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龙魂苏醒,禁忌之血

“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死寂时刻,就在林逸目眦欲裂、绝望的怒火即将焚毁理智的刹那!一声震彻灵魂、仿佛来自洪荒太古的龙吟,毫无征兆地从林氏祖祠最幽暗的深处,轰然爆发!

那不是人间的声响!

它带着穿透万古的威严、碾碎时空的苍茫,仿佛沉睡万载的祖龙骤然苏醒!整个林氏祖宅的地面都在这声龙吟中剧烈震颤!房屋簌簌发抖,瓦片如雨般坠落!空气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一道无法形容其璀璨的金色光柱,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悍然冲破祖祠厚重的屋顶,直射九霄!光柱之中,无数古老玄奥、流转着大道气息的符文飞舞盘旋!一股磅礴到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降临,如同神祇亲临!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所有激战中的身影,无论是三个顶尖杀手还是抱着林瑶的林逸,都被这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怖威压狠狠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杀手头领刺出的毒刃,距离林逸心口仅剩三寸,却硬生生凝固在空中,连同他脸上的狞笑一起僵住。他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那金色的光柱核心,一道虚幻却无比凝实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型。他身着样式极其古老的玄色战袍,袍上绣着九条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破袍飞出的神龙!面容威严古拙,双目开阖间,似有日月星辰在其中流转生灭!他仅仅悬停在那里,无形的威压便让整个战场匍匐!

“林家……不肖子孙……”古老威严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响起,带着穿透万载时光的沉重与无上威仪,“竟让宵小之辈,踏污祖庭,屠戮吾之血脉?!”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战场,如同实质的雷霆。当目光落在林逸怀中气若游丝、胸口染满刺目鲜红的林瑶身上时,那亘古不变、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眼神,竟猛地一缩!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混杂着痛惜、难以置信、以及……某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剧烈共鸣波动!

他的视线穿透了林逸的身体,落在那盏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上,那威严的目光,竟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投入巨石的深潭,翻涌着惊涛骇浪!

“血脉…共鸣…”古老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无法掩饰的颤抖,那是对既定命运被颠覆的惊愕,“这…这女娃体内…竟流淌着吾之本源血脉?!如此纯粹…如此亲近…为何吾竟未曾感知?!”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抱着林瑶、同样被威压禁锢、眼中燃烧着绝望与毁灭火焰的林逸!那双蕴含着星辰生灭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林逸的皮囊,直视他灵魂最深处的隐秘!一股比方才龙吟威压更加恐怖的无形力量瞬间笼罩林逸全身,深入骨髓,直抵血脉本源!

“而你!”古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震怒与洞穿一切的穿透力,狠狠砸在林逸的灵魂之上,“你的血脉…这气息…这焚尽万物的躁动与混乱…是‘烬灭之血’!禁忌!这是被天地诅咒、被时光长河埋葬的禁忌之血!它怎会重现于世?怎会流淌在我林氏后裔的体内?!”

“烬灭之血”四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林逸混乱、被怒火和绝望充斥的脑海中炸开!那些被他刻意遗忘或无法理解的碎片——幼时莫名失控焚毁庭院的火焰,情绪剧烈波动时体内无法控制的灼热与毁灭冲动,系统001那冰冷的、带着某种程序化规避意味的引导…此刻被这四个字瞬间串联、点燃!

原来…原来那股深藏于他灵魂深处、时而令他恐惧的力量,并非恩赐,而是名为“禁忌”的诅咒!他一直以来依赖的“奇遇”,是否也因这血脉而起?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将他吞没。

“不…不可能!”林逸死死抱住林瑶越来越冷的身体,嘶声反驳,声音却破碎不堪,如同困兽的哀鸣,“我…我是林家子弟!我父亲是林远!爷爷是林天!”

“林远?林天?”虚幻身影发出一声穿透万古的沉重叹息,带着无尽的悲悯与沧桑,“他们…不过是蒙蔽真相的尘埃。真正的血脉传承,早已在阴谋与背叛中…断裂。”他的目光再次凝在林瑶苍白如纸、生机飞速流逝的脸上,那决堤般的血脉共鸣感冲击着他残存的意识,“这女娃…她才是吾之血脉在这世间…最后的、最纯净的回响…是天意…亦是吾林氏…命不该绝的证明!”

“救她!”林逸猛地抬头,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虚幻的身影,所有的震惊、恐惧、对身世的迷茫,都被怀中生命飞速流逝的冰冷触感碾得粉碎,只剩下野兽般最原始的哀求,“先祖!无论我是什么!救她!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求您!”

他抱着林瑶,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冰冷坚硬、布满碎石和血污的地面上!额头瞬间血肉模糊,鲜血混着泥土和泪水,狼狈不堪。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姿态,如同献祭!

虚幻身影沉默着,那双洞穿万古的眼眸注视着林逸额头触地绽开的血花,看着他眼中焚烧一切的绝望与不顾一切的疯狂。那疯狂深处,竟与“烬灭之血”那焚尽万物的本源意志,有着一丝奇异的、危险的共鸣。

“痴儿…”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来自时光尽头,“烬灭亦是守护…极致的毁灭尽头…未尝不能…孕育新生。”他虚幻的手指朝着林瑶的方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轻轻一点。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散发着温润生命气息的金色流光,如同穿越亘古的晨曦,瞬间没入林瑶血肉模糊、几乎被洞穿的胸口!奇迹发生了!那狰狞的贯穿伤口边缘,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细密的、闪烁着微光的肉芽,彼此交织、弥合!虽然伤口依旧骇人,但致命的贯穿伤竟被强行封住!林瑶惨白如金纸的脸上,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生气,如同寒夜中摇曳的星火,顽强地重新燃起!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那飞速流逝的生命之火,竟被硬生生吊住!

“瑶儿!”林逸狂喜,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拂过皮肤带来的些微暖意。

然而,这逆转生死的伟力,也彻底耗尽了虚幻身影最后的力量。他的形体开始剧烈波动,变得透明、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

“先祖!”林逸嘶声呼喊,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和更深的不安。

“吾…残魂将散…无力再战…”身影的声音变得缥缈断续,目光却如同最后的火炬,灼灼地钉在林逸身上,“林氏存续…在你一念…烬灭之血…是焚身之劫…亦是…破局之刃…”

他的目光骤然转向那柄被先祖威压震慑、依旧悬浮在空中的幽蓝弯刀,以及刀后杀手头领那张因惊骇而扭曲、却依旧闪烁着凶残光芒的脸。

“此獠…乃祸源…当…烬灭!”最后三个字,如同金铁交鸣的审判,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

话音落下的刹那,虚幻身影彻底崩散,化作漫天飞舞的、带着暖意的金色光点,如同无数萤火,温柔地洒向残破的祖宅,洒向每一个浴血的林家角落,也洒向林逸和林瑶。

就在那金色光点融入林逸身体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从他灵魂最深处轰然爆发!不是系统001那种冰冷精确的能量注入,而是一种源于血脉本源的、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力量,被先祖最后的意志与林瑶垂死的刺激彻底唤醒!一股远超之前系统加持的、狂暴到令空间都为之扭曲的炽热洪流,从他每一个毛孔中喷薄而出!

轰!

林逸的双眼,瞬间被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能焚尽宇宙万物的赤金光芒充斥!没有瞳孔,只有两轮熊熊燃烧的、微型太阳般的恐怖光源!脚下的青石板无声无息地化为赤红的熔岩,空气被灼烧得噼啪作响,剧烈扭曲!一股焚尽万道、湮灭规则的恐怖意志,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降临此间!

“呃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无尽痛苦与毁灭欲望的咆哮从林逸喉咙深处炸开!那不是他在控制力量,而是那名为“烬灭”的血脉,在反客为主,要将他作为燃料彻底点燃!先祖的残魂如同投入油库的火星,将这禁忌的力量彻底引爆!

赤金色的火焰不再是环绕,而是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将他整个人化作一尊熊熊燃烧的烈焰魔神!那火焰跳跃着,带着一种焚尽万物的恐怖意志。他脚下的熔岩范围急速扩大,炽热的气浪将靠得稍近的碎石瞬间熔化成浆!

那柄悬浮的幽蓝毒刃首当其冲,在距离林逸还有丈许之遥时,刀身上淬炼的剧毒和附着的阴寒灵力,便如同冰雪遇见烈阳,“嗤嗤”作响,瞬间被蒸发殆尽!精钢锻造的刀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赤红、软化,最终竟像蜡烛般熔化成滚烫的铁水滴落在地!

杀手头领脸上的狞笑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人,而是在直面一颗即将爆发的毁灭星辰!那赤金色的火焰尚未及身,他护体的灵光就如同纸糊般破碎,皮肤传来可怕的焦灼剧痛!他想退,想逃,但身体在那毁天灭地的威压之下,如同被无形的熔岩浇筑,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不…不可能!这是什么怪物!!魔鬼!!”他发出绝望的嘶吼,眼睁睁看着那尊燃烧的“魔神”抬起了手。

没有招式,没有技巧。林逸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灼痛和毁灭欲望中沉浮,仅存的一丝清明,死死锁定着杀手头领的身影。他只是凭着那焚尽一切的本能,朝着那个方向,屈指,一弹!

嗤——!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赤金火线,细如发丝,却带着洞穿虚空、焚灭万法的恐怖威能,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

火线所过之处,空间留下了一道久久无法弥合的、扭曲焦黑的痕迹。空气、尘埃、乃至光线,仿佛都被其彻底吞噬、焚毁!

噗!

一声轻响,微不可闻。

杀手头领的眉心,出现了一个比针尖还细小的赤红孔洞。没有鲜血喷出,因为伤口在出现的瞬间就被极致的高温彻底碳化封死。

他脸上的恐惧、惊骇,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瞳孔深处,倒映着那抹一闪即逝、却仿佛永恒烙印的毁灭之光。

下一秒,一点赤金色的火星,猛地从他眉心那个小孔中迸发出来!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火星瞬间蔓延至全身!如同被点燃的纸人,他整个身体从内而外,无声无息地、彻底地燃烧起来!没有挣扎,没有惨叫,只有那赤金火焰贪婪吞噬一切物质时发出的细微“滋滋”声。不过眨眼之间,一个强大的杀手头领,连同他身上的衣物、兵刃,彻底化为地面上的一小撮散发着青烟、连形状都无法分辨的灰烬。

风一吹,灰烬打着旋儿,彻底消散在血腥的空气中。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战场。

剩下的两名杀手,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木偶,僵在原地。他们看着那堆飘散的余烬,看着那尊沐浴在赤金火焰中、如同神魔般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那是超越了他们认知、超越了他们所有训练、足以焚毁灵魂的绝对毁灭!

“怪…怪物…”一名杀手牙齿打颤,手中的短匕“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这声音如同一个信号,瞬间击溃了他们最后一丝抵抗意志。

“逃啊——!!!”

惊恐欲绝的尖叫划破死寂,两名顶尖杀手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彻底崩溃,丢盔弃甲,哭嚎着转身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瞬间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林逸身体猛地一晃。随着杀手头领被焚为虚无,那点燃他、驱使他的毁灭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难以想象的巨大空虚感和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几乎将他残存的意识彻底淹没。赤金色的火焰骤然熄灭,他眼中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恢复了原本的瞳色,却布满了血丝和极度的疲惫。

力量被抽空,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痛苦的哀鸣。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向前跪倒。膝盖砸在滚烫的熔岩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他倒下的方向,却本能地、死死地护住了怀中那个气息微弱却已平稳的身影。

“瑶儿…”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脸颊贴上林瑶冰冷的脸颊,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拂过皮肤带来的些微暖意。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前,他仿佛看到远处祖宅方向,无数被龙吟和火光惊动的族人正惊恐地涌来,听到人群中传来爷爷林天那混杂着悲痛与难以置信的嘶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