偏厅走：“马长老那边我去说，观棋这孩子受了惊吓，我先带他去换身衣裳。“她指尖掐了我手背一下，我立刻明白——她有话要单独跟我说。

偏厅里飘着檀香，柳青烟关上门，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倒了杯温水塞给我：“刚才那些人，是被控魂术操纵的傀儡。“

我喝温水的动作顿住：“控魂术？“

“他们后颈有青蜈蚣印记，“柳青烟撩起袖子，腕间有道淡红的疤痕，“我十年前在乱葬岗见过这种术法——用活人生魂养蜈蚣，傀儡死了，施术者能得三分魂力。“她声音压得极低，“观棋，万宝阁内部......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想起昨晚卷轴里的字，喉咙突然发紧：“柳姨，您是说......“

“我也不确定，“她摸了摸我发顶，“但你要小心。

尤其是最近跟你过不去的人——“她话没说完，偏厅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柳青烟迅速退开两步，恢复成温和长辈的模样：“观棋，衣裳在柜里，换完赶紧回屋歇着。“

我换衣裳时，摸到怀里的平安符——老爹用红绳编的，里面塞了颗他摆摊时求的“招财福“。

这玩意儿平时招不来灵石，这会儿倒像个秤砣，压得我心口沉甸甸的。

等我回到住处，天都擦黑了。

小宝蹲在窗台上舔毛，见我进来，突然用爪子拍了拍桌角——那里躺着张泛着金光的纸。

我凑近一看，是系统任务提示：【紧急打工任务：三日内为青蚨城老城主寿宴提供百壶“醉仙露“，任务奖励：随机上品灵器×1，失败惩罚：老爹一周打工收益清零】

“醉仙露？“我倒抽口凉气——那是用百年灵桃酿的，市面上一壶能换十块中品灵石。

老爹的奶茶铺连灵桃叶子都没囤过，这任务......

窗外突然传来老爹的吆喝声：“观棋，开门！

你柳姨刚送来两筐灵桃，咱爷俩今晚得支起酿酒缸咯！“

我看着桌上的任务纸，又听着老爹在门外翻箱倒柜的动静，突然笑了——这系统任务难是难，但有老爹这个“打工狂人“在，说不定真能折腾出点花样来。

不过......

我盯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晃的酒旗，总觉得那道隐在帷幔后的身影，还没打算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