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身好惹?巧了,她不是

容舒云拿起桌子上的碗,死死的抵在容舒雷的嘴边:“吃啊,快吃!”

一旁的容父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容舒云!你疯了是吧?”

容舒云转过头,对上那双苍老年迈,却又无比浑浊的眸子,她扯了扯唇角:“说他忘说你了是吧?你也给我吃!”

说罢,她转过身去看向容母。

“还有你!”

三人起初还不情愿,在看到容舒云那把磨的锃亮的菜刀时,便瞬间懂事了很多。

就这样,在如此诡异的安静之下,只能听见三人狼吞虎咽的喝着碗里的粥,不一会儿,容舒云见几人吃完了,眸光暗了暗。

“吃完了是吧?”

容舒雷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菜刀上略显畏惧:“嗯嗯,吃完了吃完了,你该走了吧?”

“让你们吃,是怕浪费粮食!”

话音落下,她将手中的菜刀猛地劈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响声吓得饭桌边上的三人浑身一颤。

容母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枯瘦的手死死的指着容舒云:“死丫头!你要反了天了你!”

“怎么?”容舒云挑眉。

容舒云将菜刀从桌子上拔出来:“你自己干的那些破烂事心里没数?”

容父也猛地站了起来,满是沟壑的脸上尽是严肃:“都别闹了!”

若是原先的容舒云,定是会被这一嗓子吓得跪在地上。

但,巧了,她不是。

容舒云只嘲讽的眯了眯眼:“闹?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置喙?”

她的反应,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原先容舒云不管再怎么生气,只要容父一嗓子,也立马乖乖认错。

哪里还像今天这样敢公然跟容父叫板?

容舒雷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爹,娘,容舒云她疯了,咱们报官吧。”

听到报官二字,容舒云依旧云淡风轻的点点头。

“好啊,刚好到衙门去,看看李三怎么样了。”

听到李三这个名字,容母的脸色一白,嗫嚅着唇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容舒云点到即止,便已是足够。

“我最后警告你们一次,不许打我女儿的主意,再有下次...你们就等着倒大霉吧!”

话音落下,容舒云拎着菜刀猛地将桌子劈烂,破烂的木板碎落一地,容舒雷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要尿了裤子。

容舒云却只面无表情,转身就走,甚至没给这些人说话的机会。

等她走了好半会儿,容父这才觉得掉了面子,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这死丫头真是...越大越不服管!”

一路上,她哼着小曲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小小的明珠还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她,见她回来了,幼小的身躯迈着步子扑进她怀里。

“娘亲娘亲!”

容舒云揉揉小姑娘的头:“明珠乖哦!明珠想不想去学堂呀?”

学堂?

明珠听到这两个字时眼睛瞬间开始放光:“明珠也可以入学堂吗?”

听到她这么说,容舒云才想起来,明珠是个小姑娘。

也不知道这个朝代封不封建,允不允许女子入学堂。

容舒云不敢确定了:“这个...娘亲去问问好不好呀?”

明珠乖乖点头,随后很听话的转身进了家门,容舒云将门锁好后,直奔村里的学堂而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整齐的读书声,小孩们摇头晃脑的学着先生的模样读着弟子规。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清瘦的俊俏男人,他轮廓分明,五官深邃,一身青衫更衬得他皮肤白皙,倒是像极了容舒云看过的小说里的俊俏书生。

她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那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朝她微微一笑后,示意学生们先自行探讨。

他迈着步子朝着容舒云的方向走来,在距离半米远时,便停住了,对着容舒云疏离又客气的点了点头。

“姑娘?有事吗?”

容舒云很客气的勾起一抹轻笑:“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姓柏,单名一个敛。”

柏敛?倒是个很配他的名字。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便开门见山的问:“柏先生,不知道咱们学堂收不收女学生?”

闻言,柏敛微微一愣,随后看向容舒云的神色中倒是多了几分赞许:“如今世道,愿意让女子入学的人家真是少之又少。”

如此说着,柏敛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只恐,小女入学也会遭受排挤。”

容舒云朝着屋里望去,为数不多的十几个小孩里,的确是一个女娃娃的身影都看不到。

看来不是律法不允许,而是这地方太小了,思想不允许。

看来得抓紧搬到一个大一点的地方去了。

容舒云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不知可否占用柏先生业余时间?”

“我可以付您一节课一两银子。”容舒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一的手势。

闻言,柏敛也忍不住震惊了:“一两银子!”

他在这小村子里,还从未见过如此舍得给女娃娃花钱的家庭,世道本就偏向男孩,又逢荒年,谁家有个女娃娃,早就给卖的不见踪影了。

容舒云见柏敛不回应,心中便有些忐忑了。

像他这种文人,大抵是自带些文人风骨的,会不会觉得她在用钱羞辱他?

可搬家是牵一发动全身,他们又有太多的东西暂时还不方便动,这村子里可就只有柏敛这么一位教书先生啊!

如此想着,容舒云只能厚着脸皮又追:“可以吗?可以吗?”

闻言,柏敛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对着容舒云作揖:“柏敛多谢姑娘!”

容舒云赶忙摆摆手:“诶诶诶!使不得使不得!既然如此,今日柏先生得空了便可以来找我们明珠。”

柏敛的神色有些疑惑,他在这村子也呆了很久了,虽说整日里只和学生打交道,但这村里哪家哪户都叫什么,他也是能说的上来的。

没听过谁家小女孩叫明珠啊?

容舒云从钱袋里拿出一两银子塞进了柏敛的手中:“我叫容舒云,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容舒云!

她竟然是容舒云?

她就是傅予深那个整天想着要把小孩卖掉的夫人?

柏敛一瞬间便愣在了原地,只觉手中的银子像是发烫似的,拿也不是,丢也不是。