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掌门在行动

接下来的日子渐渐形成了一种固定的节奏。

每天林宇都会陪着鱼幼微和赵婉儿在府邸后院的练武场练习能力控制。

鱼幼微掌心的火焰已经能精确地分成三簇,分别保持不同的温度;赵婉儿则学会了将木灵之力控制在特定范围内,不再出现让整片草地突然疯长的失控情况。

练习结束后,三人便会出发去采集药草。

姚豪总是带着八名精锐护卫远远跟着,这些身着玄色劲装的汉子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打扰到他们,又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赵婉儿识别药草,鱼幼薇将药草做烘干等处理后交给一位位百姓。

还将每一株药草能处理什么疾病全部告知。

起初,百姓们对这两位神秘人充满戒备。但很快,药效的真实让质疑变成了感激。

这正是他计划的第一步——用药草留住百姓的心,也为“妖女”的现世埋下善意的种子。

鱼幼微和赵婉儿眼中的光彩日渐明亮。

每次听到病人的感谢,两个少女都会不约而同地挺直脊背,幕笠下的嘴角悄悄扬起。

她们已经体会到,这份“与众不同”或许不是诅咒,而是上天的馈赠。

时间过的很快。

冬天来了。

呼啸的北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书房内的火炉烧得正旺,橙红的火光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却驱不散从门窗缝隙渗入的刺骨寒意。

林宇坐在宽大的檀木案几前,面前堆满了摊开的账册与待批的公文。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头望向窗外。

透过结着冰花的窗户,可以俯瞰整个冥安镇——低矮的茅草屋顶覆盖着薄雪,蜿蜒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更远处则是被雪雾笼罩的连绵群山。

这座府邸虽不算宏伟,但若放在前世,定是值得买票参观的古典园林。

“公子。”内务管事林凭之轻叩门扉,捧着一叠账本躬身而入,“最近招募匠人和杂工的花费颇大,这笔钱都是从您私库里出的。照这个速度,恐怕撑不到明年开春了。”

林宇接过账册,指尖在墨迹未干的数字上轻轻摩挲。

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近期的开支:石匠每日三十文,泥水匠二十五文,搬运工二十文......光是城墙工程一项,每月就要支出近三百两银子。这还不算采购工具、搭建工棚等额外开销。

“禄福城今年的矿石结算送来了吗?”林宇合上账册问道。

“送是送来了......”老管事欲言又止,从袖中取出另一本薄册,“可您看看这个。”

林宇翻开册子,眉头越皱越紧。账目显示,今年玄天宗分到的矿石收益,折合成粮食还不到往年的七成。而根据他安插在矿区的眼线汇报,今年的矿石产量明明比去年还高出两成有余。

“啪”的一声,账册被重重拍在桌上。

属实可恶!

林宇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

“公子,要不要派人去禄福城交涉?”管事小心翼翼地问。

“不必。”林宇冷笑一声,“那群蛀虫早就把矿山视为私产,怎会轻易松口?”

他走回案前,提笔在纸上勾画起来。

墨线很快勾勒出清晰的脉络:禄福城垄断矿石贸易,用粮食结算而非银钱;各门派按投资比例分成,但实际控制权完全掌握在城主府手中。

就是因为这样,林宇能拿到的只有禄福城结算后给玄天宗的那部分。

这其中还要去除给总宗上供的部分,剩下的就更少了。

笔尖突然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林宇想起上个月去矿区视察时看到的场景:面黄肌瘦的矿工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监工的鞭子却毫不留情。一车车优质的矿石运往禄福城,换回来的粮食却总是不够吃。

“凭之,你去准备两件事。”林宇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决绝,“第一,以我的名义向玄天宗总坛借贷五千两白银;第二,派人暗中收购镇上的铁匠铺和炭窑。”

管事惊得瞪大眼睛:“公子这是要......”

“既然他们的吃相这样难看。”林宇将毛笔重重搁在砚台上,“那就别怪我掀桌子。”

冥安镇要合理的发展,矿山必须收回。

基于这个点,两边起冲突是无可避免的,自己不如先手出招。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雪花模糊了远山的轮廓。

但林宇知道,在那片被雪覆盖的山脉深处,埋藏着足以改变冥安镇命运的宝藏。

而现在,是时候让这些宝藏真正造福这片土地的主人了。

“告诉赵睿,城墙工程不能停。”林宇转身望向墙上挂着的地图,手指点在标注着矿区的方位,“我要让禄福城的人追悔莫及。”

林宇重新坐回案前。

他取出一张崭新的宣纸,开始详细规划明年的布局。

首先要在矿区建立自己的冶炼作坊,不能再让原矿石直接运往禄福城;其次要培养本地的铁匠,将初级加工留在冥安镇;最重要的是,必须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打破禄福城的贸易垄断......

写着写着,他的笔尖突然顿住。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为何不直接以冥安镇的名义,与其他城镇建立贸易往来?既然禄福城能做中间商,为何冥安镇不能?

而且自己还有着鱼幼微,赵婉儿的帮助,很容易做到弯道超车。

火炉里的木柴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火星四溅。

“快了。”他轻声自语,“等到冬天结束。”

林凭之轻轻合上房门,站在廊下长舒一口气。

冬日的寒气立刻钻进他的衣领,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脑海中浮现出林宇伏案疾书的身影。

这位少掌门的变化,恐怕整个冥安镇只有他看得最真切。

从前那个整日饮酒作乐、对政务爱理不理的纨绔子弟,如今竟会为了小镇的未来彻夜谋划。

这种转变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管事拢了拢衣袖,缓步走在回廊上。脚下的木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在回应他的思绪。

是从救下那名妖女开始的罢。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林宇开始频繁出入书房,甚至亲自过问矿区的账目。后来更是变本加厉,不仅收留了第二个“妖女”,还倾尽家财修建城墙。

“疯子......”林凭之喃喃自语,却在说出这个词时摇了摇头。

若真是疯子,又怎会想出水泥这样的奇物?又怎会暗中收购铁匠铺,培养本地工匠?

他停下脚步,望向远处正在施工的城墙。即使在寒冬,工地上依然热火朝天。新砌的墙基已经延伸出很远,在雪地里划出一道灰白色的线。

或许,这位少掌门真的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可能?

林凭之想起林宇说过的那些话——关于妖女的能力,关于城墙的防御,关于冥安镇的未来。当时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可现在......

一阵寒风掠过,吹散了老管事的思绪。他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不管怎样,至少现在的冥安镇比从前有生气多了。

矿工们的伙食改善了,工匠们有了新活计,连那些无所事事的闲汉都被招募去修城墙。

转过回廊拐角时,林凭之突然笑了。

他想,或许这就是少掌门的“妖法”——能让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发疯”。

更奇怪的是,就连他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竟然也开始相信这个“疯梦”或许真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